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离开之后,白家老祖才正式打量姜洛,“依依,这位公子是谁?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他叫姜洛,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这一路艰难险阻,他救过我两次,旁边那只白猿是搬山猿,天赐大人的同类。”
姜洛扯下面具,淡然笑道:“面具是我一个长辈赠送的礼物,为了纪念他,我时常戴着,没想到引起误会。”
白家老祖一听姜洛救过小孙女,目光立刻放柔,微笑道:“姜公子情深义重,令人钦佩,反倒是老夫唐突了。
我冒昧问一句,你出自哪个宗门?师从哪位高人?”
姜洛很自然地说:“在下一介散修,无门无派。”
白家老祖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散修通常分两类,一类是恃才傲物,看不上任何宗门和家族;另一类则是资质太差,品德有亏,没有任何宗门家族肯收。
姜洛能救白依依,修为肯定不差,至少不可能是第二种散修败类;而他彬彬有礼,也不像恃才傲物之辈。
莫非,他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神秘传承?
白依依摇着爷爷的胳膊,撒娇道:“爷爷,你曾教过我,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姜洛对我的恩情比几滴水重多了。
目前他漂泊累了,想找个地方歇脚,你能不能请他当白家的客卿?”
白家老祖顿时板起脸,叹道:“依依,你可知道咱家的客卿都是什么人物?姜公子惊才绝艳,但毕竟年轻,若请他当客卿,只怕不能服众。”
姜洛猛地想起,东岳星主也说过类似的话,如果收留他和小白,天下的修士和得到灵兽们将愤愤不平,怨声载道。
在瀚海这片土地上,东岳星主相当于皇帝,独揽大权,白家老祖相当于一个城主,治家有方。
对于他们这种大人物来说,一言一行都要对手下人甚至全天下的人有个交代,自然不能随便提拔一个人。
别说他们了,老爸姜明以前只是公司董事长,都不敢给老朋友随便安排工作。
地位越高,责任越大,姜洛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白家老祖毫无怨言。
“依依,我不过一个无名小卒,如果以客卿贵宾的身份入住白家,肯定有人说三道四,而且客卿要教授旁系子弟功法,以我的水平,只怕会误人子弟。
如果白老爷愿意收留我,可以给我安排别的工作,看家护院,扫地做饭,我统统都可以。”
白家老祖一听,略感差异,姜洛毕竟是小孙女的救命恩人,而且修为在年轻一代重不算低,真让他当下人,白家显得不近人情。
思来想去,只有只有一个职位适合姜洛。
“姜公子,如果你不嫌弃,即刻便可出任东三院的总管。”
总管,听起来名头不小,在古代的深宅大院,总管往往是欺上昧下,中饱私囊的角色,小手一伸,就能捞到不少油水。
姜洛没多想,便道:“承蒙您看得起,我一定尽心竭力,当好这个总管。”
白依依却柳眉微蹙,莲足轻跺,颇有微词地说:“爷爷,你让姜洛当空降总管,岂不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总管要管理东三院大小事务,哪有时间刻苦修炼?”
白家老祖沉声问道:“依依,你是不相信我的眼光,还是不相信姜公子的能力?”
“我……当然相信你们,但是……”
白依依一脸忧心之色,却说不出所以然,姜洛见她这般,心里也打起鼓,难道东三院是修罗地狱不成?
白家老祖背着手,意味深长地说:“东三院的孩子们的确顽劣,但凭姜公子的本事,完全可以把他们治地服服帖帖。
欲成大业,怎能不接受挑战,一百顽童而已,能有多难?”
姜洛笑了,“对,我愿意接受挑战。”
白家老祖微微颔首,目光里充满赞赏,“我先去东三院下令,依依,你先给姜公子介绍下东三院的情况。”
话声未落,人已经飘远。
白依依叹了口气,开始介绍白家和东三
院的基本情况,其实以前也跟姜洛说过几嘴,但并不详细。
瀚海共有五大世家,分别是白家,夏季,杨家,田家和欧阳家。
除白家以外,其他四个家族都绵延五六千年,人丁兴旺,久盛不衰,白家却是典型的新贵族。
白家老祖白清明,瀚海公认的强者,修为和成就仅次于东岳星主,从一个吃不饱饭的寒门子弟,逆袭成为一方之霸,人生经历十分励志。
而且,他用情专一,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夫妻俩共孕育了两儿一女,孩子们长大后又添了七个孙子孙女。
白清明本是孤儿,没有任何亲戚,贫寒时无人问津,富贵时倒有不少人前来认亲,为了壮大声势,他索性让家乡的人全部改姓白,充作白家旁系。
不过,这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旁系,只算嫡系的臣属,即使他们再优秀,也难以动摇嫡系的地位。
白家嫡系第三代,总共七个人,每一个都是他老人家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的宝贝,由他亲自教导,再送入数一数二的宗门学习。
对嫡系来说,即使一无是处,也能享有最好的待遇;对旁系来说,最好的出路无疑是进入东三院。
东三院设在龙虎山庄的东面,只招收优秀的旁系子弟,每十年收一百人,每三个月考核一次,连续两次不及格者,只能卷铺盖走人。
东三院的教习由三大客卿负责,物资发送和考勤则由总管负责,总管一职,一般由在白家供职多年的下人担任。
姜洛听完白依依的描述,心中大概有个谱,要管理一百人的吃喝拉撒,还要督促他们好好修炼,相当于教务主任加食堂经理,确实比较费心。
但已经答应了,哪能轻易反悔?即使赶鸭子上架,也必须上。
白依依正色道:“旁系子弟虽然都姓白,但出身千差万别,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上任后,一定要多长个心眼。”
姜洛不以为然,“不就是问题学生,削他们一顿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