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风话题的突然转变，让石涛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他忙问道：“孟行，那他们，和这次档案排查，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亏你还是个一把手！”，孟清风训斥道，“一把手主抓人事，谁是你的人事科长，都不知道你这人事工作怎么做的！”

看着不明就里的石涛，孟清风继续说道：“章东兴很快就要退了，你心里难道就没有考虑？”

“这个啊，我当然知道啊。其实年前我就主持召开了个人事会，把老章手下的公司部主任给拿掉了，不过……”，石涛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听石涛说拿掉了章东兴的手下爱将，孟清风心里刚生出些欣慰，突然又见石涛吞吞吐吐，于是忙又追问道。

“不过上次本来我还想，让班子接着讨论一下章东兴退下来的事。但又觉得刚拿掉他一个人，再继续逼得太紧，恐怕再生出什么变故，心里没有把握……”

“书生！，那个时候就该乘胜追击，如果当时在班子里形成决议，那省行就会充分尊重你们的意见，你是一把手，关键时刻怎么能含糊呢，只要掌握了大势，就必须乾坤独断！你看看你，现在章东兴反扑，他正联合刘娟和侯广生，在省行运作接班人选呢！”

石涛心里一沉。

其实还有个原因他没说，那就是在清阳行，他心里实在没有理想的人选，自己中意的又都资历太浅，胜算不大。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反而十分渴望能亲自分管公司业务，他是一个实干派，他喜欢冲锋在前的感觉。

见石涛沉默不语，孟清风继续问道：“今天你给我交个底，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犹豫再三，石涛终于说了实话：“如果省行不安排空降的话，我想把章东兴那一摊活儿接过来。”

“什么，你是一把手，竟然要亲自干业务？”，孟清风有些难以置信。

“嗯。”，石涛肯定地回到。

尽管出乎意料之外，孟清风还是很快就理解了石涛，自己没看错，他一心想出成绩。

多少人渴望当一把手，那是因为一把手除了亲自管理人事，基本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扬起鞭子，驱赶着下面人干活，而他们取得的所有功劳，又都是自己的。

此刻石涛竟然主动提出来，自己要到前线出力。孟清风意外之余，竟也生出几分惊喜。

想了一会儿，孟清风继续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利用好这次机会，”，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看着石涛，意有所指地说道：“按照高行的指示，该退的就要退下来，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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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石涛一边品味着孟清风的话，一边思索着清阳的形势，他将所有的中层干部在脑子里过了个遍。很快，齐美丽的名字在他脑子里定格下来。

如果石涛所料不错，章东兴应该会选择推出齐美丽，来接替自己即将交出来的位子。

这个章东兴，石涛心里说道，二级分行的行领导，必须要经过省行选拔、考察以及任命，自己过去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可以去省里争取，给自己配备一个称心如意副手的“权力”，他倒是精明得很！

石涛到达清阳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简单在机关食堂吃罢中饭，他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也没有午休，而是坐在办公桌前，愣愣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不觉，下午上班的时间就到了，他抹了把脸，刚想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却听外面有人敲门，于是便说了声“请进。”

开门的是小杨，对石涛汇报道：“石行长，公司部的何主任过来找您，您看这会儿有时间吗？”

“哦，让他进来吧。”

很快，何建平出现在石涛办公室。

其实石涛从东州回来的消息，小杨第一时间便告诉了何建平。

上午找石涛的有好几个，但石涛当天回来的消息，他唯独通知了何建平。何建平三十出头，就当上了要害部门的一把手，前途不可限量。

于是小杨就有意巴结，看到石涛回到办公室，就立即拿起手机，给何建平发了一条短信，约他下午一上班就过来。

何建平一进门，就发现石涛神色有些疲倦，于是忙走至办公桌前，拿起他面前的茶杯，一边去饮水机上接水，一边说道：“石行长是不是午休刚起来，我这来得有点早了，给您泡杯茶，提提神。”

石涛打了个呵欠，说道：“中午没顾上休息，确实有些乏。说吧建平，这么早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何建平一边递上水杯，一边说道：“确实是有件事比较棘手，所以我才得赶紧给您汇报一下。”，说着话就把许平南告诉自己的事情，又前前后后汇报了一遍。

石涛听罢心中一惊，说道：“真有此事？！”

何建平点了点头。

石涛略一思索，立即说道：“你现在就把小许叫过来，我要再当面问问他！”何建平没料到石涛会叫许平南也来汇报，一听领导发了话，赶忙掏出手机就给他打电话。

接到何主任的电话的时候，许平南正在楼下大院擦车。

因为过年刚上班，街上的洗车店都还没有开门，许平南见车实在太脏，恰好手头也没什么事，于是就跑到院子里拾掇车了。

一听说要他立即去七楼石行长办公室，许平南赶忙扔下手里的东西，洗洗手，顾不得腿疼，飞快地上楼了。

一瘸一拐地来到石涛办公室，给两位领导打过招呼，他站在何建平身旁，胸脯还没喘匀实。

石涛一看许平南走路那样子，忙说道：“小许，你腿上有伤，别站着，赶紧坐下来！你再把那天的事详细给我说说。”

第一次是潘怡，第二次是何建平，这已经是第三次汇报了，所以许平南把从和丁峰吃饭，一直到自己夜探工厂，汇报得条理清晰，很是详细。

石涛听罢，转脸对何建平说道：“建平，说说你的看法。”

何建平沉声说道：“石行长，刚才小许拍那张照片您也看了，再加上他的亲身经历，我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在来找您汇报之前，我又把这件事前前后后仔细梳理了一遍，我的建议是，咱们不妨这样做，”，何建平说到这里停住了，似乎在等着石涛的肯定。

“哦，你是什么建议，说来听听！”，石涛立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