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时间判断不错的话,小队已经抢得了二天时间的先机。因为,独立第4分队遇袭后,救援队伍第二天才能到达。即使他们迅速报告上级,并开始围堵,估计也需要一天半时间。再到他们追击到边境,需要约两天时间。
也就是说,只要能不停顿地高速行军,到攻击边境哨所并强行越过国境时,追兵还需要一天时间才能到达。当然,这是在气象极端恶劣的情况下,假设直升机不能起飞。如果飞行员敢冒着暴风雪强行起飞,形势则仍然会很严峻,一点大意不得。
“老大,已经接近边境。找到休息地,建议先休整,然后侦察一下边境防御情况!”托马斯在耳麦内请示道。
这里海拔约在三千多米左右,雪越下越大,气温越来越低,托马斯已经找到一个奇巧的山洞。这个洞有四五层,里面甚至都有旧碗、瓦盆一类的生活用具。在里面升起篝火,外面一点发现不了。
“好,检查山洞,确保安全,迅速休整。”刘国栋赞赏道。
托马斯检查了山洞后,确定安全,小队迅速进入山洞之内隐蔽、休整。
此时,瓦西里大尉,刚按照独立第4特种兵分队指挥官捷连切夫少校的命令,率领他的瓦西里连六十余人,离开死亡谷,向库纳尔河追击。当晚,他们赶到河边。大尉迅速脱去衣服,率先渡河。
战士们也都毫不犹豫地脱衣渡过河去,瓦西里大尉命令连队进入几所无人的民宅,迅速晚餐、休整。一个小时后,继续跑步向边境追击。
采布卢科大尉和他的士兵们惨烈战死,既震惊、也激发了瓦西里连特种兵的血性,他们不惜一切,向边境飞奔。瓦西里大尉清楚,他与中国的“幽灵”距离相隔十几个小时。对方肯定也在急行军,如果单纯靠追击,肯定撵不上他们。
但他相信,边境部队肯定也接到了命令。他挥师急追,就是要在边境部队狙击战结束之前,赶到边境,夹击“幽灵”。
“高原狼抵抗组织”隐身山洞休整后,托马斯和小地主在洞口值班,安娜也挤坐在他们旁边。刘国栋向外瞅瞅,大雪纷飞,能见度不足百十米,“老大,雪越下越大,建议冒雪穿越国境。”
虞松远铺开地图,用手电微光照着说,“此处边境山口,有喀布尔政府军一个边境哨所,一个步兵连。旁边的山顶上,有一个北极熊的山顶哨所。山顶哨所人下不来,要对付的是一个政府军步兵连。”
他掉头看着希莎尔玛的小队,大家有了衣服、装备、食物,每个人都穿着短呢子大衣,手里都抱着崭新的AKS-74,情绪高涨。有一个队员正在发烧,脸彤红,但精神依然很好。
“大雪纷飞,能见度低,独立第4特种兵分队无法乘直升机支援马拉瓦尔冰谷,到明天上午之前,他们不可能追击到边境。如果我们明天天亮前,突袭边防哨所,肯定会再给他们一个出人意料!”刘国栋肯定地说。
托马斯说,“我完全同意,这次伏击够他们伤心一段时间的。他们此时,还无法判断我们是上山了,还是渡河了,时机绝对好。”
“即使判断我们渡河往边境走,跟着追,也是一天以后的事。对付政府军一个连,奇袭完全有把握!”刘国栋肯定地说。
希莎尔玛望着外面的漫天雪花,却说,“我反对白天袭击,建议等两三个小时,晚上或夜里再干吧!”
见虞松远已经下定了决心,刘国栋对希莎尔玛说,“我们就是要等晚上再袭击,带你们穿越边境。你现在和托马斯控制好队伍,我和队长要去侦察一下。”
希莎尔玛看了看托马斯,扑闪着睫毛,有点畏惧地摇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不和他在一起,你们得留下一个人,或者我们都跟着你们去侦察。万一遇到危险,我们可以帮着你们战斗。”
托马斯摊摊肩,很无辜地说,“刘副队长,我和你去侦察,她讨厌我!”
