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属于康亲王的军队,以及皇帝的中央禁军。这帮人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忠诚心,萧文明全都看不上眼,统统遣散了事。
反正萧文明已经早就有了打算,直属于朝廷的军队,肯定是要重新组建的。
而新组建的军队要以萧家军为核心,而外围的军队全都要重新进行招募和训练,留着那些老兵油子只会拖后腿,而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萧文明不知道这些被遣散了的军队,就在不久之后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隐患。
萧文明不是神仙,还没有那么长的视野,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立即开始重新募兵和建立属于中央的军事力量。
康亲王赵希也不是一件好事没干,他为了造反,将洛阳以及关中的富户大家,全都洗劫了一遍,积攒了数不尽的钱粮。
这些钱,康亲王是抢来的,属于不义之财;但反过来讲,原本这些钱就是搜刮的民脂民膏,萧文明根本就没有将这些钱物归原主的打算,正好可以用来建立军队。
萧文明现在事多,不可能事无巨细地逐一审核新招募士兵的资格,正好萧家军也练出来了,尤其是最早从临海屯出来的那些老兄弟,全都够格成为独当一面的军事人才。
只不过萧文明还有一些隐患没有尽除,还需要萧家军这样具有决定性的突击力量,所以才没有把萧家军的编制打散。
但是让这些老兄弟出面,把关招募新兵还是可以的,并且还让已经断了条手臂的林丹枫担任新军总教头,训练这群新兵蛋子。
林丹枫少了条臂膀,论起单打独斗肯定已经不是武林中最一流的那几个人了,但是他武学基础扎实,又有训练萧家军的实际经验,从事军事训练,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支新军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训练,经过萧文明检阅,战斗力肯定比不上萧家军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但是比起那些陈旧的老军队,无论是战斗技能,还是战斗意志,都有了质的飞跃。
这支军队就是萧文明用来对抗中原最后的敌人——也是永远的敌人——北方游牧民族的。
对付骁勇善战的游牧骑兵,光靠这群新军似乎还不够,还要调来新锐的火炮,用新式的军队加上工业化的力量,才能对付冷兵器时代最强的军队。
火炮极其沉重,数量也不少,走陆路运输肯定不可能,非得走水路不可。
但是大齐朝廷近三四十年来政务废弛,从南至北的漕运,虽然还没有断绝,但是运河有好几处,全都淤塞不堪,通行一些运米运粮的小船还可以,运送重型军火的大船就无法通行了。
因此一边起运火炮萧文明,还有一边发动民力疏通运河,这项工作虽然是临时而起,却也是利在千秋,对于沟通南北交通有着重要的意义。
但是工程量却不小,尤其是要疏通沿岸的各个地方各个衙门,让他们出钱出力可并不容易。各处的地方官虽然已经被萧文明和温伯明换了大半,但是读书人毕竟
是读书人,小聪明是有的,长远的眼光却不多,很难让他们为疏通运河这件长远的工程尽心尽力。
这件事情只有萧文明亲力亲为才能完成。
萧文明现在有武力作为支撑,扫除了朝廷内外一切的反对势力,可以说比皇帝还皇帝,但是同这些衙门这些官员扯皮,还是让他疲惫不堪,已经无法再分心其他的事务了。
幸好萧文明还有个帮手温伯明,便将整顿政务的重任交给了他。
与其说是整顿,不如说是重整。
萧文明早就对这个大齐朝的官场失望透顶了,给温伯明的意见就这么几条:“与其修修补补,不如推倒重来。温先生尽管大刀阔斧地去干,我虽然不干预,但是要我出面的时候,一定与你保持一致!”
