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告别母亲,坐了大巴车到了县城,转车直奔高铁站。张玲来得更早,正拿着一块面包边啃边玩着手机。
“嘿,玲姐,这么早?”鲁行打了招呼。
张玲正咬了一大口面包,说不出话来,招手示意过去,到了跟前,张玲终于把那一口干面包费力咽了下去,道:“你快来看,云南发生地震了!”
“地震?云南哪儿?”鲁行听到地震,不由想起08年汶川大地震,死了好多人,瞬间揪心起来。
“云南腾冲,昨晚刚发生的,还好不大。”张玲指了指手机上的新闻道。
“腾冲?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
“对呀,还好震级不是很大,希望没有伤亡才好。”
但隐隐约约间,鲁行对此次之行有了些许担忧,仿佛要发生些什么。
二人取了票,上了车。前两年这小县城外出也只有两趟慢吞吞的绿皮火车,最近两年通了高速、通了高铁,城市发展大变样,可是这城市变化越快,就越让人忘记过去。
什么《鲁班秘法》、什么家族仇恨,和这个快速发展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但是却又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让人不得不去相信。
高铁上空调开得很低,张玲抵不住这寒气,从她那放佛装满整个家当的旅行箱里掏出一件薄衬衣披在身上,望了望鲁行,“你行李呢?”
“行李?在我衣服口袋里啊,充电器,手机,身份证,都在。”鲁行拍拍身上的几个衣袋道。
张玲一脸惊讶的样子,道:“就这些?”
“就这些啊,带多了除了麻烦之外,还用不着。”
张玲一脸嫌弃,道:“男生就是懒。”
鲁行笑笑道:“玲姐说的有道理。”
高铁很平稳,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是坐在车上,外面的风景快速向后撤去,张玲困意袭来,歪着头已经睡去。
鲁行并无困意,也实在无聊,昨晚听起父亲说了家中之事,祖上惨遭屠戮,差点灭门,但这事情已经太过遥远,对那凶手的徒孙血童周祁完全生不起一丝恨意。仿佛这是就是发生在别人家一般,和自己全无半点干系。
至于那血童的半卷残页的《鲁班秘术》,父亲叮嘱不要去看,但越是这样说,就越激起了鲁行好奇心,从家里出来,便把那秘术残页裹了卷插进内衣衣兜,带了出来。
闲来无事,拿出那残页,又开始翻了起来。
“怪不得那撸常潜偏偏撕了这几页,这上面的秘术我都能看明白。”鲁行边看边暗想道
那金光咒便是血童一开始射自己头顶的那道金光,如果碰到,如果射到人,必是血溅当场,不由暗自后怕。
这咒虽看着厉害,但修习却实在简单粗暴,掐了手决,念了咒语,提了血气,对着一处,便可指哪儿伤哪儿。但这血气缺是人之根本,消耗越多,离死亡便越快。
原来是以消耗生命的方式来伤人,怪不得父亲让自己不要去学这邪术。
虽这样想,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不自觉间学着书上所画的手决掐了起来,手决一成型,顿觉胸中热血一阵翻滚,似要喷薄而出,吓得他立马松了手决,惊恐地看了看自己手指,然后不由慢慢试探着又掐了起来,刚恰好,胸中又开始翻滚起来,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没刚才那么害怕,对着前排的座椅靠背,念了口诀。
一道血光突然从手指射出,戳进了那高铁上厚实的靠背,还好自己不是很熟练,没有戳穿,不然前面那人的脑袋可就没了。
吓得鲁行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扯了扯座椅靠背上的广告,盖住那被自己戳穿的洞。
“这东西绝不能再练了,要是不小心伤了人,那自己可就得吃“公家饭”了。”暗自劝告自己道。
