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五,豹子!”宋铮哈哈大笑,伸手去摸对面大汉的银票。就是这个大汉,孤注一掷,把钱全押上了。
那名大汉一把摁住银票,双目瞪得牛眼一般大。
“怎么?兄弟,规矩不能坏啊!”宋铮笑了一声,手指闪电般戳在对方手腕处,趁对方松手的功夫,将银票又收到自己面前。
大汉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手腕,吃惊地看着宋铮。却见宋铮极快地把自己的赢得银子全部揽到自己一边。
这名大汉全输光了,只能退下去,躲在一边揪着头发。
挨个算账,有三个大汉,押得银子较多,宋铮用银锭把银票换开,又把三张银票收了上来。另两个大汉手里还有银票,只不过里面各欠着宋铮的银子四十八两和二十五两银子。
算清账,宋铮嘿嘿一笑,“小爷我手气不错啊,继续坐庄,几位,还敢押吗?不敢的话就把银子收起来,回家抱孩子吧!”
“妈的,我不信你第三把还是豹子,这一把,老子全压了!就赌大!”一个大汉吐了一口吐沫,狠命地把银子全推出来。
“你呢,有胆子吗?”宋铮挑衅般指了指他旁边的大汉。
“谁认怂谁是孙子,我也全押了!赌大!”这名大汉也不甘示弱。
“有气魄!”宋铮竖了一把大拇指,“现在你们五人手里,刨去欠我的,还有二百三十两银子,我要是输了,要赔四千六百两。呵呵,诸位是想要我的命啊!”
宋铮伸手入怀,又一沓银票掏出来,用手捻了捻,往桌子上一拍,“这里共四千六百两银子,你们赢了,小爷我全赔给你们。还有你们仨,敢不敢全押上,就赌这一把!”
几个大汉眼都直了,齐齐看向宋铮的胸口,好像那里是宝藏一般。宋铮的银子的确带了不少,从徐明轩那里得的那十几万两银子,宋铮留下一万,其余的全交给了徐明轩。这一万两,宋铮揣在怀里五千,另外五千交给了茗儿。
三个大汉咽了一口吐沫,齐齐地把银子都推出去,都是赌大。
“够胆,都是爷们儿!”宋铮张狂地一笑,“那我就掷了!”
说罢,宋铮又把三粒骰子一粒一粒地丢了出去。五名大汉目不转晴地盯着骰子,每个人都颤抖着,这一把,可是把全部的银子都押上了。
三颗骰子在碗里划着三个同心圆,很快就停住了。
“二三四,小!”宋铮哈哈大笑,把桌上的银子全搂过来。至此,宋铮的银票全部收回来了,还赢光了六个大汉手里的一百零七两银子。
其实,宋铮的赌技,并没有那么高超。只是他久习太极拳,手上的感觉非常灵敏,每粒骰子掷出去,看是转得欢,实际上都是想要的点数朝上。那骰子在旋转中能保持住平衡,而不会翻滚,最后停住时,还是想要的点数。这也是他将骰子一粒一粒分别掷出的原因。若是三个一齐扔,宋铮才没把握能赢呢。
“哥儿几个,谢了!”宋铮把银票全揣在怀里。又取出一锭一两的碎银,往桌上一扔,指着斜对面的大汉道,“这一两,买你那褡裢。”
不待这个大汉说话,便一把将褡裢从对方腰上拽下,将银子全收进褡裢里。
几个大汉汗津津地看着宋铮,那目光像是要把宋铮吞了。
宋铮理也不理,哼起了小曲,赫然是十八摸。他攥着褡裢上的绳子,在空中一转圈,“哥儿几个,什么时候有了银子,知会小爷一声,小爷接着陪你们玩!”
目光在几个大汉脸上扫过,宋铮仰天一笑,转身就要走。
“慢着!”一个脸色黝黑的大汉一挥手,其余几个看了看,齐齐上前,堵住宋铮的去路。
“怎么?哥儿几个还有银子?那好,咱接着来!”宋铮不在乎地后退两步,坐在一张椅子上。
“把褡裢放下,我们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不然的话,哼!”黑脸大汉阴着脸看着宋铮。尽管他非常想要宋铮怀里的银子,可还是不敢抢劫。抢劫,那可是大罪,要掉脑袋的。
“哟,明抢啊?”宋铮把左腿一翘,搭在桌子上,“我说你们几个也太不要脸了,输了钱就抢。还他妈的是禁军,简直连痞子都不如啊!”
“小哥说话口里留德,若再出这种言语,就把你抓起来。”
宋铮嘴角一翘,“抓我?这里可是禁军营地,闹将起来,你们就不怕上面罚你们?反正小爷我有的是银子,抓起来也没事,很快就能放出来。至于你们,呵呵,那我就不敢保证有没有这么好运了!”
黑脸大汉见吓唬不住宋铮,便猛地一拍桌子,“兄弟们,这厮未穿军服,是外面混进来的奸细。马上把他抓起来!”
几个大汉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没穿军服也是理由?妈的,你们还有光着上身的呢?宋铮暗暗地鄙视了对方一回。不过,他还是连忙摆了摆手,“哥儿几个别打,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啊!不就是要银子吗?”
