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赶忙摆手,“你呀,就会曲解朕的意思?朕怎么可能不想见到你,朕的后宫可只有你一个人,朕就是担心你身子吃不消,对你和皇儿都不好。你就听朕的话,回寝宫歇着,朕这里有这么多伺候的人,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试图将秦素赶回去,可秦素偏偏固执的噘着嘴不吭声,半晌皇帝就对着她投降,“好了,好了,朕不说了,不说了。”好一番哄着,才让秦素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来,同时还狠狠的剜了皇帝一眼。秦素被皇帝抱在怀里,双手把玩着皇帝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的问起来:“圣上,妾身想问问,那日常总管到底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虽说她从王寿口中得知了这个秘密,可她还是想问问皇帝,看看皇帝到底会不会告诉她,对她是真心的。皇帝听秦素提起来,不动声色的推了秦素离开他的怀抱,低沉道:“亦儿在月漓边境遇刺身亡了,朕已经派蒋飞龙去查探具体情况了。”说出这话,皇帝的内心不知道有多痛苦。
他膝下目前只有两个皇儿,周清亦在月漓边境遇刺,皇帝一时之间自然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在生老病死面前,皇帝亦是平凡之人。“圣上,这怎么会?大皇子身边高手如云,谁能行刺的了他?”秦素满目诧异的睁大眼睛,早就知晓此事,但跟从皇帝口中得知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高手如云又能如何,若是有心人真想行刺他,总会找到下手的机会,朕势必要找出这幕后的凶手,将他挫骨扬灰才能消除朕心中的怒气。素儿,朕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锦衣卫的人会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你且安心的回寝宫歇着,朕自有安排。”皇帝握住秦素的手,反手轻拍她的手背安稳。
身为一国之君,他的儿子被行刺,这是对他的蔑视和挑战,皇帝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趁着周清亦身亡的消失没有传播开来,他得尽快的找到凶手,可这一切都让皇帝有些措手不及,下午就见常明生神色匆匆的站在他的床前,干咳了几声缓缓问道:“圣上,老臣此次进宫是听到传闻,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常首辅,你是两朝元老,有何话不敢讲,尽管讲来,朕恕你无罪便是。”皇帝对常明生很了解,他为人小心谨慎,这么多年有他在内阁,皇帝不知道省了多少心。“老臣多谢圣上,老臣听闻大皇子在边关遇刺身亡。”常明生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观察皇帝脸色的表情,试图窥探出皇帝是否真的知晓此事。
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昏倒,能让他震惊的必定是大事,传言应该不会空穴来风。他已经派家奴前去查探,周清亦是否还活着。皇帝抬高声音质问道:“常首辅,你说什么?奕儿遇刺身亡,你这是听谁胡说的?奕儿好端端的在边境待着,这个逆子前两日还给朕来信,说在边境纳了妃,还有了身孕,把朕气的不轻。大皇妃哪里不让他满意了,他竟然一声不吭就纳妃,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了?”
他这是在对常明生解释,为何他会昏倒?“常首辅,你怎么就听说奕儿遇刺身亡,莫不是在跟朕开玩笑?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人命关天可是大事啊!”皇帝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他跟前,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悠悠叹口气,继续道:“常首辅,你在朕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你替朕出出主意,到底该如何整治这些别有用心的人。”
常明生这会有些糊涂,不能确定皇帝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又或者传闻是错的。周清亦根本就没有遇刺身亡,有人用障眼法来迷惑他和皇帝?“常首辅,你倒是说句话啊!”皇帝见他不吭声,又追问起来,常明生擦拭额头上的细汗,低沉道:“老臣觉得一定要追查到底,到底谁在背后散播谣言,蛊惑人心,就连老臣都差点儿被骗了,幸亏圣上英明神武。”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记拍皇帝的马屁,皇帝满意的抚摸着胡须,搀扶他起身,“常首辅,你能这么想,朕实在是太欣慰了。亦儿还活的好好的,就敢有人在背后非议皇家之事,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出了宫的常明生这才缓过神来,他分明就是进宫试探皇帝的口风,打探周清亦的情况,怎么到头来,落了这个差事。映秀郡主热情的朝朗华招手,“来,儿子,快过来坐下,让母亲好好的瞧瞧你。”
朗华去酒楼喝了几杯酒,生怕身上的酒味太大,还特意去泡泡温泉才回来。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映秀郡主还坐在大厅等他回来,朗华打起精神笑着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亲昵道:“母亲,都这么晚了,你以后就别等我回来,还是早些用完膳回屋歇着!”
