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和这医生多解释，谁知听见了围观群众声音的大胡子，像是“回光返照”似的打起了精神，气若悬丝道：

“是昊子吗？能不能…让我静悄悄地走，不然我死都不得安生…”

大胡子连条裤子都没穿，身上就盖了张白床单，要是不动弹，还以为这货已经嗝屁了，旁边好几个小姐衣着清凉，一路哭哭啼啼，好似死了老公一般，估计这些小姐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吓的够呛，哭的妆都花了。

“现在知道丢脸了？”

周昊见他还能说话没大碍，心里也就放心了下来，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踏马就没有点自知之明？快奔四的人了，自己多大能耐，心里没有逼数？”

“有有有！”

没想到大胡子突然就魔怔了一般，睁大眼睛道：“有逼数，六个，不对，有七个，绝对有七个！”

“赶紧抬走抬走！”

周昊彻底服气了，忙叫人把他抬走，华子这货出了事儿就躲在一旁没出来，还以为没人发现，还是正儿八经的老板阿斌跑到周昊跟前哭丧着脸道：

“昊哥，这事儿也怪我，胡子哥一进来就要找八个小姐，我怕出事儿，就只给他找了四个，谁知道一会儿功夫没注意，几个小姐就偷偷溜进去了，你知道，咱们这儿都是按钟算的，谁都想多赚点钱，然后就成这样了，那几个小姐等会儿我一定全给他辞退了…”

“算了吧，小姐们赚两个钱也不容易，这事儿都是怪他咎由自取。”

周昊摆了摆手，“不过你的管理确实是疏忽了，以后多注意点儿吧，还好刚哥没什么心脏病，否则这会儿肯定早死了。”

“一定一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等他歇口气，出城的杨凡等人也回来了，但出城的物资队加上普通人组成的小队伍一共有二十多人，回来只剩下了八九个，而且个个身上都挂了彩，最严重的一人是刀疤脸，此刻正被背在杨凡的背上。

“医生！医生！”

一大群医生护士都赶了过来，还好杨凡等人经验不少，止血做的到位，这点在灾难之前他们就已经学会了，在街上跟人砍完架，总不能跑到医院去治。

“怎么回事？”

周昊凑了上去，杨凡虽满身是血，但大部分都是王恒身上的。

“王恒替我挡了一枪…”

杨凡皱着眉头，沉声道：“兽营的人干的，他们的枪比我们只好不差，我带的几个兄弟死的只剩下三个了，这次我们去的地方也不远，兽营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他们有种药物，应该和毒品差不多，他们就是用那东西控制得下面人，就是这个…”

杨凡手抖成了筛子，从防弹背心里面掏出一个布团出来，里面赫然出现一小撮白色的粉末。

周昊接过去闻了闻，其实也就是装个逼，不过他这一闻倒是觉得挺熟悉，愣了半晌才想起这玩意和

白狼他们制的毒品差不多，但隐隐约约却有种更奇异的味道，只是怎么也猜不出来。

“他们很厉害？”

“也不算是，只是他们每个人都和疯子差不多，从来不怕死，哪怕打中了他，他都还能凭最后一口气往前爬一爬，兽营这名字确实很符合，他们全都和野兽差不多。”

杨凡把手伸到一旁让人包扎，继续说道：“其实像我们这些混社会的，不怕有钱人，也不怕那些早成名的大佬，最怕的就是那些不大点的学生和赌鬼，一个是心智没健全，真敢动刀子，一个是没有底线，啥事儿都敢干，有句话说的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些兽营的人全都不要命，而且他们动手时我们根本没反应过来，跟我们一块儿那两个小团体，压根儿就没杀过人，把枪递给他都不会用。

不过真要动起手来，这些人跟咱们也没有可比性，素质太差，这点儿不是靠不怕死就能弥补的，咱们聚集地算是好的了，其他地方更乱，最主要的是，这类人放任不管不仅是对外出搜集物资的小队造成威胁，更容易影响其他人…”

“我明白。”

周昊点了点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兽营的存在完全就是在挑战现有的秩序，如果你抢和杀就能填饱肚子，那些忍饥受冻的人肯定会收到影响，严重的甚至能直接改变一个聚集地，想当初的坟头村，就有不少拦路抢劫的人，只是规模不大并且各自为战。

