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许他他半是晕车半是困,倒头便是大睡。
柯牧言仍旧是安安静静地开车,眼睛不经意就会瞟向自己的右侧,见许他他蜷缩在一团,伸手抓过搭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温柔地放在她身上。
到了别墅门口,他不做声不做气,下车打开另外一扇车门,轻柔地抱起许他他,步子不快不慢,稳稳当当。
他把她送到床上,掀开被子为其盖上,单单就露出了双脚。
他为她脱去鞋袜,端来温热的水,用被打湿拧干的崭新毛巾,小心地擦拭掉黏在她脚踝上的已经干了的泥土。
耳边可以听到细微的呼吸声,瞧见她放在枕头上的恬静地侧脸,他顿时觉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
此时此刻,他心里有一股渴望,若是日子一直这样平凡而安静的话,该是有多么好。
这一晚上,两人都睡得很安稳,也很熟。
次日一早,柯牧言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时间,起床之后只喝一杯咖啡就拿上才车钥匙出门。
到了剧组,少有的看见了王小明的身影,柯牧言还未来得及想想其中的原因,只见他已经跑到了自己的面前,满腔热血地说:“言言,告诉你一件事。”
柯牧言慢慢悠悠倒了一杯热水,坐在一张小椅子上面,拿过剧本问:“什么事?”
“颜溪是夏令的妹妹,昨天她亲口告诉我的。”王小明顿时摆出一张八卦脸,更是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她还以为是你把她的妹妹给甩了,准备来兴师问罪呢。”
柯牧言一脸的安然:“她要来就来。”
王小明不合适应地打了一个饱嗝,干笑了几声,凑到他左手边,拉住他的胳膊,“这样可不行的。你忘啦,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若是传出你劈腿的这种话,你之前的形象可就大大打折了,我跟你讲哦。”
柯牧言还真的差点忘记了,右手有些不安地抚平了剧本的卷角,“照你这样说,我还要找她?”
王小明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他更知道,依他的性格,若是去了,才是见了鬼。
“也不一定非要找她,我的意思是你和颜溪之间的事情,也过去了那么久,各个平台还有你粉丝都有疑惑,倒不如,趁着现在你把事情说清楚?”
柯牧言开始头痛,把剧本丢到一旁,翘起二郎腿,略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觉着怎么说?”
王小明猜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心里就奇了怪了,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张,一旦认定了,自己嘴皮子说破都无济于事,只要和那个女人沾边的事情,整个人就傻掉。
单独的这件事,王小明知道,嘴上也不好说的太直白,他还是要让他自己去想清楚,毕竟他从来不干涉别人感情的事情。
他忽然觉着,他身边多出的许他他,还真是来得及时。偷偷地给她发消息,约她出来喝杯茶。
外界对于柯牧言承认自己和圈外人许他他交往一事,褒贬不一。不过,也没有影响到他正常拍戏的状态,这一点,认识他的人不得不佩服。
下午一点半,王小明借口有事,和柯牧言说了再见,离开剧组后,亲自开车去别墅接许他他。
两人意见一致,选择了一家不起眼的奶茶店,面对面的坐下来。
王小明一向和许他他说话都是开门见山。这次不同,他绕了很多弯子,许他他不但一句都没有听懂,还间接的觉着他是不是故意耍自己。
一杯奶茶的时间,许他他不想继续懵懵懂懂地听下去,直接打断他的话,皱着眉头,问:“我知道你心里不爽快,可已经变成了事实,你就别怨了。”
她以为是自己和柯牧言交往,他心里着实不快活也不平衡,若不是因为柯牧言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水也不能够说的话,她恐怕早已吐了实话。
“不是,”王小明自然听出来她是误会自己,舔了舔说干的嘴唇,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他,言言他之前有个叫做颜溪的女朋友,后来不欢而散了,她姐姐,也就是跟你很好的那个夏令,现在随时时刻都准备找茬。你们俩儿突然成为情侣的事,别想瞒天过海。”
“夏令是颜溪的姐姐?”许他他几乎是叫出来,转眼间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我好像明白的你的意思了。你是担心我站在夏令那一边?”
王小明心里甚是欣慰,拍着桌子,下一秒就亮出了大拇指:“聪明!”
