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
他话未说完,君梓琳却郑重地叫住他。周烬抬头,蓦地对上君梓琳严肃的视线,就听她开口说道,“王爷其实是可以纳妃的,梓琳并不会介怀,这也是王爷的自由。如果王爷想要孩子,相信有许多女人愿意给你生。可是我、我想再等等。”
“君小姐,你要等什么呢,等到什么时候呢?”
周烬换了称呼,大掌轻抚君梓琳的秀肩,不理解地皱起了眉头,“自我们相识以来,君小姐便要与我签协议,强调互不干涉,互不打扰。如今那一纸协议虽撕毁,可是在君小姐的心中,那协议依然还在吧。你对本王有何不放心之处,令你如此不能托付终生?”
“我……”
君梓琳一瞬间语滞。
她可以把真实情况告诉周烬吗?
可是周烬是堂堂的晋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今天他这样纡尊降贵地与自己说这些,已经十分难得。难道自己要让他保证,一辈子不找其他女人?这可能吗?纵然他愿意,以后皇家也不会愿意。
两人相顾沉默着。
周烬深眸凝望着眼前的爱妃,但见她敏锐的眸子氲氤难言,似有苦衷,又似是有万般无奈,最后都尽数化归一片沉默,什么都不说。
“好吧,那便依你。”
周烬松开她,内心里是想逼一逼她的。
可是看到她副样子,周烬依然不忍心。
这是他亲手择选的王妃,是他愿意捧在手心的人,怎么忍心逼她强她让她难过?
如果她不开心,周烬也不会开心。
“本王会等,等到君小姐点头的那日。”周烬退后两步,两个人再度拉开安全距离。
君梓琳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问他,如果她永远不会点头,他会不会放开她?
转念又想,君梓琳暗笑摇头。
她怎么又想错了呢,这世上女人多得是,周烬这种地位的男人,还能缺得了女人?
她不该把自己看得很重要。
周烬也许会得到了厌倦了,但绝不会放着身边的百花丛而不采撷,却独独守着自己这一株,这是最不可能的一种结果啊。
“嗯。”
君梓琳轻应了声,垂头绕过他而去。
外面再度响起叩门声,那两名送药嬷嬷再来,周烬攥紧拳头,演足了戏码,之后他哼了声,冷声喝道,“进来!”
两名嬷嬷一个推门,一个端着药而入。
放下药后,两人福福身退下。
门再度被关上,而在同一时刻,周烬取了药往地上猛然一砸!
啪地声,外头没走远的嬷嬷听到后,双双僵滞了下。尔后她们互视一眼,迅速往外赶来。
蕴宜院院内,傅绫萃的丫鬟跑进来禀报。她点头让人把那俩嬷嬷唤进来。
“见过大小姐!”俩嬷嬷进门之后,低着头规矩地行礼。
“在抱琴院都看见了听见了什么,一字不落地给本小姐说来。”傅绫萃说着当下便朝身边的丫鬟抬抬尖俏的下巴。
于是丫鬟便取出两锭五十两的白银,一人塞了一块。
“大小姐真是抬爱,老婆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俩嬷嬷齐齐跪拜于地。随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说了一个遍。
傅绫萃听后,略有些奇怪地反问,“你们真的以为晋王妃与王爷吵架了?莫不是故意的吧!”
“必定是事实!”
俩嬷嬷同时断定,说道,“老身们打听了,这事要从傅雅柔那里说起,她非要给王妃娘娘找什么大夫,用药养身子。这娘娘身子好好的,用什么药呀。之后老婆子闻了闻那些中药,不仅仅是养身子的,还易于使身子更加方便侍候人。可不正是为了绵延子嗣所用么。”
“王妃娘娘是不想服药,甚至把药砸在地上,王爷这才大发雷霆。大小姐您是不知道呀,连王爷的侍卫都吓得身子发抖呢,这回王妃真是闯大祸啦!”
让这两婆子又说了阵,傅绫萃让人再度各拿两锭五十两银子打发了。
夜已深,室内烛光掌着,室内人无眠。
画儿走到跟前,向傅绫萃淡淡一笑寻问道,“小姐,您看这事是不是真的呢?别是君梓琳又演的一出戏?”
“那两个婆子拿了本小姐两百两银子去,这事还能有假了?”
傅绫萃站起来,面色发冷,眼中闪过不驯之色,过了一会儿,她神色温和了,这才缓了语气说道,“如果这事是君梓琳一个人的计谋,那也需晋王爷配合才行。而能让晋王妃配合,需得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行。”
想了想她又道,“如今君梓琳是晋王妃,本小姐想不出来,在晋王面前君梓琳还有什么代价可付?”
丫鬟听到这话,心下明白了小姐的意思,看来王爷与君梓琳是真的吵翻了。
“小姐,那小乞丐已经去试探了小蝶,但却并没有很有效的线索。”丫鬟再道。
傅绫萃眉俏一吊,强势冷笑道,“许是这个贱丫头防备心太强。无妨,再试探着多试几次,早晚她得说了。记得,每一次都不能使用同一个人,这次那小乞丐不行,便直接换了,不能再重复使用!”
“奴婢遵命。”
见丫鬟要退下去,傅绫萃出声制止她,“明日我有个宴会,你准备一番,宴会上的吃食点心一不可少。”
“小姐要招待什么人呢?几个人?”
“大约五个人左右。”傅绫萃回,微微眯起了眼,嘴角咧开道冷笑,“这次够君梓琳喝一壶的!去吧!”
“是。”
这一夜不能眠的还有君梓琳。
与周烬摊开来说,两个人都不够坦白。
周烬这次没再赖皮牵着她同睡榻,而是自己先去睡了。君梓琳便坐在外座,对着灯烛发呆。
小蝶不知道小姐怎么了,看到内屋王爷已歇下,可小姐还在瞪着这烛火,也不知道在瞪什么。
“小姐,您将两碗药都砸了,王爷生气了,便算是奴婢也会生气的,您……向王爷道歉吧!”小蝶轻声劝道。
君梓琳不说话,她便在耳边又嘀咕了一堆。
“蝶儿,那药我真不能喝。”君梓琳被她说烦了,于是扭过脸来一本正经地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