有了萧文明这几句话,可以说是给了温伯明全方位无条件的支持。
恰巧温伯明也觉得如今这个朝廷已经改无可改了,干脆翻他个底朝天,重新来过反而更加痛快。
一时之间,乌纱帽就像雨点一样纷纷落地——大齐朝的名号虽然没有改变,但实际上却已经历了一场事实上的改朝换代。
通常而言,改朝换代是要杀人的。
凡是有不同意见的人全都被杀了,自然也就提不出意见来了。
然而萧文明这一回却并没有杀人,这就让那些利益受损的人,还有一口说话的气。
于是乎这些被革职的官员,就搞了一出哭庙的好戏。
也不知是否有人居中联络,原来朝廷中枢以及关中地方被革职的二三百名官员,忽然聚集在了国清寺庙门前,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嚎啕大哭。
他们之所以选在国清寺,可并不是为了拜佛求经,而是因为国行寺里现在就住着皇帝和康亲王这二位,他们代表的是旧势力,或者说是旧势力的象征。
在这座庙门前聚众痛哭,意思也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为了向萧文明示威。
只是他们的方法不对——在庙门前大哭,还以为皇帝或者康亲王死了,他们在哭灵呢!
这么群穿戴齐整的官员,以百官上朝的架势放声痛哭,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戏,京城百姓见多了大世面,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让原本清净的国清寺惹热闹得好像一个菜市场,满是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声音,还有被大人带来的小孩追逐嬉闹。
这让官员们的“哭灵”显得更加奇怪。
萧文明早就知道了消息,可偏偏没有来干预,是他惯着这些官员吗?
怎么可能?
非但不会惯着,还要软硬兼施,一开始就摆出不讲道理的态度,带着兵就来到了国清寺门前。
古语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帮做过大官的读书人,遇到当兵的也没什么好讲的,又看见萧文明亲自来了,便赶紧先闭住了嘴巴。
原本他们的所谓“哭”就不
是发自于真心,光嚎不流眼泪,喊得响,收得也快。
一秒钟前还热闹得好像枉死市的国清寺门前,一下子就安静得跟殡仪馆一样。
这群被革职的官员一下子变乖了,可萧文明却仍旧没对他们客气的意思,指指点点地命令着手下的弟兄:“将这帮人全都围起来,不许走脱了一个!”
萧文明心狠手辣,在京城洛阳里已经是闻名了的,虽然还没杀过一个人,但是一口气就革除了二三百名官员的功名,就是结束了他们的政治生命,也就是杀了他们的半条真性命,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必然不可小觑。
一看当兵的都行动起来了,明晃晃的刀子,虽然还插在刀鞘里,却已开始展现出自己的威力了,吓得这些官员面面相觑,却没一个敢发出声音来。
这时就轮到萧文明说话了:“你们这些当大人的,朝廷对你们已经算不薄了,居然还来闹事,实在不像话!你们在这里哭庙不就是觉得自己冤枉吗?跟我说一句,你们这群官员,哪个没有贪赃?哪个没有枉法?温先生当然还有我,只是把你们搁职而已,还没有查办呢!就着急来闹事?是向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所以就把你们的脖子伸出来了吗?”
大齐官场在温伯明进行整顿之前,早就已经到了无官不贪的境地了,就是再清廉的官员,谁敢说没拿过昧心的钱、做过昧心的事?
不过程度有所高低而已……
而萧文明嫉恶如仇、温伯明目光如炬,早就把这些贪官从官员队伍里摘出来了——这些在国清寺门口“哭庙”的,十成十都不可能是什么好官。
对于这些官员而言,拿钱做事就已经算是个“好”官了,就怕有些仁兄拿了钱还不办事,那才叫缺了大德。
但是这种缺德的人也不在少数。
因此萧文明发出这种灵魂质问,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出头说一句:我是冤枉的。
只听萧文明又说道:“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赃官、是贪官,一下子处理那么多官员,也的确很不给你们面子,但是不处置你们不行,不足以平民愤、正纲纪。可是处置归处置,你们贪污受贿的银子,还有用那些银子购置的田庄产业,我可曾没收过一分一毫?不过是考虑到你们都是些百无一用的腐儒,把这些东西拿走了,你们一人饿死也就罢了,全家老小也要跟着饿死,实在是于心不忍而已,给你们留条后路而已。怎么着?难道以为我姓萧的不能把你们这条后路给铲平了吗?“
萧文明连王爷、连皇帝的后路都铲平了,更何况是这些官员——就是做到二三品的大官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大过皇帝吗?
这时官员们对萧文明,从内心深处产生了恐惧。
要知道,他既有动机又有能力,将所有官员的所有财产全都没收一空,真这么做的话,那么诚然如萧文明所言——在场所有的官员和他们的家属都只能饿死了。
萧文明的话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