房门关起后,东华即刻开了口:“你受了我这么大礼,也是你该报答的日子了。”叶有信一言不发,骨子里的贵胄气质让他不愿与东华亲近,满脸油腻涨红的东华道:“怎么,你想不认账。我给了你狼族的枯叶蝶,让你在众部面前得脸,就连姬仲那个庸人也对你大加赞赏,不然现在通讯部哪有你这个病夫一席之地。”
叶有信当下提气,卡在胸口,咳了起来。
“收了我的枯叶蝶,替我办事,天经地义!我要你监视姬仲!”东华喝令道。
“你要监视国主?”叶有信道。
“国主?”东华随即冷笑一声,“他连正眼都不看你,你还呼他国主,舔他屁股,懦夫!你连花婆都不敢娶,还不如一个药痴。哦,你的命还得人家帮你吊着呢,怪不得,你连花婆碰都不敢碰。感情是怕得罪了陈九仁,自己没了命!病秧子!”
叶有信指抠拳心,挖出血肉。
第二天,他抱着一株培育好的枯叶蝶,遮遮掩掩的进了国正厅。姬仲看着他,心落腹底。原本他想他将养身体,解甲归田。可如今,姬仲为他考虑了这许多,叶有信却早已经和东华勾结到了一起,而且还用了狼族之物。管赫昨晚深夜前来,一五一十告诉了姬仲全部,更说明,那枯叶蝶有反视之用,可以随时被他人监视,一览无余。
姬仲一向看重叶家,不只因为叶家是东菱老臣,更因为
通往国正厅国主密室的密匙是叶家先祖一手炮制的,这古法只有叶家才懂,再无传人。每一把密匙上存着当时前后两位国主的灵纹,叶家便是持有这把密匙的其中一人。通讯部虽不如军政部与聆讯部庞大,但历代都被姬家看重。直到姬僚与东华过从甚密,狱司与国正厅越来越近,早已超过了军政部和聆讯部,姬僚为巩固与东华的关系,便把密匙也传给了东华。
姬仲原本安耐住性子与叶有信周旋,望他能良知发现,回头是岸。姬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叙说姬家与叶家多年情分,他更是看重叶有信为心腹,无人可代。即便是东华,也与老臣之家相距甚远。然而,叶有信毫无悔意,姬仲心凉半截。他拒绝了叶有信的贺礼——枯叶蝶。他假意说,使用长信草更为习惯。
叶有信捧着枯叶蝶半晌不走,姬仲怒火渐起。突然,叶有信道:“国主,你可知赤金石一物……”
姬仲心中一震,赤金石乃是东菱国绝密,除了姬家已知,剩下的便是军政部北唐家与聆讯部端家了,叶有信是从何得知!难不成……
“听说这一物可有助人灵力修为,延年益寿,不知国主可否借我一用。”叶有信道。
“无稽之谈!世上哪有这种灵物。人的灵力修为,身强体健,哪一个不是自身修得,怎可能靠外物加持。有信,你近日工作繁重,多回去休养几日吧,切勿心烦气躁。我这就让九仁登门瞧你去,你放心,有我姬仲一日,定保你无虞,你莫要太忧心了。”
叶有信愣住不动,半晌,把枯叶蝶放在了姬仲的办公桌上,转身离开。
“站住!”姬仲喝道,“把你的东西拿走!”
叶有信置若罔闻,往门外走去。
“我让你站住!你聋了不可!”姬仲怒道!
叶有信缓缓回身,脸上灰暗,道:“你不给我,那人肯给,你说器重我,全是狗屁,你,胜不过他。”
姬仲勃然大怒,冲了过去,道:“你说的是谁!我胜不过谁!”
叶有信戚戚一笑:“北唐穆仁、端镜泊、东华……你胜得过谁啊……”
“你!”姬仲双目怒睁,“是谁!到底是谁告诉了你赤金石的事!说!”
叶有信眼神忽而一厉:“你果真有!”他一把挥开姬仲,急道,“那为何不给我!哈哈,我知道了,你胜不过他们,只能欺压我,你看我残喘连年,心中正美!是也不是!”
“你疯了!”姬仲道。
“把赤金石给我!东华说,只要我求你,你定会给我!给我!”
“退下!”姬仲呵斥道,见不得叶有信这般无礼模样。
“姬仲!你若给我赤金石,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通讯部也由你说的算!”
“住口!什么赤金石!今后你休得再与我胡言乱语!你若再提赤金石之事,别怪我不留情面!”姬仲命令道。
“你娇妻在怀,自当不管我的死活!我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你却不肯!整日里还跟我假意称兄道弟!以后,你国正厅的密道密匙就免了吧!我没那个本事!”
姬仲听罢,气已上头,但想到叶有信至今未娶,心中又压了压道:“若是为了花婆,我想你大可不必了。她对你钟情已久,你不是不知道。而且有陈九仁在,你大可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体。早日与花婆成亲,也圆了你俩心愿,到时我自当重礼奉上。”
叶有信看着姬仲,愣了半晌,忽而一声冷笑,笑弯了腰,姬仲在一旁看不明白了。
“花婆……哼,我会看上她。”叶有信自命清高道。
“那你?”姬仲道,“你们花叶两族世代……”
“一个能做我娘的人,你以为我会看上她?荒唐。”叶有信毒辣道,与以往谦谦君子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不是一直……”姬仲诧异道。
“她的小徒弟可比她迷人多了,胡妹儿和她相较也是差得远呢。”叶有信道。
“莫多莉……”姬仲道,突然嘲笑起来,“怪不得你要续命,娶个小媳妇,你可受不了。”
“把赤金石拿来。”叶有信冷声道,毫无忌惮。“别怪我没提醒你,在东菱,没有我这个帮手,军政部、聆讯部你一点消息也休想再听到。”
“那狱司呢。”姬仲冷下声来。
“东华的事,你爹在世都搞不定,最后连密匙都不得不给了他。凭你,还想插手狱司?自不量力!”
“若我不给呢。”姬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