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鏖战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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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前,我军通过详细的战场侦察,已经对老山敌部署了如指掌。

老山地区守敌为安南军队1师1团营,在老山主峰和50号、5号、54号、高地为连,连部驻50号高地,并设有观察台和迫击炮阵地。48号、49号、76号高地,为步兵第7连。营部、步兵第5连、第4火器连,配置在107高地至74号高地地区。968高地南侧地域,为1团团属14迫炮连。

安南经历长期战争,对山岳丛林地带作战深有研究。

守敌在老山各高地修筑了大量堑壕、掩体,前沿设有环形铁丝网、弧形防步兵壕和陡直的人工削壁。阵地周围敷设有不规则的宽正面、大纵深防步兵雷场,配置形成了以地堡、坑道、铁丝网和各种工事相结合的坚固防御阵地体系。

各种火器以炮兵火力为骨干,形成曲直、远近、轻重、明暗、侧射、倒打相结合的火力网,配置成上中下三层交叉的密集火力配系,对我境内主要目标、道路、接近地段、穿插路线,都提前准备了详细的炮兵射击诸元。构成了能打、能藏、能生活、便于独立作战和长期坚守的支撑点式防御体系。

由于老山主峰和各高地山体陡直,坡度一般在六七十度以上,易守难攻。同时由于地域有限,攻击兵力受到限制,且无法展开。在这样的地形上作战,对攻击部队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1984年1月,中国陆军第14军40师118团,受领夺取老山的作战任务。

4月8日凌晨时,我师、团炮群向老山主峰及各高地实施火力准备。火力准备结束后,老山战役正式拉开了帷幕。

我军118团率先投入攻击的是1营,他们担负的是穿插分割任务。由于地形不熟,植物茂密,相邻高地间根本没有路,又没有向导,部队穿插不到位,且遭敌军炮火直瞄拦击,穿插部队伤亡惨重。

一营各连对107高地、76号高地、114高地、78号高地和51号高地的攻击,均受到敌火力压制或炮火直接拦阻,部队伤亡达50多人,主攻连1连指导员高绍林负重伤,连长王仕田、副连长崇明都壮烈牺牲。

1营攻击受阻,与守敌打成对峙状态,各连都进退两难。

开局不利,但并没有动摇118团夺回老山的战役决心。4月8日6时0分,我军、师炮群一轮炮火急袭,完全覆盖老山主峰。炮火准备一结束,陆军118团对老山主峰的总攻,就在首战不利的情况下,迅速打响了。

从老山西侧进攻的营,在炮火掩护下,主攻连5连象一柄尖刀,首先向1号高地守敌发起攻击。排9班担负开辟雷区通道的任务,他们两次发射导爆索引爆地雷,导爆索都被茂密的丛林挡住,悬空爆炸,地雷未被引爆。

离部队发起冲击只有1分钟了,千钧一发的时刻,身为共产党员的班长韩跃奎,毅然下令全班以血肉之躯踏雷,为总攻趟出一条血路。

韩跃奎率先跃入雷区,前进50米就踏响地雷,地雷“轰”“轰”地连续爆炸。韩跃奎左小腿和右脚掌被炸断,下颌、头部、胸部均受重伤,壮烈牺牲。9班战士在班长的感召下,前赴后继,用年轻的生命,为攻击部队打开了一条00米长的攻击通路!

9班战士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无畏牺牲精神,震撼着攻击部队的将士们。

总攻的号音响了,后续部队踏着9班战士用血肉之躯开辟出的生命通道,快速通过雷区。战士们呼喊着“为战友报仇”的口号,以雷霆万钧、泰山压顶之势,迅速摧毁了老山主峰外围六个火力点,攻占了1号高地、5号高地。

此时,老山主峰已完全暴露在我攻击部队面前。

老山主峰守敌万分慌乱,他们快速集中火力压制我5连。5连官兵前赴后继,一往无前,他们穿过敌人密集的火网封锁,爬上六、七十度的陡坡,两次向主峰冲击,都被弹雨和手榴弹压了下来,部队伤亡较大。

调整部署后,连长呼叫我炮群先对主峰来了一个齐射。

炮火延伸时,副连长张大权带领排,由四个机枪手端着机枪开路,八个战斗组按规定的方向,同时向主峰发起向心攻击。步炮协同严丝合缝,老山守敌还没从炮火中反应过来,我主攻排已经逼近阵地前沿,敌人老山严密的防御体系,迅速被撕开一个口子。

