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瓦什,你和希莎尔玛、马哈茂迪都过来!”虞松远低声命令道。
等希莎尔玛和马哈茂迪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虞松远说,“我们的路被人截断了,形势非常严峻!这里地形有利,适合打伏击,我们决心在这里打一仗。打输了,不得已,我们就再退回雪山上,与他们周旋。打赢了,就能迅速渡过库纳尔河,跳出包围圈。”
希莎尔玛、哈瓦什和马哈茂迪都有点发憷,天太冷,三人腿肚子都有点颤抖,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又没理由反对。“工人大团结抵抗组织”二百余人被独立469侦察连三人小队,从喀布尔一路追杀到边境,差点全军阵亡。现在十余个残兵,要对付一个完整的斯贝茨纳兹人小分队,这可行吗?!
时间紧急,不容三人多想,虞松远咬着牙已经低声动员开了:
“小队全体听令,我们将在这里与斯贝茨纳兹打一仗。这是背水一战,是决定我们是生还是死的一战!打赢了,我们都可能逃出去。打输了,被困在雪山,最寒冷的时刻即将到来,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所有人都要做到两点,瞄准了再开枪,并要隐蔽好自己。哈瓦什小队在左,马哈茂迪小队在右,不准放空枪。希莎尔玛负责照顾小地主、安娜、露丝,在后方隐蔽。”
虞松远又命令刘国栋和托马斯,“刘国栋负责封锁退路,托马斯带哈瓦什、马哈茂迪两个小组,负责阻击,防止他们突击上来!”又特别对托马斯叮嘱说,“我们弹药有限,必须点射,做到弹无虚发!”
会开完,托马斯迅速布阵,队员们战战兢兢地隐蔽就位。
只有希莎尔玛怀里抱着突击步枪,蹲在后边雪壁下,嘴里不满地嘀咕,“让我照顾畜牲,干脆说我没用、累赘不就完了!”虽然满腹牢骚,但还是将露丝拥在怀里,不让它惊慌乱动。小地主和安娜,头靠着头,并排趴在她的脚边。
“尊敬的玛丽亚,谢谢您照顾安娜和露丝!”托马斯安排完防御,仍不忘他的心肝宝贝,对希莎尔玛表示谢意。
“你滚蛋!队长命你负责狙击,有一个阿尔法上来,小心老娘先打黑枪干掉你!”希莎尔玛正没处出气,托马斯自己撞到枪口上。
布好阵后,过了不到半小时,果然如虞松远判断的一样,善于夜战的独立第4特种兵分队的小分队,没有任何顾虑,嚣张地成作战队形,慢慢地爬上了冰大坂,向雪山上一点一点地搜索而来。
三名尖兵都抱着枪,谨慎地走在前面,离大队只有不足三十米。朦朦胧胧的冰大坂上,裹着雪花的寒风肆虐、呼啸着。一声莫名其妙的鸦鸣,在冰川内极寒的夜色中,增加了死亡谷生命禁区的恐怖气氛。独立第4分队没有人想到死亡阴影正在逼近,尖兵们顶着寒风,懒洋洋地率先走上冰大坂。
跟在后面的大队,也慢慢悠悠地,全部走上了无遮无拦的大坂之上!
冰墙顶上的狙击阵地内,挟着冰雪的狂风,依然如鞭子一般,抽打着所有队员。阵地上紧张万分,队员们都盯着下方冰面上的斯贝茨纳兹。从哈提卜到所有人,全部忘记了寒冷,都将突击步枪瞄准正在行进的队列,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寒风在肆虐,棉絮般的大雪花漫天飘洒着。下方的冰面之上,能见度依然很低。这是“高原狼抵抗组织”的队员们,第一次打正规的阵地战,第一次与传奇的斯贝茨纳兹正面对垒,所有人都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时间过得特别慢,仿佛已经停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冰大坂上的三名尖兵,终于走到“高原狼抵抗组织”埋伏的冰墙前。就在他们即将开始往上攀登时,虞松远的枪响了,“轰”地一声,一枚榴弹突然在三名尖兵中间爆炸。
剧烈的爆炸声,在暗夜的冰川峡谷中,如惊雷爆炸,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独立第4分队的小分队猝不及防,大队瞬间反射性地卧倒在冰大坂上。爆炸声过后,三名尖兵都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战斗开始了,虽然突然受到攻击,但独立第4特种兵分队的特种兵们,并没有慌乱,更没有撤回。他们迅速反应过来,一阵密集的弹雨,泼洒到对面高高的冰墙上。可冰墙上狙击队伍还击的枪声却零零落落,托马斯命令队员们隐蔽好自己,必须瞄准后才能射击。
“轰”“轰”几声巨响,几枚榴弹,从下方的冰大坂飞上狙击阵地,在冰墙前和冰墙后方上空爆炸,幸好并未对托马斯的防守队员们产生严重杀伤。
