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显得有些倦怠，看苏慕的眼神也有了老人特有的慈祥。

而这些，苏慕和他一起生活的几年里从未见过。

这是真实的么？

苏慕简直不敢相信，目瞪口呆的看着了尘，直觉这真是一场最美的梦境。

了尘微微笑了一下，道:“怎么？看到师祖也不行礼么？”

这是实实在在的了尘的声音，苏慕简直大喜过望，猛的从床上爬起来，跳下了床，不留神之下，居然被掉下床的被子拌倒了，一跤跌在了尘面前。

了尘伸手扶住苏慕，道:“你这是怎么了？哭得泪人一样。”他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关怀的话，所有的语气都是不悲不喜，而且永远讲的都是道理。

这终究还是一场梦吧！

苏慕愣了一下，忽然又大哭起来:“我就知道这是梦，我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好？师祖已经飞升了，怎么会还回来呢？”

了尘又笑了一下，道:“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他难得微笑一次，苏慕更觉得不真实，深吸口气，止住了哭，沮丧道:“你不用劝我了，不过即便是一场梦境，我也已经很知足了。”

他的黯然神伤让了尘不禁皱了皱眉，了尘知道他所看重的什么，能把他伤到如此地步的只有人。

“雨嘉那小丫头不在了么？”了尘略有些失望道:“没想到真的不一样了。”苏慕怅然道:“她已经走了！”

了尘看着苏慕忽然道:“你不用难过，有时候让她走，如果她还回来，那她才真正的属于你。”

苏慕坐在床上，呆呆的道:“可能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即便是见到，也不认识她了吧！”使用重瞳法诀时，他记不得自己都在做什么。

了尘叹道:“看来，你没少用重瞳法诀，发现其中的秘密了，”他顿了一下，又道:“不错，重瞳法诀是有魔性的。”

苏慕叹道:“可是，师祖为什么要把这个告诉自己呢？”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了尘淡淡道:“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你摆脱不掉。”苏慕黯然道:“这大概就是宿命吧！”了尘摇了摇头，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宿命，你可以选择用它，也可以选择不用它，没有人逼你的，也没有任何事情是一个人非做不可的。”

苏慕这才抬头看向了尘，喃喃道:“怎么说话越来越像师祖了？”

了尘道:“你想知道你后来的命运么？”苏慕条件反射道:“当然，”了尘道:“于巫山拔剑自刎。”

苏慕怔了一下，果然是这样的啊！真是逃脱不掉的宿命，自己终究变成了她最讨厌的人。了尘突然又道:“可是，命运之轮已经转动，如今你未必就是那样的结局了。”苏慕猛得看向了尘，然后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觉得痛楚难挡，难道不是在做梦？

了尘看着他，认真的道:“让我们来看看，究竟是已经注定的宿命强大，还是我们强大吧！”

苏慕已经知道不是在做梦，顿时大喜过望，道:“师祖……难道你现在真的是神仙之躯了么？”

了尘忽然有些沮丧，道:“神仙之躯又当如何？所谓的仙界不过是虚妄罢了。”

苏慕当然渴望能有所谓的神仙，顿时有些诧异，道:“为什么是虚妄？你不是已经飞升了么？”

了尘道:“飞升了又如何？突破了‘三千世界’，你所面对的不过是一片虚空，”他有些愤然，又道“我以为天界诸仙可能掌握着天地的命运，他们有能力解决世间一切苦，可是到头来也不过是都是虚妄。”

“人的命运，取决于我们自己。”

苏慕顿时愕然，对于了尘的回答，感到很失望。

这么说，绝大多数修道者的修行，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不说修行到羽化升仙的艰辛，光是这个结果，就令众多修道者心碎了。

了尘却有种释然，历尽人世沧桑，这个是他最后的疑惑！如今他算是勘破天地玄机了吧！

苏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师祖，禁制解除这件事您知道吧！”

了尘点点头，道:“当然知道，送你们下蜀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说的很淡，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