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思过崖。

晨雾散去，万物变得清晰起来。

张绿柳手持春晓剑，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拿着剑鞘，立于思过崖正中。而独孤静和常宁则在张绿柳一左一右而立，独孤静右手执剑，而常宁依旧左右手各执一柄短剑。

虽然仅仅是比剑，不过三人都是全神贯注，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清风拂过，常宁娇呵一声“看剑”，娇声一落，人到剑到，两柄剑向张绿柳刺去。

张绿柳左手剑鞘在常宁右手剑身轻轻一拨，右手剑则在她左手剑上一划，常宁出剑的威力顿时化于无形。

与此同时，独孤静似乎看到张绿柳中路的漏洞，举剑便刺，剑如电光，快如急电。

张绿柳稳若泰山，春晓剑平平常常胸前一荡，常宁适才看到的漏洞顿时无影无踪。

思过崖上，一绿、一白、一紫，三道身影缠绕在一起，身形越来越快，令人目不暇接。

独孤静与常宁初练玉女素心剑法时，尚未尽会剑法中的奥妙。不过，二女有独孤九剑和葵花剑法为功底，以玉女素心剑法为粘合，到后来越使越是得心应手了。

双剑合璧的二人倘若不是情侣，则许多精妙之处实在难以听会；相互间心灵不能沟通，则联剑之际是则太过客气，是尊长小辈则不免照拂仰赖；如属情侣同使，妙则妙矣，可是其中脉脉含情、盈盈娇羞、若即若离、患得患失诸般心情却又差了一层。当年神雕大侠杨过和小龙便是这般习练而成。

而独孤静和常宁之间，有了超越男女的亲密无间，相互眷恋极深，虽都是女子，却心心相惜，当真是亦喜亦忧，亦苦亦甜。这番心情，与林朝英创制这套“玉女素心剑”之意渐渐的心息相通。

张绿柳见二人剑招越来越快，却相互呼应配合，所有破绽全为旁边一人补去，厉害杀着层出不穷。越斗越惊，暗想：“玉女素心剑法，双剑合璧果然威力无穷，自己要尽全力应对了。”

于是，张绿柳运气于剑，每一个招式便挽出十几个剑花，左挡右支，格外炫目。

剑花翻转，独孤静与常宁登感眼花缭乱，心下暗暗佩服张绿柳绝顶招式。

于是，常宁向左刺出两剑，身往右靠，独孤静立时会意，手中短剑向右连刺，脚步顺势移动，往常宁身侧靠近。

见张绿柳剑招越攻越强，剑花越抖越多，便不敢即攻，要先守紧门户，瞧清楚张绿柳招术的路子，再谋反击。

张绿柳见状，以不变应万变，依仗源源不绝的内力，剑花由十几多增加到几十朵。而独孤静和常宁两人剑气纵横，结成一道光网，张绿柳运气于剑威力虽强，却依旧攻不进剑光之中，暗叹：“自己已经打通任督二脉，还是奈何不了双剑合璧，看来玉女素心剑法确实是武林一绝。”

更心惊的是独孤静和常宁。

独孤静的独孤九剑和常宁的独孤剑法本是绝世剑法，习成玉女心经心法之后，二人的内力也达到了五重。加之有了玉女素心剑法穿针引线，武学修为已经到了之前不敢想象的高度。

却未想，二百招过后，张绿柳剑势非但未减，挽出的剑花反而更多了。不仅毫无破绽可以利用，还时常要躲避剑花攻击，想胜更是困难。

在一旁观战的张清明向父亲张无忌问道:“爹，你看她们，谁胜谁负？”

“五百招后，绿柳胜。”张无忌淡淡道。

“五百招？是不是因为姐姐打通任督二脉，靠内力取胜？”张清明问道。

“不尽然，绿柳，我还是低估了。

她的应变能力太强，换成其他人即便有她那般内力，早早便会被双剑合璧的巨大威力所消耗而败退。

绿柳却不同，她的境界，已经能够忘我，不为他人所动了。”

“忘我，是什么境界？”张清明不解道。

“忘我是玄学，包括爹爹在内，都没有体验过。”张无忌沉声道。

“爹爹，你是说，忘我的境界已经超过的修为了？”

张无忌摇了摇头，“不是，内力修为，绿柳还差爹爹很多。不过，这种忘我境界，意味着将来你姐姐的上限将会更高。”

“原来是这样。”张清明喃喃道。

……

正如张无忌所言，五百招后，无论是独孤静还是常宁，剑招都开始放缓。

而张绿柳手中的春晓剑依旧速度不减，剑花越抖越多，越抖越快。

又斗了几十招，忽然，常宁一招花团锦簇使出。

独孤静与常宁心意相通，知道常宁不再想比，于是同样使出花团锦簇招式，向后飞去。

张绿柳早已知晓这招深意，借势同样向后飞去。

三道身影站定，常宁和独孤静不禁娇喘连连。弯着身子，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常宁，功力较独孤静稍弱一些，喘的更厉害。

张清明见状，拿着两个水壶，走到近前，一手递给独孤静，一手递给常宁。

二女喝过水水后，张清明掏出两块方巾，递给二女。

本来都是肤白赛雪的二女，这个时候脸蛋却红的像小苹果，娇俏可人。

另一端的张绿柳虽然没有像常宁和独孤静消耗那么大，身体一样十分乏力，四体业已没有了劲力。

周芷若、张无忌和赵敏走了过去，周芷若有些动情道:“绿柳，你现在的武功已经在师傅之上了。”

“师傅徒儿怎么能如你呢？”张绿柳接过赵敏递过的水杯，柔声道。

“不，以前你和师傅过招，师傅并没有逼出你武功的极致。而今日，玉女素心剑法彻底激发出你的潜能，以你这样功力，即便师傅恢复内力，也不是你对手了。”周芷若道。

“绿柳，为父对你的武功也低估了。照此下去，总会有一天，为父都不是你对手。”张无忌沉声道。

“爹，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毕竟是女子，到一定高度身体上的劣势，便无法突破了。”

“不尽然。女子先天最大的缺陷便是气力不足。不过，气力不足是可以通过内力提升来弥补的。强于我，是早晚的事。”张无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