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是汉人，读过史书，晓得礼制，最重要的，是他晓得不同的爵位就有着不同的象征，兹事体大，王爵那是决不能随随便便给人的。

可惜，苻睿说了，段业应了，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

至于土地问题，段业已经不想再纠缠了，反正现在得到的条件已经非常之丰厚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王宫了，时隔不短的日子，再一次来到这里，段业的心境，却是大不一样。

上一次来到这里，段业心里其实很坦然，因为他很确定，苻宏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自己的人身安全有着绝对的保障，反正来了，其实主要目的就是吹牛扯淡表演。

可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这一次，想杀自己的人，可是不少，现在段业已经得到了情报，苻宏就想趁着这一次，一举把他的好弟弟和好臣子一起解决。

而苻睿呢？虽然早就说了，要和自己合作，连各类细节都已经谈好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协议就是用来打破的，如果还没有背叛，那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可是段业稍微一想，也就知道，苻睿一旦宫变成功，那么他就是大秦帝国的主人，就是这半个天下的主人！他为什么要兑现和自己的契约呢？没有任何必要！

赖掉这一点，对苻睿的名声几乎没有损失，却根本不必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因为那个时候，长安城，就是苻睿的天下，他完全不必在乎自己，也不必在乎千秋！

段业别无选择，只能依靠自己！就像那歌里唱的，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全靠自己！

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天，段业笑道：“王爷，您看，这月亮出来了！”

苻睿抬头看了看，月光皎洁如圆盘，不由叹道：”好月亮啊！听说，这嫦娥和吴刚住在上面呢？“

”有传说，嫦娥偷吃了后羿的不死药，就升到了月亮上面，苦守于广寒宫里，而吴刚为了守护于她，就终日在砍伐桂花树。“

见段业说的有板有眼，苻睿笑了一声，道：”那么段大人，你信吗？“

”啊？“

”本王是说。“苻睿背着双手，正视着段业，”什么嫦娥后羿的故事，你信吗？“

段业顿时就有些尴尬，他总不能告诉苻睿说老子早就知道月球上啥都没有只有灰尘和环形山么？

想了下，段业说道，“这是传说，凡人却没法证实真假的。”

“那你相信神仙妖怪么？”苻睿又问道。

这个家伙怎么对这些个乱八七糟的事情感兴趣呢？段业腹诽了一会，道：“这些事情，段业没有见过，只看书上讲过，听父老袍泽说过，完全没有办法证实，但是，段业也没有本事证明他们是假的，所以段业只能说不知道。”

“我信！”苻睿却是直接说道，“如果没有神仙，没有妖怪，我，就不是今天的我！”

看苻睿突然发出这种感慨，段业完全不晓得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苻睿似乎也是有一段奇遇的，不然应该不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吧。

可是再仔细一想，段业也生出感触了。

是的，本来自己是不可能相信这一切的，自己生活的年代，有网络，有电，是信息时代，是云时代，全世界朝发夕至，全世界的任何事情，须臾可知。而且，人类早就把脚步迈出了地球，进入了太空，登上了月球，也下到了深海之中，全地球哪个角度地球人没有去探索过？何曾见过什么神仙鬼怪？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这些，段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

段业自己还活蹦乱跳的，还带着上个生命的记忆和知识，这几乎就从根本上推翻了这所有的一切，几乎威胁到了段业一贯的信仰。

如今，苻睿这么一说，让段业心里更加的没有底，难道我过去所信仰的一切，都是错的吗？

段业突然想到早就听说过的一个说法。正常人理解的世界，是三维的，一维确定线，二维确定面，三维就能够确定一个空间，三维坐标，就能够精确确定一个坐标，过去所认识的一切世界，都是三维的。

可是段业听说过，世界其实是六维的，还有三个构成坐标的向量，人类根本就没有搞清楚。这等于有一半的事情你都不知道。这样的话，你所谓的科技再发达，搞不清楚事情的状况又有什么可以奇怪的呢？

正在这个时候，段业迎上了苻睿若有深意的目光，这一刻，段业几乎觉得苻睿的目光有若实质，简直就要穿透自己一样！

安海走过来了，他先对苻睿和段业行礼，道：“老奴见过巨鹿王，见过段大人。”

