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考试这种事情，早就有了，过去私塾里，先生考校学生，往往也都用考试，但是那考试的结果，只能证明你学的好不好。

但是其实，无数读书人心底想的，却更多。

他们读书，固然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是大家都是俗人，十年寒窗，想的当然也少不了黄金屋和颜如玉，不然人家那么拼干嘛？

而想得到这些，就要做官。他们倒不是非要那些公子王孙能够真个和他们完全一个起跑线，可是你老总得画出个道来，给我妈这些普通人家的读书孩子一条生路吧？

不管什么道，猫道鼠道，只要有条道，我们就干！

虽然这年头和察举制度并列的还有个征辟制，是中央和地方官府向社会征辟人才。由州推举的称为秀才，但是这个制度和孝廉一样，徇私舞弊居多，到了后来完全流于形式。

就在天下读书人几乎都要绝望时，段业明确告诉他们：天底下开饭馆子的，不只是一家，我段业的庙虽然小了点，可是也管饭！

那大家当然是趋之若鹜！

并且段业不玩虚的，自打决定开始搞科举制度之后，很快就把科举的条条框框，科举的具体细节，究竟打算怎么搞，都完整的告诉了大家，一切都清清楚楚，没有什么模糊的地方。

这些读书人，只要你给划了道，哪怕很难，他们都不怕的。更何况段业的制度，很多都是替他们着想，非常人性化，比如来这儿了就管吃管住，就凭着这个，很多读书人都愿意给段业卖命。

不过段业也明确告诉他们，本大人当你们是人才，给你们好吃好喝，将来如果考上了荣华富贵更是没跑，不过不要忘了，你们是要考试，考试是要检查你们的真才实学的，没本事，可以回去学，下次再来，谁要是敢作弊，我可饶不了他！

对这一条大家倒是明面上也没啥异议，读书人么，大部分都是要脸的，也看不太起作弊的人，只是也有几个人脸色有些怪异。

冯沪祥心里却是一直不能平静，其实现在，他心底一直有个奇异的想法，他总觉得今天在街上看见的那个叶断，不是一般人，可是自己也没啥证据，这让他可以说是寝食难安。

但是他只管想他的，段业却是一回到府邸，就得知了一件让自己哭笑不得的事情。

原来就在段业在街上溜达的时候，有些提前看到的考生大概是闲的无聊，居然逛起了妓院。

段业刚刚掌握凉州，各种事情非常多，这妓院这种地方，段业觉得的确有存在的必要，一来很多人要消火，再者也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所以也就没管，更何况还能收税呢。

可是这几个考生，大概是觉得自己家境不错，比较牛，去了妓院也不知道低调，和本来就在这儿的嫖客为了红倌儿争风吃醋，最后大闹妓院，双方不仅动手打人，还放了火！

消息传来，段业当时就愤怒了，马上下令要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在段业看来，读书人去那种地方实在是有些有辱斯文，可是等到命令已经说出去了，段业才陡然觉得，这种问题不宜搞得过大。毕竟这个年代，读书人去妓院，大部分也不是为了泄欲，而是一种风雅之事。更何况，妓院的女人，很多也不是为了卖肉，因为妓女，是这个社会女人受教育水平最高的一群人，她们是真正的琴棋书画样样都懂，读书人很多时候，也只是和这些人交流一下而已。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人，其实并不好。

可是已经有些晚了，等到段业想追回来时，人都已经抓了。

没法子，段业只好硬着头皮，亲自去牢房见他们。段业想，也只有自己亲自出面，可能还能挽回影响吧。

这次被抓了四个人，居然全部是江南人，分别是琅琊诸葛长民，江陵郑泰，会稽朱寿，广陵邱嘉平。

后面三个，段业是没有听说过的，可是这个诸葛长民，段业却是知道。

历史上的诸葛长民曾与刘裕举兵讨伐篡位的桓玄，后来又在卢循之乱中参与防卫京师建康。诸葛长民先后迁任青州和豫州刺史，只可惜就在他事业的巅峰时候，却被刘裕所杀。

段业却是没想到，这么一个人，居然还跑到自己这儿来考试，而且考试之前吧居然还去妓院，这实在是让段业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诸葛长民除了嘴唇特别薄外，长相倒是还行，只是段业背着手刚一出现，诸葛长民一斜眼，道：“你就是段业？”

神色倨傲，颇有不屑，跟着段业一起来的楚云深怒道：“不得对大人无理！”

段业挥挥手，示意楚云深稍安勿躁，然后段业自己笑吟吟说道：“四位，这个时候，让你们进了班房，是委屈你们了，段某打算……”

“不必打算了！”诸葛长民却傲然打断段业的话，“我知道，你想跟我们不疼不痒说几句好听的话，这事儿就想这么糊弄过去，可是我告诉你，没完！”

朱寿悄悄拉了下诸葛长民的袖子，让他别太嚣张。可是诸葛长民理都不理，依然定定看着段业。

段业心里也微微有些窝火。诸葛长民说得对，其实本来段业的确想给个面子就行了，毕竟我可是凉州刺史呢，你们可还是白丁呢，我们直接从妓院把你们抓了，是有些不给面子，可是我不是亲自来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呢？

但是诸葛长民这种做派，未免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段业脸色微微一沉，道：“诸葛长民！你等去风月场所，本来也是雅事，官府不会干预，可是你不要忘记，你曾经纵火，也有打人，根据姑臧的律法，本官治你的罪，也是合法合理！”

诸葛长民没想到段业居然一点不服软，反而强硬起来，一时间居然有些发愣。

而朱寿却沉不住气了，他马上说道：“大人！大人，小可乃是第一次去……去妓院啊，而且，而且是他们拉着我去的，请大人原谅则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