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嘉坐在窗边向外张望,今年特别的怪,初春时节外面便春雷滚滚,只是春雨还是和着微风不紧不慢的往下落,不像夏雨,像水倾盆而下,路上还是有不少的行人,她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五颜六色的雨伞,忽然有些感伤,这个汴梁如此的繁华,她还未尽兴,就不得不走了,她看一眼还在疗伤的苏三才,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苏慕还没有见过雨嘉如此,他走过去轻拍她肩膀,在她扭过来头时,忽然扮个鬼脸,若是以往,雨嘉少不得骂他一顿,可这时她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这让苏慕觉得她太不正常了,他顺着雨嘉的目光往下看,楼下除了行人,别无其他,不禁道:“你是不是三魂七魄哪个少了?”
雨嘉缓缓道:“苏慕,我要走了。”苏慕怔了一下,心里有点失落,她终于还是要走了,他勉强笑了一下,道:“是么?要回家了这不是挺好吗?”他低了下头,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神采都没有了。
这时天上响起一阵炸雷,声音之大震耳欲聋,即便是雨嘉也有些意外,被吓得惊叫了一声,这么大的雷声,春天太少见了,可苏慕恍若未觉。
雨嘉不知为何这时忽然有大喊大叫的冲动,她不知道自己在惆怅着什么,她好想摆脱这样的情绪,可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在窗边枯坐。
三人一人忙于疗伤,另外两个各怀心事,就这样除了店家过来送水送茶,房间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窗外的雨一下就是一天,及至傍晚时更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不一时房间里,已经需要点灯了,苏三才疗伤六个时辰,伤势终于好了,他从床上落下,见这两个嘴都没有停过的少年,居然安静的一句话不说,大觉不适应,道:“你们两个什么情况?这不正常啊!”
苏三才话声刚落,窗外忽然有人放声高歌,歌声豪迈,只听他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这是当年霸王项羽于亥下四面楚歌时所唱的歌,雨嘉没听过这样的歌,感觉豪放不羁,苏慕也觉大气豪放,可苏三才不及听完已经骇然色变,楼下这人意图图谋不轨。
“重瞳、重瞳...”他低声反复念叨着这个词,忽然生出可怕的念头,难道苏慕果真是重瞳?他忽然冲上去,猛的抬起苏慕的头,直盯盯的看着苏慕的眼睛。
虽然没有灯,可是苏三才看的清清楚楚,苏慕不但没有重瞳,甚至连双眼皮都没有,苏慕被他弄的下巴有些生疼,急道:“苏师傅,你这是做什么?好疼啊!”
苏三才赶忙松手,他趴在窗边,极力往外看去,想找方才唱歌的人,外面夜色茫茫,那人哪里还有踪影。
雨嘉也觉得苏三才有点不正常,皱眉道:“你这是怎么啦?”苏三才不想告诉他们关于天书的事,顾左右而言其他,道:“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双眼皮。”雨嘉笑道:“你不是为老不尊看上他啦!哈哈。”
苏慕道:“我说那谁,该走了,你积点口德吧!”雨嘉想到这事就有些失落,道:“好吧!”说着又转身往窗外看去。
这客栈距勾栏很近,勾栏是京都汴梁戏曲和丝竹管弦之乐表演的地方,这时远远听到有人在其中唱长恨歌:“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失颜色...”
这歌女声音清润,听起来颇为悦耳,苏慕道:“这姑娘唱得不错,很少听这么好听的歌呢!”雨嘉早想放声高歌,撇撇嘴道:“你真是少见多怪,我让你听听什么才叫歌声。”
她说着润润喉,也不要乐声,清声唱了起来:“江楼上独凭栏,听钟鼓声传,袅袅娜娜散入那落霞斑斓,一江春水缓缓流,四野悄无人,唯有淡淡细来薄雾轻烟...”
这歌声婉转好听,直如黄莺出谷清新细亮,颇有绕梁三日不觉之妙,苏慕一听之下,顿时呆了,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好听的歌,也许下辈子也听不到了,相比之下,那歌女的歌就好像是麻雀喳喳。
苏三才也被雨嘉的歌喉征服了,刚要夸上几句,忽见对面屋顶一人卓然而立,那人身材修长,容貌俊秀,这时负手而立,其风姿确实可称人中龙凤,苏三才一眼就认出他来。
摩珂门大祭司——颜玄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