“我呸。”许他他直言不讳,“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夏令,还有啊,就算是我和柯牧言现在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有错我还不能吱声了?”
“我滴小祖宗哟,你小点声音行不?”王小明哭丧着一张骚气的脸,佝偻着说,“你别以为你不说,我不知道,好几天之前你和夏令走在一块儿,我都看见了。”
许他他语塞。
王小明嘴巴跟机关枪似得,“你和谁走得近我们管不着,可现在不同了,情势紧迫出一个岔子,言言的形象就全毁了,这以后想要挽回可就难啊。”
“有这么严重么?”许他他弱弱地问,“再说了,柯牧言甩了人家姑娘,姑娘的姐姐讨个说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嘛。”
王小明移到许他他身旁,毫不客气地拧她的胳膊肉,“言言是我认识男人中最专情的,你再这样诋毁我们家言言,当心我把你打残。”
许他他下意识往一旁挪了挪,“我知道了。”
王小明转眼就变了脸,“你要记住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知道没?”
许他他心想:我这是上了贼船不成?
“知道没啊?”
许他他提高了音量:“知道啦。”
王小明满意离开,留下独自苦恼的许他他望着空荡荡的奶茶杯,沉思了半天,脑子都觉着要炸开了,还是想不通,颜溪究竟是柯牧言现今的梦中女神还是往昔相爱的前女友?
两人的说法根本不一致,再就是,他之前发疯的原因,难道就是因为她?
许他他心里有太多疑惑了,越想脑仁就越痛。
回去之前,她去花店附近走了一圈,望见外婆和往常一样,坐在门前的竹椅上,戴上那一副已经用了五六年的老花眼镜,手里正织着毛衣。
临走之前,她瞄准了一个准备去花店的小女孩,往她手里塞进了一袋毛线,拜托她一定要交给店主的手上。
察觉到外婆要东张西望了,她就逃跑似的,撒腿就离开。
对外婆的思念,让许他他又纠结又难受同时又内疚,可不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她。
不知道多少次站在别墅门口,许他他扪心自问: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到底还是不如自己那个破旧的小窝。
勉强自己露出笑容,推开门,数着步子走进去,环视一周,无奈地躺在沙发上,仰起头,盯着天花板。
她正在回味昨天的那一段充满了惊喜和惊讶的时光,内心不禁重新开始思量柯牧言,也猜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拍戏压力大,所以顺便拉我出去放松?
还是因为公布了对象的事情,所以就特意作秀?
还是因为只是想和我出去散散心?
许他他希望是后者。
只是单纯的想一想,许他他就觉着自己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发自内心的去笑,笑出了声,自己却是被自己吓一跳。
“不行不行,许他他你清醒点,这只是一场戏而已,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为了让自己清醒,她真的都不手下留情,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脑袋。
双脚把她带到了柯牧言的房间门口,她抬起头,瞬间就红了脸,十分难为情地低下头,正要侧身回房,她听到了房内有丝丝拉拉的声音。
她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去拧门把手,门,开了,她屏住呼吸抬头看去,瞧阿木正裹着一床被子,可见若隐若现的还未发育好的平峰,怀内抱着吉他,满脸写着兴奋的坐在床中心,而床上,铺满了柯牧言的照片。
一刹那,许他他脑子停工了。
阿木万万没有想想到许他他这个时候会回来,正好还会打开这扇门。她瞳孔放大,惊诧地张开嘴,低头恍恍惚惚看了看自己这一副模样,合上唇,咽下冰凉的口水。
保持了一分钟之余的安静,阿木慌乱中丢开了吉他,裹紧身上的被子,两手托起多余的部分,忙不迭起身,跳到了许他他的面前。
“他他,我……我就是想弹弹吉他。”显而易见,她这是在说谎。
许他他她不敢置信,同时又劝服不了自己,立即严肃起来:“你之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对不对?”
阿木摇头。
“阿木,”许他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跟我说实话,之前做过没有??”
“……”
“说话!”许他他双手扯开了被子,看清了,里面不但没有穿衣,下面也是光着的。她背过身,愤怒夹杂着无奈,“阿木,你这是……怎么变成这样了?”
阿木干脆丢开了被子,“他他,你可以说我变态什么的,可我都是因为喜欢柯牧言,我喜欢他,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