突然,高铁广播响起,“尊敬的旅客请注意,7号车厢有人突发疾病晕倒,旅客中是医生的请速到7号车厢参与救助,谢谢。”
时常在新闻中看到火车上有人突发疾病,这次让自己遇到了,虽然很同情,但自己却没有救助经验,更谈不上是医生了。
张玲被广播吵醒,摒神听了一下内容,道:“走,过去看看。”
“你又不是医生,过了也只会添乱”鲁行道。
“我可是学过紧急救助的,万一这车上没有医生呢,可不能耽误了救助时间,有些病就那么几分钟的救助时间,过了就真不好说了。”张玲发挥了居委会主任应有的乐于助人的精神,边起身走边道。
见张玲去了,鲁行也只好跟着过去,到了7号车厢,早已被围观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怎么救这男人,有的在抱怨怎么没有医生来。
张玲扒开人群,道:“我来看看。”
人群听到似乎有医生来了,分开条路出来,走到那倒在地上男人身边,对着人群喊到:“都散开,散开,保持空气畅通。”
说完扶起倒地的男人,仔细检查症状,见他意识模糊,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摸了摸衣兜,鲁行眼急心快,蹲下翻找他摸得那衣兜,翻出一盒西地兰注射液,一包一次性针管。
鲁行在大学时候,他室友就有天生的心脏病,每天都把这西地兰和针管装身上,每日对着鲁行他们开玩笑道:“你们哪天见我突然倒了,别犹豫,别怕我疼,我兜儿里的针管捡起来就扎我。”导致一起去哪儿玩,安检都会以为是毒品盘查半天。
所以鲁行自然认识这药是心脏病的急救药,于是二话不说,抓起注射液,敲开玻璃帽,撕开一包一次性针管,吸进那西地兰,还学着小时候打疫苗那护士,一脸严肃,针尖朝上,装模作样地推出针管里的空气。
按了按手臂静脉位置,一针就扎进了静脉,推了一下,只见那男人突然胸部供起,嘴巴大张,似乎承受不住这药,鲁行被这突然间的状况吓住了,只得轻轻地推慢一点,果然那男人表情明显好了很多。
十来分钟后,列车长领着一位中年男人过来,喊着:“让一下,让一下,医生来了,让一下。”
众人让出一条路,那医生快步走了过来,见那男人躺在一年轻女孩怀里,一个年轻男孩正在给他注射着什么不清楚的液体。
“干什么!干什么!有你这么救人的人,病情都没弄明白,就敢乱静脉注射?”那医生一把推开鲁行,查看了那药盒,“西地兰?”随后摸了摸那男人胸口,观察了一下表情,见没那么痛苦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对着鲁行道:“小伙子,不错啊,还知道这西地兰得慢推。”
“啊?我不知道啊。我随便推的。我见他刚才表情痛苦,所以就慢了点。”鲁行道。
“随便推的!原来你不知道这西地兰不能推快啊,你要是一下子推进去,这人估计会死在你手里!”医生骂到。
鲁行听了也有些后怕,道:“我也是想救人。”
医生见并无大碍,也就没过多指责鲁行,道:“下次别乱救人了。”
张玲给了鲁行一个白眼,把那男人扶到座椅上,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那男人逐渐能说话了,拉住鲁行的手,道:“小伙子啊,今天真谢谢你啦,要不是你,我今天恐怕就得摆这儿了。”
鲁行到是客气道:“应该的嘛,叔你别客气。”
那男人掏出一张名片,道:“我叫孙况财,这是我名片,你收好,如果有事你招呼我一声,我这条命算是你救的了。”
鲁行也没看那名片,出于礼貌接过来就随手装进衣兜。
孙况财道:“小兄弟这是去哪儿啊?”
鲁行说了腾冲,那孙况财道:“真是缘分,我也正好是去腾冲,正好可以做个伴。”
鲁行张玲可不想身边有个陌生人,但热情的人总是不好拒绝,也就答应了。
那孙况财正要问他们是哪儿人,不经意间看到鲁行挂在脖子上张恩华送给鲁行的那颗碧玉吊坠,突然收住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