“你这孩子,难道不愿意见到母亲?”映秀郡主说着就拉下脸,“是不是嫌弃母亲给你丢人了?”“母亲,你胡说什么,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不许胡说。”朗华生怕映秀郡主伤心,急忙扯着嗓子解释道,映秀郡主闻言,露出一抹笑容来,“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我没白疼你。该死的朗中名和清屏这对奸夫**,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说着映秀郡主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被朗华捕捉到了,“母亲,从今往后我们跟朗府再无瓜葛,他们迟早会遭到老天爷的报应,你还是在府上好好歇着,养养身子,等过些日子,儿子娶妻回来,就有人陪你说话,解闷了。”
映秀郡主回过神来盯着他,“儿子,你说什么,你要娶妻了?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肯娶妻了,这正是太好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儿子开窍了。儿子,你的婚事就包在我的身上,我绝对会给你挑选全京城最好的大家闺秀回来!”她的脑海中还脑补了朗华成亲时的画面,等儿子成亲了,她在慢慢的找朗中名和清屏那对奸夫**算账。
儿子成亲乃是头等大事,朗华跟朗中名断绝父子关系,还当中掌箍清屏,真是太解气了。只是可惜她不能出府,皇帝对她的禁令还在,这辈子都不能离开郡主府。朗华能为她跟朗中名断绝父子关系,她对他没什么大的要求了,恢复郡主的身份对她来说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可以请京城最好的媒婆来帮她挑选合适的姑娘,她再慢慢的挑选,嗯,就这么办。“儿子,你饿了吧,快尝尝这紫薯糕,是我亲自去厨房给你做的。”映秀郡主丝毫不给朗华反驳的机会,夹起一块紫薯糕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朗华想着他还没有得到林冬娴的许可,把月华许配给他。暂时还是先不要告诉映秀郡主,省的她又生出事端,给他添麻烦。
一大清早,辛春就如同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在林冬娴的耳边说个不停。大皇子在边境遇刺身亡一事竟然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昨日周明沐告诉她的时候,她还不相信,这才多一会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的每一个大街小巷。
“少夫人,这真的太恐怖了,大皇子就这么没了,你说谁这么可恶,居然行刺他,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辛春愤愤不平道,给林冬娴梳头的力道加重了不少,早知道她就应该让辛秋伺候她梳洗。辛春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喋喋不休,让林冬娴有些头疼。
“你别管谁行刺了他,这件事休得再说。”林冬娴的脸色阴沉下来,起初辛春还没当回事,以为她在开玩笑,可屋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辛春才缓过神来,低头道:“少夫人,对不起,奴婢知错了,还请你责罚。”
“这些事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到了外面切记不可妄自非议皇家之事。你可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辛春,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林冬娴抬手示意她起身,话音刚落下,辛春忙不迭的点头:“少夫人,奴婢知道了,奴婢明白,奴婢会记在心上。”接下来辛春一句话也没说,小心翼翼的伺候林冬娴梳洗。
早膳的时候周明沐特意派人过来告诉林冬娴一声,他今日去上早朝,不能过来陪林冬娴一起用早膳了。连着两日周明沐都过来陪林冬娴一起用膳,突然没了周明沐在身边,她还有些不习惯,变得恍惚起来,好似周明沐就坐在她身边。昨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林冬娴深呼吸几口气,她昨个一晚上没睡好觉,周明沐非要留下来陪着她和孩子一起睡。
