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帅虎说:“你还是先来吧!路上注意安全!”
陈帅虎不想告诉我,我心里升腾起不祥的感觉,会不会是小熙出什么事了?记得年前陈帅虎告诉我,小熙在美国生下一个女儿,过年时要回陈家村给她爷爷奶奶看看,所以她现在很可能还在陈家村,小熙会出什么事呢?
事不宜迟,我赶紧下山往成都赶,到了双流机场,飞到长沙,然后坐大巴去湘西凤凰,一路上我已经通知陈帅虎,他开车来凤凰县城接我。
在凤凰车站停车场,我见到了陈帅虎,虽然一路上我都心急如焚,想早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现在见到陈帅虎,我却不敢问了。
我走到他面前,等待他说话,而陈帅虎却犹豫着迟迟不开口。
我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是不是小熙出事了?”
陈帅虎点点头,脸色非常难看。
他说:“小熙已经死了,我一直联系你,想让你回来参加她的葬礼,可是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可是听到小熙的死讯,我还是接受不了。
我胸口一下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在陈帅虎的车上,他对我说:“我就是怕你太伤心,所以昨天不敢告诉你,怕你在路上出事。你别太难过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呢。”
我虚弱地问:“小熙是怎么死的?”
陈帅虎说:“小熙和她先生是春节前回到陈家村的,他们带回了刚出生的女儿,小熙爷爷奶奶看到重孙女,高兴得简直合不拢嘴。大年三十前一天,小熙的父母开车载着小熙和她先生去长沙办事,说好当天来回的,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却出了车祸,一家四口全部遇难。”
我欲哭无泪,心想被揪了这么痛。
我绝望地问:“那个孩子呢?”
陈帅虎说:“因为带孩子在路上不方便,那天小熙把女儿留在陈家村让小熙爷爷奶奶照顾,所以她幸免于难。”
我说:“孩子现在在哪里?”
陈帅虎说:“小熙爷爷奶奶得到噩耗就病倒了,孩子无人照顾,现在寄养在我家,我爸爸妈妈在带。”
我心疼道:“那孩子自己的爷爷奶奶呢?怎么不来接她?”
陈帅虎叹息道:“小熙的先生,是在美国孤儿院长大的,他没有父母。现在这孩子如果送回美国,也得进孤儿院。”
“不!千万不能送孤儿院!”我大声叫道。
陈帅虎说没有再说话,车到陈家村后,径直把我领到小熙坟墓上,她和她的先生一起合葬,小熙父母的坟就在旁边。
在小熙坟前,我悲痛万分,我恨命运为何如此残酷,小熙怎么会这么年轻就死?
我甚至无法超度她,因为她没有灵魂。
我在小熙坟前待了很久,陈帅虎说:“我们走吧,去我家看看小熙的孩子。”
对啊,孩子,这可怜的孩子,往后该怎么办呢?
在陈帅虎的家里,我看到了摇篮里的小女婴,她长得白白净净,甜甜地睡着,仿佛不知道她的亲人都已经没有了。
我看着她,又悲从心来,眼泪滴在了她可爱的小脸蛋上。
陈帅虎的妈妈也陪着掉泪,她说:“这孩子可怎么办呢?”
我说:“要不,替她找份好人家收养了?”
陈帅虎说:“如果要收养,我收养她没问题,凭我现在的经济能力,能让她过得衣食无忧。但是,你不想养她吗?”
我无奈道:“我当然想收养她,可是我现在住在鹤鸣山,生活清苦,我怎么忍心让这孩子跟着我受苦?她应该在正常的环境里成长。”
“那如果是小熙的意思呢?”陈帅虎冷不防说道。
我愣住了,陈帅虎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我呆呆地看着陈帅虎,陈帅虎把我拉进他自己的房间,对我说:“车祸发生之后,小熙还有一口气,救援的人告诉我,小熙临死前说了一句话,就是要把孩子托付给你。”
我惊呆了,小熙会把孩子托付给我?
走到摇篮边,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小婴儿醒了,睁开小眼睛看着我,突然就对我笑了。
我心里一下子升腾起一股柔情,只想这一辈子都好好呵护她。
我问陈帅虎:“孩子叫什么名字?”
陈帅虎摇摇头说:“我听小熙唤她宝宝,我也没问过她。”
我对着孩子说:“你真是个小可怜,我还是叫你小怜吧!将来等你上学了,再给你取一个高大上的学名。”
我在陈帅虎家住了两天,去医院看望过小熙的爷爷奶奶,他们受此打击,基本已经神志不清,现在是村长派人在看护他们。
在陈帅虎家的两天里,小怜越来越粘我,睡觉醒来只要没看到我,就会瘪着小嘴哭。而我只要把她抱到怀里,她就会对我笑。我心里想,小熙把孩子托付给我,大概是因为她是小怜投胎的缘故吧?因为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我决定要回鹤鸣山了,临走时,我抱着孩子到小熙坟上祭拜,我对小熙说:“小熙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孩子带大,让她这一生都幸福。”
因为带着小婴儿,所以陈帅虎直接把我送到了长沙黄花机场,然后我直飞成都。
到了成都,我取了车,哄睡了小怜,把她装在安全摇篮里,系在后座上。小怜很乖,一直睡到我到了鹤鸣山才醒过来。
我在停车场刚从车上下来,灰猫小咪就扑了上来,它趴在摇篮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小怜,发出呜咽的声音。
我心里一震,瞬间就明白了,小咪就是小熙!算算时间也很吻合,小熙是大年三十前一天出的事情,而小咪是我大年初一发现的。陈家村所有外星异族的后人死后都会变成灰猫,小熙也不例外。
我一手抱着小咪,一手抱着小怜,向明月观走去:“小咪,小怜,我们回家。”
李道长看到我带了个女婴回来,惊呆了。他说:“明月观里都是男人,可怎么带这个孩子啊?”
我说:“师父,我会带。她可乖了,喂她奶粉吃得很香,晚上睡觉也不太闹。”
李道长说:“唉,你以后又要管理道观,又要带孩子,可苦了你了!”
我说:“当年师父您带着小明小月两个孩子,不更辛苦吗?”
李道长说:“是啊,因为深有体会,所以怕累着你。”
小蕊知道了这事,赶紧跑过来看小怜,她看着这个小婴儿,顿时就母性泛滥了,非要晚上给她带,还说养在庵里的宝宝是佛子宝宝,将来福气会好。
小蕊帮我晚上带,我就轻松了不少,而小咪跟着小怜几乎寸步不离,白天小怜在道观,小咪就在道观;晚上小怜被小蕊抱去梨花庵,小咪就跟着去梨花庵。
时间一天天过去,春暖花开的时候,我父母又上鹤鸣山来了,他们这次来准备常住,所以大包小包地把行李都带了来。
我妈妈看到小怜,也是震惊不已,当她知道这是小熙的孩子,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她说:“小熙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这么不幸呢?当初我就喜欢她,希望她能做你老婆,可你这孩子就会折腾,现在变成这样,真是让人想不到。”
我妈妈抱着小怜,仔细端详了很久,突然说:“儿子,我发现小怜长得很像你哎!”
我说:“妈妈你就别扯了,小熙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妈妈固执地说:“不对,这孩子肯定像你,跟你出生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你难道没有和小熙那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