虞松远点点头,刘国栋带着托马斯,冒着大雪,潜出洞去。翻过一座大山,就可以在雪中隐隐看见山脚下的山涧峡谷内,一个被风雪围困着的哨所,正扼守着山涧内的谷口通道。
在离边境哨所几公里的谷地边的山顶上,漫天飞雪中露出白色碉堡的身影,那是一个北极熊的山顶哨所。刘国栋知道这个哨所配置1毫米火炮,它建在悬崖之上,人员进出、给养补给,只能靠直升机。建在山顶,无疑使它很安全,可它对峡谷底部的河谷,只能进入标定打击。对边境哨所,也只能提供火力掩护。
在大雪给纷飞、能见度低的情况下,它只能靠标定好的参数,进行射击。
望远镜下,喀布尔政府军的边境哨所,建在峡谷底部河谷里的一个小高地上,院墙四角是四座碉堡。院内有一个马厩,有一个人正在忙碌着喂马或骡子。贴着围墙,有一圈低矮的房子,正是早饭时候,房顶上炊烟袅袅。在院子前方几十米的地方,有一道木栏,一边一个哨卡,哨卡内有士兵在值班。
刘国栋通过望远镜仔细计算了相对距离,北极熊的这个山顶哨所设计得很讲究。它是这条峡谷的最高点,可以鸟瞰整个边境峡谷。喀布尔政府军的边防哨所,包括整个边境峡谷一带,都在它1毫米大炮的打击范围之内。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峡谷内的各个点,可能都早已经被标定。在主要道路、关键地点,肯定都安装了红外传感器。一旦某一位置发现目标活动,会随时按照标定打击,根本不需要目视。换句话说,大雪对他们毫无影响。
198年5月,苏共中央政治局和部长会议决定,加快新一代战场信号侦察系统研发工作,以满足侵阿大军的需要。很快,国防工业部门研发了一批信号侦测系统。在这些系统中,名为“黑眼睛”的红外侦察系统,最受部队欢迎。
这个系统主要由一个传感器网组成,大量微型红外传感器部署在重要目标、道路、山口和战壕附近,不论白天还是夜间,一旦有发热物体或金属物体(包括士兵携带的枪支)接近,这些传感器立即将信息传递给指挥中心。
另一个名为“现实”的侦察系统,也深受欢迎。“现实”采用震动原理,能测出非常细微的地面震动,包括人走路时产生的震动。当敌人靠近传感器时,传感器立刻将地面震动信号传递给控制台。控制人员通过信号类型,就可以判断敌人的数量和运动方向,以及是否有机动车。
北极熊就用一个山头哨所,就将这条重要的边境通道,完全封锁死了。
理论上再严密的防御系统,也是有漏洞的。刘国栋没有放弃,他仔细地观察着,希望从中找出缺陷。终于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还是从严密的防御体系中发现了缺口。这个缺口,就是喀布尔政府军的边防哨所。
哨所建在峡谷边的小高地上,以防止夏季峡谷内山洪的威胁。哨所与峡谷边缘山坡相隔仅几米,峡谷边缘很陡,如悬崖一般,高有六七十米。顶部建有一个碉堡,碉堡下是一个小院子,几间平房,里面能容纳一个排士兵据守。假如峡谷内发生战斗,碉堡内的机枪火力,还可以提供火力支援。
托马斯手指着悬崖上的碉堡说,“刘副队长,那就是突破口!”
刘国栋也正看着这个碉堡,这个碉堡看似吓人,其实恰是弱点。
如果能隐秘消灭掉悬崖顶上碉堡内的敌人,然后从悬崖顶上绳降进入崖下的哨所,就可以避开峡谷内的信号侦测系统。而大雪纷飞的雪夜,以虞松远和刘国栋的突击能力,悄悄消灭一个班步兵,没有什么难度。
刘国栋去侦察后,虞松远安排好哨兵,带着小地主和安娜来到篝火边,准备小睡一会。此时,除希莎尔玛和哨兵外,哈瓦什等11名队员,都已经进入了梦乡。露丝蹲在洞壁上一块岩石上,将脑袋夹在翅膀里,也睡得正香。
“你不困吗,怎么不睡会?”虞松远问希莎尔玛。
“你睡吧,我看着你睡就行。”希莎尔玛象母亲守在儿子身边一边,坐在他的头边说。
虞松远闭上眼,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今天背着她跑了一下午,希莎尔玛心里感动,此刻正母性大泛滥呢。“希莎尔玛,你也睡一会。今天背着你逃命,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们是‘高原狼抵抗组织’,是一个战斗集体,我们不会丢下一个同伴。所以,你不必心存感激!”
希莎尔玛脸红了一下,便将睡袋靠在虞松远旁边,钻了进去。
“但我还是要感激你们。我们从喀布尔撤退时,有二百多人,被他们一路追杀。逃命过程中,伤员都丢下了……有的伤员,既不能丢下,又带不走,只好……你们就是战神,跟你们比,我们就是草包。”
虞松远说,“你不必自责,你们不是军人,未受过训练。是战争逼你们拿起武器,本质上你们仍是一群工人、城市居民。但从加入‘高原狼抵抗组织’开始,就不一样了,你们必须按我们的规矩办,不能放弃一个同伴!”
雪山战斗经历,已经让这支抵抗组织发生质变,但也让希莎尔玛等人产生了很强的依赖心理。虞松远内心已打定主意,回到清真之国后,要训练和武装他们,让他们成为一支重要的抵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