即使是在现在的坟头村，也有一部分人吃不饱饭，但有的人并不是你给他个工作他就能好好干的，更别提聚集地里的工作本就不多，绝大多数人的工作就是在坟头村旁边的田地里面种菜。

想靠拦路抢劫发家致富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估计这也是兽营能逐渐壮大的原因。

“你好好休息吧。”

周昊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杨凡这个人有能力，但也具有威胁，只不过从这段时间来看，杨凡倒也没耍什么花招，他人本来就不错，跟谁都能称兄道弟，在聚集地里更是不能缺少的一环，所以周昊现在越来越想把他往核心圈子里带。

周昊自己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闲人，要么就跟扫地僧差不多，平时轮不到他出手，一到关键时刻便一鸣惊人。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大草原的湖边盖栋别墅，领着一大群各式各样的老婆，生他一堆大胖小子，没事儿就在湖上和老婆们泛舟，玩玩儿船震，至于聚集地老大，爱谁当谁当，他压根儿就没这个想法，这也是为什么他敢这么放心地把权力都分给手下的弟兄。

“滴滴答嘀答，答滴滴答滴！”

临近天黑，舞台，灯光，音响，麦克风一应俱全，整个聚集地的人“倾巢而出”，真可谓是万人空巷，骚包的主持人穿了条勒蛋的红色铅笔裤，站在台上朗声说道：

“今夜阳光明媚，今夜多云转晴，我们伟大的领导，周中赵，同时也是我国HB省道教协会的领军人物——周昊，终于在解救千万受苦受难的同

胞之后，回到了我们东南第一安置营，他不辞艰辛，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一生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以铲除邪恶为己任，更是以匡扶正义为己任！现在，有请周昊，周中校上台说话，大家欢迎！”

“喂喂，咳咳…”

周昊忍不住老脸一红，一听这词儿就知道是王大柱写的，吹的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上台从一脸骚气的主持人手里接过了话筒，望着台下乌泱泱的人群说道：

“这个，聚集地，能发展成这个样子我很欣慰，所有这一切离不开大家，离不开人民群众，全都是你们靠自己的双手而做到的……我们应该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了……”

念了约莫有一分多钟，周昊把王大柱给他递的演讲稿一拉开，居然下面更长的一段，他毫不犹豫地把这玩意儿揣进了兜，握紧话筒道：

“总之就一点，咱们都是炎黄子孙，不用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活尸快没了，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了，兄弟们，还等什么，赶紧找个老婆生孩子啊，现在就先吃饭，玛德，早就饿得不行了，晚上还有表演，吃完饭今天嗨一晚上！”

“哦！！！”

下面立马发出阵阵惊呼，不管你说的再怎么好，都比不上一顿饭来的强，但实际上大部分人都吃不上这饭，只有速度快排进了座位的人才有免费的晚餐，除了街道上挤满了人之外，就连附近的楼房里都全是黑乎乎的人脑袋。

“这是…新鲜的肉？”

周昊懵了，用筷子夹起一块儿不明物体起来，刚吃一口他就知道不对劲了，这明显和那些放在冷库里或者真空包装的生肉不同，吃着一点儿防腐剂的味道都没有。

“你猜猜这是什么肉？”

狐媚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小脚丫在他腿上擦了又擦，周昊笑道：“总不至于是两脚羊吧？不过这玩意儿我倒还真没吃过，味道有点像猪肉。”

“哈哈，这是竹鼠肉！就是那个容易中暑，容易抑郁，容易憋住内伤，只吃两毛九的竹鼠！”

狐媚子柳眉一弯，道：“这是上个月在外面的一家竹鼠养殖场里找到的，这些竹鼠都是分开养殖，一个圈里只有一到三头，我们找到了几十头，还是运气好没饿死的，宰了几头老的试试看，其他人碗里可没有这个，其实大部分的动物都是饿死的，我们倒是还找到了几只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崽。”

“可以啊，这玩意儿出栏应该很快吧。”

“这倒没有，还是得好几个月，不过它们好养活，一直吃竹子就行了，咱们后山一大片的竹林，就怕它们想换胃口。”

“哈哈哈，换胃口一律拖到小河边烤了！”

吃完了饭，节目也即将开始，灾难后的幸存者们对节目的要求不高，只要有大长腿大胸肌就够了，不管你跳的什么舞种，不能晃起来的就齐刷刷的差评，当然周昊还是找了好几个歌手和相声演员，听几首歌几段儿相声也比光盯着大长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