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一刻不缓,人们自动让开通道。里昂甚至没有勒马,在经过我面前的一刻,就那么一跃,跳到了祭台上,我的身边。
那马继续奔跑,绕着祭台一周后才停下。而人们看到他们的领主站在火堆的中心,不用吩咐,立即七手八脚的把烧得正旺的木柴全撤掉了。
他来救我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计划中的,还是我运气好,总之他来救我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站着不动,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看着小刘易斯扬着的骄傲小脸儿,看着零星的火东一团、西一簇的继续燃烧,而后怠尽,心里的狂喜有点模糊。但,坏心眼儿却非常活跃。
我摆出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却倔强的咬着唇不掉泪,妈的小爷受这么大罪,差一点就变成火烤巫女了,不让某些人的心狠狠揪一下,也对不起今天这番折腾,还有这个悲催的造型。
英雄美人,英雄救美,也不过就是这个意思了,不能辜负。
里昂没有说话,只以目光扫视祭台下,自然而然生出威势,镇压得全场渐渐静默,偌大个地方,却无一人言语,直等着他缓缓开口。
“出了什么事?”他问,声音沉稳得像黑夜中的山峦。这就是王者之风,普通人学不来的。
有人上前,报告了前因后果,就连我辩解的话也没错过。里昂安静的听着,即不打断,也不表示,更没有回头看我,真是的,浪费我勾魂的眼神。
再看小刘易斯,也不像普通小孩似的,见了父亲就会撒娇,或者为刚才的惊吓哭泣,而是很有范儿的站着,只是因为年纪太小了,这番折腾下来,此时困得都站不稳。里昂见了,只挥了挥手,女仆就上前来拉住小刘易斯的手。
“父亲,孩儿告退。”规规矩矩、举止优雅,再联想到刚才的临危不惧,不得不说,里昂是个很好的父亲,看起来虽然严厉,但他把儿子教育得很好。
里昂点了点头,等小刘易斯退下,才慢慢地说,“这个女巫,经过审判了吗?”
没人回答,但都低下了头。
“我说过。”他的声音威严无比,“在北诺曼,不允许有随意处死人的情况出现。不管做了什么,任何人都要经过审判。”
啊,怪不得他治下如此牢固,原来他的法律思想真的很超前。他这个人最重视纪律,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领出北诺曼这样勇猛无敌的军队吧。
“上帝审判了她。”尼娜没有开口,红衣教士却出头了。我差点发笑,他代表上帝?我看他代表撒旦还差不多。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和尼娜是一伙儿的,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如何聆听了上帝的心声?为什么和我听到的不一样?”里昂冷冷的,看起来似乎对红衣教士很尊重,却又隐含着一种轻蔑,让人无法忽视的厌恶。
“我是上帝的使者。”红衣教士说,“这个女巫会带来灾难和瘟疫,必须烧死她,祈求上帝的怜悯。”
“你把她说得好像是祭品,上帝的使者。”里昂轻哼了声。
“亲王殿下,您不相信上帝吗?”
“我相信。”里昂踱到祭台的边缘,“但是我不相信你,亲爱的红衣教士。”
他说得如此直接,人群发出一阵议论声。我不太理解这个时代的宗教和信仰,但从人们对待尼娜和教堂的态度看得出来,他们是带着一种崇敬之心对待宗教人士的。
因此,里昂的话,显得非常惊世骇俗。
“亲王殿下,您被美色迷住了眼睛。您中了这东方女巫的情毒,已经不能明辩事非。”红衣教士低眉垂目,摆出殉道者的态度来。
“就算你是教廷的人,也不能如此侮辱我。我是王国的坚盾,人民的护卫,斩断邪恶的利剑,任何时候,我都会以人民和荣誉为目标,难道你怀疑这一点?”我以为里昂会发火,但他没有,只淡淡的说。可也正因为这种态度,反而更令人不寒而栗。
红衣教士不自禁的向后退了半步,“亲王殿下,我是为了北诺曼的安危。”
“是吗?”里昂冷笑,“若我随意处死他人,何况她还是个女巫,怎么保证不会遭受天谴?”