在斯贝茨纳兹密集的弹雨覆盖下,虞松远和托马斯不敢抬头。他们俩不停地变换位置,两支突击步枪,瞅着时机便“砰”“砰”地不时准确击发,连续将几名队员击毙。
身边队员不断阵亡,激发了斯贝茨纳兹特种战士们的血性,榴弹不停地嗖嗖飞上狙击阵地,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但由于是仰攻,多数榴弹和子弹,都被坚硬的冰墙挡住。但“高原狼抵抗组织”,却不时射杀冰大坂上的特种战士。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受地形限制,斯贝茨纳兹强悍的战力,无法得到发挥。战场形势,逐渐对独立第4分队的特种兵开始不利。狙击阵地上发射的每一枚子弹、榴弹,都对他们造成了杀伤,阵亡和负伤的人员在不断增多。
而“高原狼抵抗组织”却躲在冰墙后面,牢牢地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哈瓦什、马哈茂迪等人,也学着虞松远和托马斯,愈战愈勇。
此时,如果独立第4分队带队的连长采布卢科大尉,能命令集体撤退,最多被射杀一部分而已。但是,或许是斯贝茨纳兹不服输、不怕死的血性,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采布卢科大尉见冰墙上狙击的枪声零零落落,便命令全队伏在冰大坂上,密集还击,并伺机准备组织反突击。
就是这么一个致命的错误,就决定了他们小队失败的命运,葬送了这支战力强悍的铁血战队。
当后面的队员全部进入冰大坂后,一直沉寂不动的刘国栋,手里的狙击步枪突然响了。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他死死地封锁住了独立第4分队特种战士们后方的退路。“砰”“砰”“砰”的连续枪声中,已经有五六名斯贝茨纳兹特种战士,被刘国栋击毙在冰面上。
而托马斯一支AKS-74,则死死地封锁住了向上攀登的路。
虞松远不时将榴弹,发射进密集的防守队形中央,“轰”“轰”地爆炸声中,斯贝茨纳兹特种战士们的攻击势头,被完全压制住了。
独立第4分队的特种兵们继续咬牙强攻,他们枪法精准,死战不退。又一轮四五枚榴弹,相继飞到冰墙之上,“轰”“轰”“轰”地连番爆炸。冰大坂上,冰墙之上,一时间都被手雷和榴弹的爆炸声吞没。
但由于冰墙上凸出物和遮挡物众多,地形复杂,爆炸并未造成很大杀伤。希莎尔玛的抵抗组织成员军事素养太差,不善于隐蔽自己,不注意及时变换阵位,因而,被斯贝茨纳兹特种兵们的精准射击,连续击毙了两名抵抗组织成员。
但冰大坂犹如冰巷,特种兵们虎落平阳,战术素质无法发挥。虞松远、刘国栋、托马斯三枝枪,却借助地形优势,神出鬼没的点射,每一枪都有杀伤,斯贝茨纳兹队员们,阵亡的人数越来越多。
他们没有隐蔽物,如同暴露在灯光明亮的舞台之上。又是仰攻,很快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战场形势对他们越来越不利,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着所有人。
虞松远又连续掷出了二枚手雷,全部在他们队形中央爆炸。“轰”“轰”“轰”三声爆炸过后,冰大坂上已经死伤累累。采布卢科大尉万不得已,只得命令撤退,可是已经晚了。
虞松远扔掉AKS-74,也拿起SVD,与刘国栋一起开始“点名”,两枝SVD将退路死死封死。
被“关”在死亡谷中这个冰巷子内,采布卢科大尉绝望地意识到,他的小队灭亡的命运已经均可挽回。他已经被打断左臂,只能右手举着AKS-74,持续射击着,并思忖着脱身之法。
队员们也都死死贴着冰面上,顽强抗击着。但很快,能够还击的队员只剩下不足十人。有四五人负伤后失足,慢慢滑向大坂的东侧,跌落悬崖之下的冰川里,惨叫声撕心裂肺。
坠崖队员的哀叫声,同伴血淋淋的尸体,让采布卢科大尉放弃了求生的希望!虽然冰崖上的伏击者并没有赶尽杀绝,已经停止了射击。但大尉没有选择投降,他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临了,用右手默默地将挂在肩上的一枚手雷摘下来!
剩余七名队员,几乎全部身负重伤,他们都知道突围无望,但没有人有一丝畏惧、胆怯的情绪。他们默默地、艰难地爬到大尉身边,每个人都拿出一枚手雷,大家紧紧地抱成一团。
大尉没有安慰他的士兵们,不知是谁,哼起了《神圣的战争》。在低沉、激昂的旋律中,大尉和他的队员们同时拉响了怀中的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