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哆嗦,感觉他的舌尖轻轻划过我手腕上的伤口。那是我昨晚在无意的状态下,挣扎中被手铐弄伤的,皮肤全破了,流出的血已经结痂。他似乎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所以当他吻过我的手腕一圈,我再没有感觉疼痛。
“这个人怎么办?”我又瞄了一眼地面。
“哪里有什么人?”里昂冷笑,“记着,他根本没有存在过。”
我默。
这是他为我冒的风险,只是为什么我感觉月光情人就像黑店?也许之前这里也死过很多人,只是都这样销声匿迹了。这么想想,我突然感觉毛骨悚然,孙二娘、人肉包子……
“我是吸血鬼,可不是杀人魔。”他低低地说。
我看着他,严重怀疑他会读心术,不然为什么我想到什么,他都会知道呢?得问问刘易斯,因为这太可怕了。人的心思是最不能触碰的隐私,绝对不能被破译,否则就没有任何安全可言了。
“刘易斯和小丁没事吧?”我想起自己尴尬的处境,问,心中分外忐忑。
里昂定定地看着我,突然伸臂把我拦腰抱起,丢到地上。幸好我死死抓住了那床单,才不至于身体暴露。他看到我惊惶的神色,似乎觉得我很好笑,“大腿很美。”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胸部更好些,手感和口感都不错。”
我气又羞又恼,不过外表很淡定。我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免得他产生男性优越感。装得不介意、不在乎,他就是没兴趣再调戏我了。
于是我不动声色地伸出手,“亲王殿下,可以送我一件衣服吗?”
“衣服多的是。”他站起身,“但是你不穿其实很美。”
我咬着牙,微笑,“亲王殿下真幽默。”
“您过奖了,小姐。”他略鞠一躬,似乎很得意地扬长而去。
形势比人强,我只得压下心头火,紧紧跟在他后面,被床单绊得几次差点摔了跟头。因为一直处于追赶他的状态,我连路也没有看清,当发觉情况异常时,才发觉我被带进了舞厅。这里还有不少人仍然在纵情玩乐,于是我好像彻夜恩爱过的样子被所有人的目光巡视一遍。
荡女啊,带着禁欲气息的荡女啊!从他们的眼光中,我读得懂。
不过我不在乎,当他们全是大白菜,然而刘易斯……也在场。
“小乙,你怎么了?”当我过街老鼠一样跟着里昂穿过大厅,走到一个寂静无人的走廊,刘易斯跟了过来,温柔的护住我,令我我立即感觉很安全。
“事情明摆着。”里昂耸耸肩,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得说,他的模样邪恶又性感,但恨得人牙痒痒。
“女人多的是,这一个别和我抢。”他补充。
我感觉刘易斯揽住我的手臂僵了一僵,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出了点意外。”
“有必要和他解释吗?”里昂抢在刘易斯之前,又说。
我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但刘易斯的身子却瞬间放松了,“是没必要解释,你身上处女的芳香是骗不了人的。”
“没意思的话题。”里昂说着,转头就走了。
我看他步履轻松,似乎很愉快,可是难道他忘记了,他几个小时前才杀掉了一个同类,这件事若让别人知道,他会倒大霉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里昂的身影一消失,刘易斯就又关切地问我。
这时,我们已经来到上回我换礼服的地方。我随便抓了一件衣服,跑到里间去换,同时隔着门和刘易斯说话。我希望如此,因为我没办法直接面对他。
“有个混蛋色胆包天想侵犯我,我当然暴打了他一顿,妈的气死我了。原谅我爆粗口,不过我动气过甚,引起了原来练功时留下的旧疾。当时正好亲王殿下在,他安排我到顶层的套间去,调息了一夜。对不起,当时情况紧急,我没办法通知你。”
我说一半事实,一半假话,这样比较不容易被揭穿。而东方道术,西方人是不懂的,这样说也比较容易蒙混过关。呼,双保险,就算刘易斯怀疑什么,也抓不出什么毛病。
前提是,里昂没对刘易斯说过什么。
刘易斯对我这么好,比任何一个人都好,对他撒谎,我感觉特别过意不去。可有的事必须死死放在心底,不然刘易斯会难受,我也没办法解释得清。难道要说昨天我中了媚药,向里昂求欢,人家还不要哩。
关键是,里昂杀掉同类的事不能说。威廉十六的死,我没说过,褐发男的事更不能说,即使对刘易斯也不能说。这让我感觉我在背叛,好像我和那个恶劣的家伙有了共同的秘密,却瞒着一心爱着我的男人。
我要对刘易斯好点,再好点,更好点,不然心底的虚弱就无法填补。
“你的旧疾……很严重吗?”沉默了一会儿,刘易斯才问。
我感觉得到,他并不相信我的说辞,可是他体贴我的尴尬和难言之隐,选择了小心的转移话题。这令我心底泛起一阵又酸又温柔的涟漪,突然想真正和他做一对恋人。有男友如此,夫复何求。这世界上,还有人会比他对我更好吗?我严重怀疑。
于是我冲出去,从背后抱紧他,鼻音变得浓重,“旧疾……很严重,非常严重,可是……会好的,你放心,一定会好的。”师兄啊,你离开了我,现在,我也可以转身了吧。
“那我就放心了。”他拍拍我的手,“真难想象里昂会允许有人在他的地盘胡来。他是正宗而古老的贵族,重视荣誉、忠诚和高贵,最受不了这种肮脏事发生,他会觉得被冒犯了尊严。”
“他发现了,虽然晚了点。所以他提供了休息的地方,也许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顺着刘易斯的话茬说,把谎编得又圆了些。
可是里昂为什么信任我呢?他甚至没有威胁或者嘱咐我一句,叫我保守那些致命的秘密。难道只是因为小丁在他手里吗?他就料定我不敢轻举妄动吗?