“喔，安公公好。”二人齐齐对安海行礼，现在安海还是宫内的重要人物，倒是不难随便得罪。

“天王说了，今晚的宴会戌时初刻开始，现在天王还在批阅奏章，请巨鹿王和段大人先入宫稍待片刻。”

“遵旨。”只是段业和苻睿面色恭敬，心里却俱都在冷笑，这怕是你要找时间布置吧！批阅奏章？现在还有什么奏章可批阅！

晚上的宫殿，灯火通明，可是依然让人感觉略微有些阴森，而且，正式宴会旁的偏殿，恰好是在角上，平素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现在虽然有中官宫女站在这里，而且桌子上也有茶水点心，室内也点着灯，可是段业还是觉得不自在。

虽然这样，段业倒还是正襟危坐，人家苻睿都没说什么呢，自己如果太经不住，也就太跌份了。

“段业啊。”苻睿把一颗果脯塞进了嘴里，有些含糊的说道，“你现在有几房妻妾了？”

看这样子，苻睿是想趁机会聊聊天扯扯淡了，只是这个问题，让段业有些尴尬了，因为段业身边虽然聚拢了不少女人，可是……说起来，这些女人和他根本就没有走三媒六证的手续，说轻点是不守礼法，说重了就是荒淫无耻啊。

这个年代的恋爱比起明清要自由很多，闺女并不是非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男人有些亲热，其实也无妨，但是这绝不等于说你没有结婚，就一大堆人住在一起跟一家人一样。这其实是违背规矩的。

正经的婚姻，还是需要由父母包办，除此之外，还必须有媒人介绍，表示郑重其事。所谓三媒六证，其实具体来说，是三媒六聘六证，三媒具体是指：男方聘请的媒人、女方聘请的媒人还有就是给双方牵线搭桥的中间媒人。

六聘指的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所谓纳彩，指的是就是男女双方互赠礼物，问名就是要搞清楚双方的姓名，这样才可以指的娶谁嫁谁，生辰八字是不是吉利，纳吉是男方问名、合八字后，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送礼表示要订婚的礼仪，接下来是徵纳，指的是派遣者纳送聘财以成婚礼，故称完聘、大聘或过大礼。徵纳以后，婚姻进入正式准备阶段。请期自然是指的约定日期，亲迎就不必说了。

六证具体来说指：在天地桌上摆放一个斗、一把尺、一杆秤、一把剪子、一面镜子、一个算盘。有了三媒，才表示你这个关系，得到了父母双方和社会的确认，大家都认可了才算数。而六证具体的含义也很重要，根据斗可知家里粮食有多少，根据尺子可以知道家里布有多少，根据剪子可以知道家里衣服的好坏，根据镜子，可以知道彼此容颜怎样，根据算盘可以知道家里帐目清否，根据秤，可以知道家里东西的轻重。

这三媒六聘六证，在民间也好官府也罢，地位都是非常重要的，也是必须不可以省略的程序，哪怕你婚礼再简陋，家里再穷，婚宴再寒酸，但是这一关是绝对不可以少的。一直以来，常有只有“三媒六证”俱全，才表示新婚合理合法的说法。

可是段业和自己的女人们，却根本这哪一步都也没有做，换句话说，自己和自己女人们的关系，其实是不被这个社会，这个时代所承认的！一想到这里，段业就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

可是，她们却还是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没有任何的怨言，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亏欠她们，实在太多了。

苻睿见段业神色阴晴不定，本来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这下子却来了兴趣，道：“怎么，段大人，有不方便吗？”

“额，这个没有。”段业说道，“段业现在没有成亲，不过……不过也有些红颜知己。”

“哎，那很正常嘛！“苻睿摆摆手，”人不风流枉少年呐！你且放心，本王不是那些个腐儒酸丁，不会觉得你这样没了礼数，不过段业啊，你却也需要早些成亲了，听说你父母不在了，那男人不成亲，怎么成家，怎么立业？“

苻睿这番话，其实是打动了段业，段业也觉得，自己中闺房需要人了，可是，自己女人和准女人不少，娶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