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呢？吃笔中毒了？”玖棠看着程亦阳不说话，又看着她的手发呆的样子，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傻了：“笔我收走了。是我的了，别想抢。”玖棠脑回路一向奇特。

不曾想，程亦阳也是个脑回路清奇的家伙。

“我叫程亦阳。”程亦阳一本正经地说。他总想从玖棠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虽然……虽然“小家伙”、“小娇娇”也不错，但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程亦阳。”玖棠想，他好像有点在乎自己的名字，不喜欢她喊其他的，那以后在心里偷偷喊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的玖棠，跟心里偷摸着害羞的程亦阳，两人的脑回路就这样分道扬镳了。

“坏女人……你怎么来了。”从玖棠嘴里叫出的名字，怎么就比别人说得好听呢？不过，真的好喜欢啊……程亦阳表面淡定提问，内心狂野，闷骚得很。

“来看你，顺便听听课。”从不知委婉、矜持为何物的玖棠，一句话就把程亦阳哄得心花怒放。虽然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意，但莫名的就感觉他们好像相爱了许久，连气场都这么契合。

这是一旁暗中观察的同学的想法。大家看到文玖棠能安然无恙的坐在那个位置就已经很震惊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切简直让他们怀疑人生：这两人是男女朋友吗？她怎么还能上手呢？程亦阳就一点都不反抗？这么乖巧、腼腆的男人是那个程亦阳？刚刚那个站出来阻止的男同学，此时更感觉自己被打脸打得酸爽。

很快，上课铃响起，一个手上拿着个保温杯的老教授缓步走了进来。看到班上好像多了个人，也没太在意。反正走进来就等着被虐吧。但对于有人跟那个小怪物坐在一起还是有些惊讶的。

“这次的世界数学交流会，我希望有能力的同学都能报名参加，你们都是B大数学系里万里挑一的苗子，学校希望你们不仅可以为校争光，更要为国争光。”老教授说完题外话后，观察了一下学生的反应，看到自己最欣赏的程亦阳低垂着头没有反应的样子，惋惜地叹了口气，接着开始讲题。

“怎么了？”玖棠明显感觉到刚才还心情不错的程亦阳，在教授讲完那番话后，立马气压变低，一副谁也不想理的样子，将手覆在了他放在大腿处微微收紧的手上。

感觉到一股温热绵柔的触感，程亦阳的手指蜷缩了下，又伸展开来。想要反手握住，又克制住了。

“没事。”一边说着，同时还把摊在桌子上的那道题三两下地解开，俨然就是台上老教授说的“世界级难题”之一。

“你很厉害。”玖棠毫不掩饰自己对程亦阳的赞赏，虽然自己刚刚看了一眼，就知道答案了。

“不如你。”程亦阳也想得意地收下对方这句赞美，但一直关注着玖棠的他又怎会没看见：刚刚教授刚把题目列出，玖棠的表情就表明，她已经知道答案了。而自己还比她慢了一步。

“你就是厉害。教授说的事，你可以考虑考虑。”玖棠必须承认，她有着比现在的人多了十几年的经历，如果是她当年的水平，解开这道题还是要几分钟的。

程亦阳原本还想争论一番，听到她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厉害就要背负别人的期待吗。”程亦阳低声说道。他似乎在提问，却又不想听答案。

“做自己。不后悔。”明明是一句言简意赅且没头没脑的话，他却偏偏能听懂玖棠的意思。他知道，玖棠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愿来，只要不违背良心，不要后悔。

玖棠自己虽然在为上面办事，但是一开始也只是因为有背景好办事，只是后来有些东西不同了。但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她从不去要求他们跟自己做一样的选择，只是希望每个人做的选择都能承担它带来的后果。

“好……”程亦阳点点头，对于玖棠的支持，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认真倾听自己的意愿，愿意尊重自己呢……至于怎么选择，再说吧。

程亦阳因为玖棠的尊重，也不禁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争光”的事。

看着他乖巧点头的样子，那毛茸茸的脑袋一晃一晃的，玖棠看了着实心痒，一时忍不住，把原本放在程亦阳手上的手挪开，往上揉了一把对方的脑袋，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口袋。

程亦阳只感到手上突然一凉，头莫名其妙被薅了几下，然后就看到始作俑者淡定地双手插兜，翘着腿，靠着椅背的嚣张模样。

程亦阳认定对方是看自己不顺眼了，才想薅他的头，于是也伸出了手，想借报复的名义，摸摸她那头漂亮的卷发。

“后面的，干什么呢！”老教授看到后面两人的小动作已经很久了，虽然没有什么动静，但自己就是看不惯！哪有学生仗着自己厉害，就带着女朋友来秀恩爱的！

程亦阳眼看着自己就要碰到了，被教授这么一喊，玖棠立马转过头去，看到了他伸出来的手，有点心虚。

那卷发甩过自己指尖的触感还那么清晰，程亦阳不舍地握紧手，收了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耸了耸肩。心中却暗暗想道：“老头坏我事，参赛的事情要不算了？”

“你！就是你！把一个女娃娃带进来干什么，不知道进来要做什么吗。”

是哦！同学们刚刚都被突然走进来的玖棠迷住了，忘记他们实验班还有这样不成文的规矩：实验班一般人不可进，除非有人带。非本班学生进来了，视为默认接受挑战。这挑战当然就是……做题。

“我替她接受挑战。”程亦阳不知道玖棠的水平如何，怕她被其他人刁难，立马坐不住了。

“那可不行啊亦阳同学，这位同学既然敢走进来，就表示她有信心挑战我们全班，对吧，文玖棠。”

玖棠听着对方的挑衅，而且这位女同学竟然还知道她的名字，这就好玩了。玖棠放下自己翘着的腿，站起身来，双手环抱，看到女生虽然挑衅自己，却朝着程亦阳放电，心里极度不爽。朝程亦阳撇了个“真是个小妖精”的眼神，就霸气地走上了讲台。

程亦阳以为她是在意刚刚自己“偷袭”，又看到她毫不畏惧地走上台的样子，感到有些羞涩：这好像将军出去迎敌，跟妻子说“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的样子。

再想下去，程亦阳感觉自己热得快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