“看,他并不是十恶不赦是不是?”刘易斯突然苦笑着为里昂辩护,“其实他不是冷酷,他只是愤怒而已。他留不住他所珍惜的,于是就去毁坏别人的,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好过点。”
“可是我还是恨他,因为他伤害了小丁。”我恨他。对,我恨。我将永远恨他。没错,我从不会动摇。
“我也恨。”刘易斯转过身来,抱我入怀,“可是我无法摆脱他,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似有深意,或者并没有,只是我心虚罢了。反正我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抬起,转开话题问起小丁。
刘易斯忧虑地叹了口气,“他是我见过最强大的新生儿,每回见他,我这种感觉就加深一分。里昂必须盯紧他,不然我怕以后没人能控制他。”
我悚然一惊,好像全身血液都凉了。
刘易斯的意思,是小丁有可能成为祸害吗?怎么办?我绝不能让他到那一步,因为我不能让任何正义之士伤害到他。我是个自私的人,天下大乱我不管,我只想保护家人,而现在小丁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你也不用太担忧。”刘易斯感觉到我的不安,“是我太紧张你的紧张,所以会觉得事情严重。里昂毕竟是小丁的创造者,我提醒过他了,他会注意的。”
听刘易斯这么说,我倒是能稍松一口气。毕竟,里昂是个狠角色,坚忍的意志能令他掌握所在意的一切。可是不知为什么,一颗不安的种子还是深埋在我心灵的土壤里了。
“那小丁现在怎么样了?”我忽略掉那点不安,又问。
“放牧结束。”刘易斯的语调轻松起来,“小羊再度被圈养,这么着三四次后,他就可以初步控制自己了。也就是说,你可以放心见他,然后再慢慢找回他的回忆。”
“那样就太好了。”我恍恍惚惚地说。
真好啊。那时他又可以追在身后师姐师姐的叫了。以前还曾觉得他烦过,失去了才知道那是多么值得珍惜的时光,要拼命寻找,才能找得回来。
我被这美好前景感染得心头一热,对还有三四个月到半年时间见不到小丁似乎能容忍了点。但随后想想,他能控制自己又怎么样呢?他还是吸血鬼,不能见光的物种。除非,我找出解除他身上魔咒的方法。
西方法术是不行了,但东方道术博大精深,只要我努力,说不定就能找到可以救他的方法。倘若师傅出关,知道这消息也不会坐视不理。总之只要小丁不堕落进深渊,就肯定还有机会。
想通这一层,我就又信心满满起来。鉴于刘易斯此时不能出门,我决定留在哈德斯岛上一天,两人找了个房间,拥抱着入睡。
刘易斯很累,虽然他没说,但我可以想象对付小丁有多困难,特别是开特.凯撒可能帮倒忙。而我虽然好像睡了一夜,但大半夜都是在折腾中渡过,而且那个药的药效令我有虚脱感,我其实也很累。所以我们几乎立即就入睡,在彼此给予对方的安全感中入睡。
谁说男女睡在一张床上就一定会发生什么?有时性爱不是必须的,温暖,一片黑暗中的温暖,更能妥帖着寂寞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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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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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昨天66心情低开高走,感动于大家的支持中。
66是个很情绪化,很容易被打击的人,但现在有劲儿了,会好好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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