她怎么说,怎么赶都没用,最后只能妥协,用手指着榻上,让他睡到榻上去。周明沐居然没说半个不字,直接就去了榻上。两人这么亲密的相处,让林冬娴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还有隆起的小腹压着她难受极了,差点喘不过气来。偏偏她只能默默的承受,周明沐知晓了也帮不上她什么忙。
早上的好心情都被前来的青莲给破坏了,她头上插着两支数百只米粒大小的珍珠莲花儿,脖子上是赤金配镶金翡翠的大项圈。身上是月白底起暗色缠枝并蒂莲的云锦绸缎,外罩意见深紫色的薄纱,脚上一双与衣裳同色的缎鞋,绣上霜色缀玉的纹饰,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端庄贵气。
她迈着小碎步朝林冬娴走来,没有屈膝,也没有躬身,径直的坐在桌前,叫了声:“夫人,你这早膳可真丰盛,哪像我,只有两三个菜。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夫人怀着身孕,自然待遇跟我不一样了。”满眼的羡慕,说着还不停的咂嘴。
“青姨娘,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并不是因为夫人怀着身孕,而是夫人乃是少爷正妻。”辛春早上刚被林冬娴教训过一通,这才多会的功夫就都忘记了,她实在受不了青莲这副口气。好像她也应该跟林冬娴吃穿用度都一样,不过就是个姨娘,也敢妄想跟正妻一样,她的心头对周明沐有多了几分怨气。
“夫人,瞧你身边的丫鬟,好尖的一张嘴,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她就拿话来堵我,夫人真是好福气,调养出这么好的丫鬟来。改日夫人有空,还要劳烦夫人帮我多调教几个这么衷心的丫鬟来。”青莲拿着丝帕捂嘴笑道,林冬娴淡淡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倒是辛春忍不住要炮轰青莲,一点都不知道尊卑礼数。
可这被辛夏看在眼里,死死的拉着她,还对着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再乱说话,给林冬娴添麻烦。这青莲一大早就来找茬,辛春不能再跟她纠葛,落人把柄。林冬娴没过多久,就犯困了,这次才青莲给赶出去。
整个朝堂之上都震惊了,上一次皇帝还当着他们的面宣布,蒋飞龙去传旨让二皇子周清舒留在了封地。皇帝应允了周清亦的请求,让他前去月漓国边境安抚将士们,这显然就是对他更为看重。皇帝此举让他们私下里纷纷猜测,这是要将皇位传给周清亦的节奏。
可偏偏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没等到周清亦平安回来的消息,反倒是听到了他遇刺身亡的消息。常明生入宫问皇帝,可偏偏皇帝跟没事人一般,他实在猜不透皇帝的心思,是皇帝隐藏的太好,还是他太愚蠢,没有看出来皇帝的异常。
皇帝对常明生当众一通责罚,就随便找了个理由,但实际上常明生心中有数,皇帝将事关周清亦谣言一事交给他去调查。结果他还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整个京城就传的沸沸扬扬,周清亦在边境遇刺身亡一事。害的常明生惶恐的跪在勤政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这是有苦难言。
最后皇帝将周明沐和林相淇留下来,其他大臣都下朝了。常明生重重的松口气,被身边的大臣搀扶起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素日皇帝对常明生尊敬有加,今个居然当着众大臣的面斥责他。出宫之时,林相淇主动找周明沐搭话,“周将军,听闻周夫人不是京城人氏。”
这让周明沐变得敏感起来,目光落在他的头上,淡笑道:“什么时候林相也同后院的夫人一般,关心起这件事来。”林相淇护送吴国围和周清舒一行人去瓦剌,见证周清幽与瓦剌太子成婚。回京半路上,蒋飞龙突然出现,还带着皇帝的圣旨,要将周清舒留在陕西封地,林相淇瞬间就有些懵了,皇帝这是何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