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检查其它几间石屋,厨房、厕所、仓库、蓄水池一应俱全,生活用品等更是一样不少。
更令他们惊叹的是,厚重的观察口竟然是铁制的,完全是用铁水浇注,已经变成了黑色。从观察孔里往外看去,外面就是瀑布水帘,透过水帘,南康河和右边的一条大山涧一览无余。
“一百多年了,为什么没有生锈?”林柱民和林涛将三具尸体搬到一间无人的石屋,关上门,然后回到凳子上坐下,点着烟,不解地问。
“这就是欧洲人的厉害,铁水里加入了微量元素,防锈!不仅如此,它的奇特结构,如阳台一般,悬于绝壁中央。既隐蔽,人又可以轮流来这里晒太阳,让人保持健康。”刘国栋简单地说。
这时,两个苗族女孩已经穿上衣服,怯生生地走了出来。走到他们身边,低首站着。
林涛等刚从苗寨内过来的三人,一刹那间竟然有了一丝惊艳的感觉。所谓十八无丑女,这两个苗女虽然长期在山洞内生活,晒不到阳光,她们的脸庞比苗寨内的女人,要苍白许多,皮肤也更细腻些,但她们绝无缺钙的症状。
相反,她们都超过了一米六,身材斫长,亭亭玉立。她们穿着用绿军装改制成的小筒裙,上身则是黄色的军用衬衣,很有风情,别有一番风味。只是眉眼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媚态风骚的风尘味儿,令三人心里很不爽。
“God,?ho do they?do that?”林柱民痛苦不堪地问。
“What?”林涛打开一瓶啤酒,痛饮一顿,抹把嘴不解地看着林柱民。又用苗语对两个苗女说,“不要害怕,你们也坐下来吧,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两个苗女低着头,返回一个洞内,拿出罐头、啤酒和一盆糯米团,在石桌上摆放好,才静静地低头坐一边。“Please master to enjoy......”
“你们竟然会说英语……”
“他们会教我们英语、法语,看M国电影,学会煮咖啡……”其中一个女孩说道。
“这里的观察哨,这些人是长期驻守吗?”刘国栋问。
“不是的。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换。我们喜欢来这里,可以看见天空、太阳、森林、动物……”个子稍高的女孩说。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我们平时住在春寮。咋天,才将我们送来慰问他们!”
“这个山洞里,苗佬和白人总共有多少人?”
“好多好多,有五六十人!”
林涛三人极度震惊,赶紧带着两个女孩,返回河边。到河边一看,两个俘虏,已经都被干掉了,尸体也被扔进河里,随水流而去。虞松远和巫婆两人,正紧张地守候在河边,等着他们。
“幽灵,巫婆,俘虏撒谎,情况有变!”
“我们已经知道了,先回门口的大碉堡再说!”
两人带着两个女孩,回到门前的石屋内。巫婆将羊皮铺在石桌上,一一指着苗人俘虏画的图上的目标,对女孩说道,“这张图上画的,准确吗?”
两个女孩看了一会,总算看懂了,才都频频摇头,其中个子矮一点的女孩说,“洞里的很多人,来的时间不长。我们在这里几年了,对这里比他们熟悉。”
刘国栋在石屋里四处翻了一下,找到了一支笔杆有拇指粗的圆珠笔,倭国生产,昭和牌。可却找不到纸,只好从一件黄色军用衬衫上撕下一块布来权充纸张。接下来,在两个女孩的指点下,他粗粗地绘成了一张防御图形。
“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巫婆摸着她们头发说道。
两个女孩想了想,摇了摇了头。高个子女孩说,“只要我们听话,让他们舒服,就不会总关着我们。没事的时候,我们就到处逛。这个山洞内所有的地方,我们姐妹们都去过。”
“好,谢谢你们。现在,你们自由了,顺着这个通道,回到苗寨去,回到家里去!告诉胡世雄,其它的人,我们都会救出来的,让大家放心!”
