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云舟捕捉到了杳杳脸上一闪而过的恍惚,他唇角笑意加深,声音低沉磁性:“杳杳,好久不见。”
杳杳没有要给他开门的打算,她才懒得和房云舟寒暄,直白地翻了个白眼:“你来干什么?”
房云舟仿佛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一点没有惊慌尴尬的模样,他镇定地开口:“杳杳,我来我之前的所作所为道歉。”
“一年前,我进入了第二世界。”
“我的运气比较好,第一个副本中就机缘巧合地融合了一个极为珍贵的吸血鬼亲王血统。因此我被一个高级组织收纳,他们允许我提出一个请求。”
杳杳听他说着,联想起在她进入副本前抓她过去的那几个人,他们也是一个组织吗?
“我放不下你,我害怕你为我担心。我没有要那些攻击道具或者灵,我要了一个‘阳光’。你知道什么是阳光吗,杳杳?”
“不知道。”杳杳双手抱胸,靠着门柱,冷淡地开口。
“阳光是可以让普通人看见我们的存在。我们就像是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幽暗深井里,有了阳光,我们就有了阳光。”房云舟声线低沉,隐含着极易察觉的痛苦。
杳杳:“真酸。”
房云舟不在意地笑了笑,那笑容甚至有些宠溺:“我知道你怨恨我,我会一一地解释给你听。”
“知道我要听什么就好,再说废话我就回屋了。”杳杳看着他的笑容直皱眉,心头翻涌上来的全是恶心。
“我回到现实世界后,用了阳光。我和周围人说我只是去旅行了——我也是这么和你说的。因此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失踪’。在那之后,我又陆陆续续地通过了几个副本。”
“每一个副本都凶险万分,我不止一次地绝望地想自己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你也很担心我——”房云舟直直地看着杳杳,“每次我进入副本,你都会连续不断地给我打电话发短信。”
“以前。”杳杳强调,“是以前。”
“而且谁说不停打电话就是担心你了?第一次联系不上是担心,第二次就是怀疑,第三次我就会安慰自己想开点。”杳杳慢条斯理地开口,她以为自己面对房云舟后会愤怒会崩溃,会不住地质问他,但真的看到他了,她却出奇地冷静,“我劝自己说,不要瞎想,房云舟不一定是出轨了,说不定他是路上出车祸死了呢?”
房云舟露出一个苦笑:“杳杳……不要再否认了,谁都知道你有多爱我。”
“我看到你的那些未接来电和信息,我做出了一个让我后悔无比的决定——我想和你分手?”
“你没有。你那叫出轨。”
杳杳冰冷地开口。
那段日子,她每天都担心受怕,担心房云舟的安全。她给房云舟的父母打电话,之前对她还算和颜悦色地二老电话中语气冰冷,敷衍几句就不由分说地挂断电话。
她会在夜里想着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哪里是不是惹房云舟生气了。为什么他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连他的父母也连带着对自己冷淡起来。
房云婳是不知道这些的,她那时和外公住在一起,在外市念书。
她一个一个地去找房云舟的朋友,低三下四地问他们知不知道房云舟在哪儿她很担心,但是收到的大多是电话被挂断的忙音,更有甚者还阴阳怪气地嘲讽——
“你可别再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云舟只会娶只能是门当户对的女人,是懒蛤蟆就给我安安心心地呆在你的臭池塘。”
再房云舟终于给她打电话时,她带着哭腔问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瞒着我什么也不说……你的朋友都知道,只瞒着我是什么意思?
房云舟却没有想从前那样细声好言地哄她,冷漠地说以后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再打电话,他很忙。
他很忙。
忙着和她的未婚妻甜言蜜语,卿卿我我。
杳杳记得一天深夜,她恍惚地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梦里房云舟依旧温柔地揽着她,反复叮咛着不要熬夜少吃泡面。半梦半醒之间她觉得有一件衣服被轻轻地披在了身上,她猛地惊醒,抓住那人的手腕:“云舟……”
难得在家的姑姑满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是姑姑啊……”她喃喃着,滚烫的泪水滑落。
杳杳痛苦地捱过了一个月,她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房云舟在这时向她提出了分手。
一周后,房云舟订婚的请柬寄到了学校。
杳杳看着烫金请帖上房云舟和叶礼的名字,笑出了声,她觉得自己一个月来就活的像个笑话。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给房云舟的朋友打电话时会有人说出那样的话。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下巴汇聚滴落。一旁刚认识的室友房云婳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了。杳杳露出一个笑,把请柬一点一点撕碎。
“没什么,被一个人渣甩了而已。”
杳杳想起曾经那些痛苦的回忆,看着绿藤缠绕的大铁门外的白寒道,冷静问道:“要分手就直说,一边吊着我一边和叶小姐甜甜蜜蜜?”
“订婚了才来和我提分手,感情你是打着先追人家,追不着再回来找我的好主意是吗?”
“给我寄订婚请柬这么不要脸的事你也做得出来,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房云舟神色微变,又带上苦笑,带着哀求的意味开口:“杳杳你真的误会我太深了……你听我说……”
杳杳站直了身子,掏起手机对准房云舟开始录像,好整以暇地开口:“我听着呢,你开始编吧。”
正在这时,杳杳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一只有力的长臂向后揽住,自己就向后靠在了男人的胸膛上。白寒道斜睨了一眼房云舟,低头在杳杳的脸颊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带着明显的敌意问道:“杳杳,这个大叔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