“亲王殿下打算留下她吗?”红衣教士挑衅地说。
“还好。”里昂转过身,抽出把短刀,把绑着我的绳子砍断,并伸手扶住要摔倒的我,“北诺曼是我说了算,而不是你!来人,把教士大人带到议事厅去,各家族的族长也选派人手过来。”
“亲王殿下,这个女巫需要放在笼子里吗?”一个士兵问,“免得她伤人。”
“我亲自抓着她,看她到底能不能给我下毒或者迷惑心神。”里昂说着,打了声呼哨。
他的马哒哒哒的跑过来,他上前两步,把我扛在肩头,纵身跳落到马背上,向议事厅而去。全程,他没对我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只把我从肩上放下来,置于身前,还腾出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隔着衣服,捏住了那柄匕首。
“刀子别掉出来,不然你精心装扮的柔弱劲儿就不顶用了。”他嘲弄性的哼了声。
我吓了一跳,连忙收紧手臂,“亲王殿下,您这样说太没良心,您再晚来一会儿,我就没命了。这柄匕首,只是防身用的,而且还没用上。”
“哈,我要是相信你会逆来顺受,就真是白痴了。”说完这句,他再不理我,纵马奔驰起来。
真是的,有必要说得那么明确吗?让我装下小白兔会死啊。
我们到达不久,约摸有百来个人就跟来了,有各家族代表,军中负责人、教会的人、据说被我毒倒而昏迷不醒的伤员,少量的围观群众。他们不敢怠慢亲王殿下的命令,所以来的速度很快。而里昂办事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所以即没有重述之前的情况,也没有绕弯子,直接进入主题。那就是……我到底该不该被烧死。
“事情明摆着。”尼娜抢先说,“那些人就倒在那里,还需要什么证据?”之前她一直没说话,都是由红衣教士对答,现在那个教士处于同样被质疑的地位,尼娜只好重新粉墨登场。
“不是我做的手脚。”我知道这时候必须自保,不能指望别人,于是立即反驳,“我曾发过誓,不会伤害无辜的北诺曼人。再者,那些人倒下得蹊跷,凭什么就算在我头上?我让小熊冒充我在前面,那些人就倒在她身边,这不是太巧了吗?”
“不会是你在后面操纵吗?”尼娜鄙视地盯了我一眼,“东方人,狡猾如狐,你可能故意设这个局,来证明自已的清白,小熊只是被你利用了。”
“他们是伤于西方魔法之下,而我是东方巫女,你们找一个本能高强的术士看看伤者的情况,就能判断的出来。”我又把她顶回去。
我求里昂的事,就是让他帮我找个有名的术士来,因为我猜到有人会以伤害普通人来诬陷我。在这个世界里,东方的法术只有我们祖孙三人会,那么就算有人挖坑让我跳,也一定是个外国坑。倘若刚才尼娜奸计得逞,烧死了我,而后迅速把那些人治好,证据也就消灭了,里昂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普通人只会念着她的好,又怎么会怀疑?
所幸,我有准备,虽然没能阻止她伤害我,却成功的让她的计划偏离了轨道。再加上,我们谁也没想到五岁的小刘易斯会跳出来,帮我拖延了时间,然后里昂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现在尼娜一定会很急,因为如果静下心来分析,她的破绽很多,就算扳不倒她,也能极大的打击到她。
“谁说东方人就不会西方法术?”尼娜开始狡辩。
“如果我会西方法术,如果我违背诺言,想向北诺曼人动手……”我一字一句地说,充满了自信,撒谎的自信,“你以为,你们能抓到我吗?别忘记,刚才是我主动束手就擒的,因为我要用行动证明我的清白。”
“那说不定又是你的计谋。”
“你只猜测是没有用的,拿出证据来。”我面向不明真相的群众,“各位,我相信你们中有很多人在战场上看到过我。你们知道,南北诺曼拉锯战时,我遇到过很多危及生命的危险,那么请问,你们看过我用西方法术自保吗?在生死关头我都不用,只能说明我根本不会!”
那些军中人物面面相觑,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信了我的说词。
“所以我要求请个术士来,亲自验明那些可怜人是被什么法术所伤。”我义正言辞地说,转过身时,我咬破了中指,涂在掌心,再回头,一朵火苗像火种似的,在我手心滚动着,散发出光和热。
众人惊叹,也有些许的惊恐,对于生活在蛮荒古代的人,能操纵火,就是最强大的象征。
“看到没?如果我存有恶意,以火防御,有谁能抓到我?”我胡吹大气,但效果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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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第二更准时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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