8时4分,5连付出重大牺牲,占领老山主峰表面阵地。主攻排排仅剩下1名战士,副连长张大权壮烈牺牲。

5连攻上老山主峰表面阵地后,立足未稳,敌纵深炮群就迅速用密集的炮火,将主峰表面阵地覆盖。营长李先文急令4连加入战斗,5连和4连并肩向主峰发起第四次攻击,均被打了下来。6连在冲击中,也遭到50号高地敌火力压制,主峰上的战斗暂时呈僵局。

从老山东侧进攻的营,在炮火准备中排除了地雷,炸毁了敌铁丝网。攻击发起后,主攻连8连一马当先,仅用15分钟时间,就攻占了56号高地。他们迅速抓住敌来不及调整部署的战机,向老山东侧的敌核心阵地54号高地,发起连续攻击,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54号高地东南侧和北侧阵地上的敌人,同时向8连猛烈射击,敌炮火也疯狂拦阻。8连被压制在56号高地和54号高地东南侧的鞍部里,伤亡0多人。连长彭燕良果断命令排、排沿敌巡逻通道攻打54号高地东南侧阵地,终于绕过雷区,夺取54号高地。

8连占领54号高地后,敌人趁他们立足未稳,从北侧和西侧地堡内用交叉火力,压制我攻击部队,连队伤亡增大。连长彭燕良随即命令1排火力压制敌西侧阵地,排、排分两路向北侧阵地冲击。排和排经过浴血奋战,用八二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炮,逐一炸毁敌地保,于9时40分攻占了54号高地北侧阵地。

攻击得手,彭燕良命令部队一鼓作气,向5号高地迅速发起冲击。5号高地上的敌碉堡被一一炸毁,部队快速占领了这个高地。

9连向50号高地进攻,在58号和57号高地之间,遇到敌炮火封锁。主攻排排代理排长刘朝顺负重伤,连长李玉成命令4班班长史光柱指挥主攻排,夺取57号高地制高点。此时,57号高地左侧的个机枪暗堡火力点,和老山主峰上的敌主堡内的高射机枪,死死压制着排,多名战士牺牲。

史光柱指挥排和排,冒着密集的弹雨,交替掩护着,准确炸毁敌暗堡,夺取了57号高地,并迅速向50号高地推进。

50号高地由个山包组成,位于老山主峰东侧,上面有敌1个连部,正面设有堑壕、防步兵削壁、雷场和铁丝网,堑壕与交通壕联接,高射机枪、重机枪、无后座力炮组成交叉火网。

副连长李金平决定实行正面牵制,侧翼攻击。史光柱在带领排担任主攻排,敌用密集的炮火挡住他们的去路,史光柱被炮弹炸伤左臂,震穿耳膜,昏迷过去,醒来后坚持指挥战斗。排和1排在李金平带领下,用地雷开辟器打开50多米长雷区通路,部队越过雷区,搭人梯登上两三米高的防步兵削壁。

史光柱带领排向第二道堑壕攻击,他们不断用八二无后坐力炮或班用火箭弹,摧毁一个一个敌火力点、明堡和暗堡。部队攻击速度很快,就在这时,敌人投来一排手榴弹。在“轰轰”的爆炸声中,史光柱再次负伤,一块弹片打入喉部,一块弹片嵌进左膝。

钢铁战士史光柱摇晃着站起,端着冲锋枪,冒着机枪“哗啦哗啦”的机枪弹雨,带伤带领战士们利用一块块岩石掩护,向前攻击,快速全歼了守敌。战斗中,副连长李金平踏响地雷,被炸断左腿。代理排长史光柱左眼球也被打得掉了出来,右眼也被弹片击中,瞬间双目失明。

根据惨烈的战况,118团迅速调整部署,加快进攻速度,围歼老山主峰之敌。

10时10分,我师炮群向50号高地进行5分钟炮火急袭。8连跟随炮火落点后面,快速攻占54号高地,7连则从该高地东南侧加入战斗。5连、4连、7连、6连、9连同时对老山主峰发起向心攻击,战至11时50分,全部围歼老山主峰和50号高地之敌,并随即转入清剿。

至此,营和营经过7小时惨烈攻击作战,以负伤05人、牺牲71人的代价,先后攻占了1、5、45、46、50、56、54、57、59号高地,全歼守卫老山主峰的安南军队,共击毙安南军队0多名,俘虏15人。

1营担任穿插和攻击107号高地任务,由于指挥失误,部队伤亡较大,在主力攻克老山主峰的当日,1营未能夺取107高地。4月9日,118团令10团4连配合攻击,战至1时50分,占领了107高地。

战后,英勇的营荣立集体一等功,被中央军委授予“老山英雄营”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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