虞松远看着图,觉得基本上可信,他心里很踏实,便与巫婆对视一眼,安排两个女孩先回去报平安。
巫婆和林柱民带着两个女孩,一直送到地道的出口处。可两个孩子却磨磨蹭蹭,犹豫、迟疑了一会,才带着复杂的情绪,很不情愿地顺着铁梯子爬上去,他们才往回走。
“这是怎么了?被关在地洞内受辱,似乎并没有多少仇恨的感受,甚至有点不想出去,莫名其妙!”郑书文身为生活在安南南方的大家闺秀,对澜沧原始丛林部族的习俗,当然是了解的。但作为年轻女人,她却不能接受她们的遭遇,甚至有点耿耿于怀。
“巫婆,这里的人民,传统习俗对婚前性行为,十分宽容。丛林部落,生存环境艰难。当生存重于一切的时候,贞节还有什么意义?在洞内虽然受辱,可却不需要面对大自然的严酷,理解她们吧。”林柱民似乎对这一切很理解。
“梅氏如果对性也持这态度,你能接受?”巫婆明知道林柱民讲得是对的,还是不能接受,脱口呛道。
“你这是抬杠!梅氏是龙傣部族公主,身份高贵,自然不能与丛林原始部族相提并论!老天作证,她和我结婚的时候,可是正宗、原装的处女!”
“再高贵也是女人,你真无聊!”
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走回碉堡。见林柱民对梅氏是不是处女津津乐道,巫婆啐了一口,刚想发飙,碉堡前方传来熟悉的“噗噗”声,打断了她。
两人据枪悄悄向碉堡前运动过去,只见刘国栋和林涛正在检查地上的尸体。原来,有两人说说笑笑地向洞口的碉堡走来,被刘国栋与林涛打了个伏击。
石屋内,烟雾缭绕,虞松远仍趴在防御图上,聚精会神地思考着。
“想好了吗?”巫婆问。
“地方太大了,几十个人,如果让他们散开,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肃清!”虞松远叹了一口气道。
巫婆看着防御图形,“我建议啊,隐秘袭击生活区。他们长期生活在山洞内,除了饮酒玩女人、看电影,无所事事。突然袭击,不会遇到大的抵抗。消灭生活区的敌人后,再对几个观察哨,逐一清理!”
“不能,应该先乘他们不注意,清理完观察哨,再袭击生活区!”林涛反对巫婆的意见。
虞松远看一眼刘国栋,刘国栋懒懒的说,“‘监军’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狗日的,马屁精!”林涛气极,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老二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你们想过没有,强袭生活区,这些被抓来充当军妓的苗女,怎么办?她们是无辜的,从刚才袭击观察哨情况看,她们并不都在春寮里!”
刘国栋说完,众人都怔住了。是啊,如果强袭,这些苗女肯定要付出巨大牺牲,怎么向苗寨里她们的亲人交待啊!
“你有什么想法?”虞松远知道细心的刘国栋肯定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便问道。
“我建议慢工出细活,先关闭这个大门,然后偷袭发电机房,破坏发电机。然后,在黑暗中,一个一个地,慢慢玩死这帮狗日的。”刘国栋指着图纸,很有把握地说。
众人都豁然开朗,巫婆奖励性地抚摸一下刘国栋的大脑袋,嘴里笑道,“小东西,我也挺你!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大门关闭后,一旦停电,这么重,是不是就打不开了?”
“没错,我研究了一下,如果停电,靠人力是弄不开大门的。唯一的途径,是用高当量的炸药炸开!”
虞松远看了一下腕表,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他不再犹豫,“就按照国栋的意见办,关闭大门,将这里的炮弹,全部设置诡雷。然后,袭击电机房!”
一声令下,众人迅速开始分头行动。
刘国栋摁下开关,如滚雷一般的“嗡嗡”声音传来,两扇巨大的大石门,缓缓关闭。林柱民和林涛,则将弹药堆全部设置上诡雷。
全部办理完,小队登上一条小机帆木船,刘国栋拉响引擎,顺着水流喘急的河道,不费什么劲,就快速向洞内深处驶去。岸边都建有路灯,小船约驶进去差不多有四五公里,巫婆忽然打了个寒颤。
“轰—哗啦啦……”
这里河道足有三四十米宽,涛声很急,对岸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清。河水激荡,一下一下拍打着河岸边的礁石,发出一声声轰然巨响。
激流奔涌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很有规律的人一样的粗重喘息声!而且,黑暗中这声音似乎近在咫尺,让人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快用劲离开这里,感觉这里有点奇怪……”巫婆颤声说道。
小队众人与巫婆的感觉一样,他们都清楚这里一定潜藏着巨大的危险。虞松远尤甚,他的心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想起来了,在兴都库什大雪山上,当惊天动地的大雪崩摧枯拉朽一般奔腾而下的前一会,他的感觉就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