大汉们停住,都看向黑脸汉子。
“算你识相!老滕,先把褡裢拿过来!”
那个姓滕的大汉上前,抓向宋铮手中的褡裢。宋铮眼里寒光一闪,将褡裢用力地向着黑脸大汉掷去。距离如此近,黑脸大汉根本没有机会躲闪,数斤重的银子,一下子砸在大汉脸上。他痛呼一声,仰面倒地,双手捂着脸,一汩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显然,这一下正击中对方鼻梁,打出一个满脸开花。
宋铮在掷出褡裢的同时,身子暴起,一拳击在刚刚靠近的滕姓大汉下巴处,这个大汉连哼也没哼,就歪倒在地上。
宋铮甩了甩手腕,笑眯眯地看着余下的四个大汉。突然的变故,让这四个大汉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宋铮。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宋铮,如何转眼间就弄倒了两个。
“宰了他!宰了他!”黑脸大汉满脸鲜血地站了起来,指着宋铮大呼。
禁军营地虽然混乱,但杀了人可是天大的事,几个大汉也恼怒得很,不过,杀人还是不敢的,所以略有犹豫。就在这时,宋铮轻蔑地摇了摇头,冲着几个大汉勾了勾手。
“干了他!”一个大汉瞪大了眼,扑了上来,一拳卯向宋铮的面门。宋铮如何把他放在眼里,迎面上前一步,头往后仰,躲开对方拳头的同时,一个膝撞就顶在了对方的裆里。这个大汉惨号一声,蹲下了身子。又被宋铮一肘击在头上,大汉遭受两次重击,一下子歪倒在地上,浑身痛得抽搐起来。
宋铮看也不看,冲着另外三个大汉又勾了勾手。三个大汉看了看,一齐向着宋铮扑了过来。
宋铮同时也动了,他一蹬地面,向着一跃步,身子便贴着地面向着蹿去,在穿过对方中间一名大汉的两腿之间时,猛地伸拳上捣,击在对方下腹部。这一下更狠,这名大汉痛号一声,向前一扑,绊到了刚才倒下大汉的腿上,一下子收势不及,趴到了桌子上。不但把自己摔了个七荤八素,还把桌子压塌了。
更可笑的是,那桌子被大汉压塌前,还向前撞了一下,桌角撞到了刚刚站起的黑脸汉子。黑脸汉子嗷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由于撞到了他的两腿之间,怎不让他痛不欲生!
宋铮向前滑行丈余后,双掌一拍地面,便一跃而起,与另两名刚刚转过身子的大汉,又呈面对面之势。
“没有赌品,人也笨得和猪一样,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的禁军!”宋铮指了指两个汉子,又勾了一下手指。 两个大汉红了眼,大声哇哇叫着,又扑了上来,两只拳头,带着风声,齐齐击向宋铮的脸部。
“不长记性!”宋铮冷哼一声,伸出双手,各包住迎面而来的两只拳头,手臂连抖两下后,卸掉了拳劲儿。接着,他的双手迅速顺着对方手背前探五寸,各抓住两条手腕,同时用力外拧。
太极拧劲爆发,两个军士哪能抵挡得住,齐齐顺着宋铮的手劲背过了身子。宋铮冲着两人屁股,各自狠狠地踢了一脚。两个人一齐飞了出去,化作了滚地葫芦。
宋铮拍了拍手,从旁边绕到蹲在地上的黑脸大汉旁边。宋铮弓下身子,拍了拍对方的脸,“你是这几个里面领头儿的?”
黑脸大汉满脸惊骇,连躲也不敢躲了,身子毕毕索索,抖个不停。
“问你话呢,你是领头的?”宋铮又问了一遍。
大汉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妈的,说话!叫什么名字?职务是什么?”
“小的……小的是震字队第三大队,第八火的火长,赖大志。”大汉颤着声音说道。
禁军编制与城卫军不同。每名百户下面有三百人,这三百人分为十“火”。“火”这个编制,沿用的前朝大宋。不过,宋朝的火,是十人。大齐禁军的‘火’是三十人。
“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官啊!”宋铮嘴角笑了一下,吓得黑脸大汉赖大志又是一哆嗦。
“我先问问你,这禁军营中都是赌骰子吗?是不是还有打马(麻将前身)的,玩双陆的?”
赖大志一愣后,慌忙作答,“没有,没有,都是玩色子(即骰子)的。”
宋铮点了点头,这个年代赌博游戏种类繁多,一点也不后世差。不过对于这些军士来说,玩骰子最方便。即便是有人盘查,也容易把赌具藏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宋铮从他身边拾起褡裢,晃了晃,邪邪地一笑,“你还想接着玩吗?”
“不玩了!不玩了!”赖大志摆着双手。跟宋铮玩,那不是找死吗?
“不玩可不行!”宋铮顿了一下,看到赖大志更加害怕,便笑道,“不是跟你玩,是让你带着我,到其他军士房里玩。你放心,只要你听话,赢的银子,我分你一成。你看怎么样?”
赖大志瞪圆了眼,“你说的是真的?”
“怎么?信不过我?”
“信得过,信得过。”赖大志连忙说道。
“把脸擦干净了,穿上衣服,带着我去其他有赌局的地方。”宋铮直起腰,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