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你就依着她吧！”

这时，云母抱着洗好的衣物走了进来：“寒烟已经许久没在家中过除夕了，今年便回去吧！”

“可是寒烟她……”白清扬依旧一脸不赞同：“这样回去一路颠簸，怕是有些不妥。”

“无妨，先去准备吧！”云寒烟道：“就算这路上有事，这不是还有你和祝秋么！”

见云寒烟态度坚定，加上云母也主张回去，白清扬一时间有难以下定决心。

下午。

白清扬一个人坐在屋里看着那小不点儿发呆时，云母走了进来。

见状，白清扬有些不理解的看了云母一眼：“母亲明知寒烟身体欠佳，为何还要主张此时回长安去?”

白清扬想了许久也为能想通。

闻言，云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后方才回答：“这几十日来，我夜夜梦见寒烟在一片大雾中化作一缕轻烟，随着那云雾一道消散……”

“……虽说是梦，可夜夜如此着实有些奇怪，我知道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吉利，不过那也是事实，寒烟她这次恐怕是熬不过去了，都说落叶归根，她想要会长安，想来也是知晓自己的情况！”

云母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除了无力之外，似乎并没有伤感。

白清扬抿了抿嘴，脸色凝重：“我……不会让她有事。”

云母没有接白清扬的话，而是各说各的：“寒烟她自小就身体不好，为了云府扮男儿也是受了不少苦，以前虽然看着健康，但旁人可能不知，寒烟她体寒，一到冷天就全身都会发痛，这一生，她活得挺辛苦的……”

“所以……清扬啊，寒烟她时日无多了，你近期就多陪陪她，她想做的事，你尽量依着她……”

白清扬：“……”

这日，云母和白清扬说了许多，白清扬也是第一次知道云寒烟那光鲜亮丽、被人称作“神之子”背后所付出的痛苦和黑暗的时光。

也知道了她那翩翩如仙、温润如玉的表面之下所承受的病痛。

原来，云寒烟那活不过二十四的言论是先从云府传开的，并非是世人胡说八道。

云寒烟以前走路不紧不慢，是因为走太快会使她身体不舒服。

说话一直无比煦雅空灵，并非是因为天生的，而是因为为了扮男子，在变声期服用了过于烈的药物伤了嗓子。

也因为如此，才一直不得已吃那些清淡的食物。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因为喜欢才做，而是不得不做。

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不明真相之人想要夺她的命。

而他白清扬也是曾经的其中之一。

戌时。

白清扬独自一个人坐在药谷里的那条小溪前发愣。

一下子知道了太多过去的事情后，白清扬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

原本云寒烟在一年之前就可以平静的结束这个令她伤痕累累的人生，可是，却被他白清扬亲手拉入了一个更加痛苦的阶段。

唉～

白清扬叹着气躺在了那枯草上，抬眸看着那大片星空。

虽然有些愧疚，但是……尽管如此，他白清扬也还是不想让云寒烟真如她的名字一样变成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