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没看见过了,我待了这么久也从来没看见过这种毒。”
周昊盯着防水布小声道:“这些尸体留不得,那些虫子很像圣主教的风格,要是发生大规模感染咱们这儿就完了,必须用火烧的干干净净。”
“我这就去安排。”
王大柱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赶紧领上一堆人把尸体用防水布裹着抬上了山。
在场的人审讯加搜身,愣是没发现一个有问题,倒是抓到几个偷东西的,没什么大事儿也就把他们放了。
一整天相安无事,只不过后山的工作却停了下来,直到第二天一大早,一大家子人跑到了聚集地还未建成的城墙外边,立了一大口棺材,声泪俱下地要找这儿管事儿的要个说法。
“把周昊叫出来!活活把人给整死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一个染着黄毛的小痞子像是个领头的,在哭天抢地的一群人旁边扯着嗓子吼道:
“我不管你有多大后台,但你们想欺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没门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兄弟在里面死的不明不白,你们居然连一句话都没交代,还把尸体都烧了,这世道还有王法吗?知道你们势大,好啊,干脆把我们这儿的人全都杀了,反正死一个死一群都没什么两样!”
修筑围墙的工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一个个地看起了热闹,这可是大事儿,能理所当然地偷懒他们当然乐意。
“这就是你说的普通人?”
周昊笑着冲王大柱问道,王大柱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谁会猜到这么普普通通的小伙子居然有这么多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加一块儿,竟然有四十多个,连小孩儿都跑了过来,说不定里面还有不少朋友。
“玛德,这群人肯定是过来索要赔偿的!”
王大柱立马就明白了过来,如果没好处,直系亲属过来还说得过去,但这些关系不近的人过来就说不过去了,工作中死人了要赔偿很正常,不过他们也就是看他们这里财大气粗,不然来这么多的人,赔偿都不够分,毕竟在末世中,一条人命还没一块儿肉值钱。
这些人正闹着,监工的几个“队长”自然是看不下去,拖了工程进度不说,就这么让他们闹,面子也过不去,大胡子正要走过去找他们讲讲“道理”,周昊却忙制止住他们,带着王大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就是周昊!”
黄毛恶狠狠地指着他,身体却往后挪了挪,周昊一看笑了,这货的架势明摆着就是“见事不对立马溜”的准备动作。
“周昊,我儿子真的在你们这里面死了?”
一老妇人眼睛都哭肿了,满头的白发看着就让人心疼,此时看着周昊怒目圆睁,却还有一部分的难以接受,迫切地希望周昊能说一句“没有”,他的儿子没死,是别人弄错了。
“大婶,你儿子确实是在工作当中中毒而死,不过您放心,该有的赔偿我们绝对不会少…”
可周昊的话还没说
完,那大婶就悲痛欲绝,仰头倒了下去,周昊赶紧把她拉住。
“说吧,赔偿多少!”
黄毛呲牙咧嘴,一把把那大婶给拉了回去,指着旁边那些士兵道:“我告诉你们啊,都踏马给我让开点儿,是不是准备开枪了?出来前我们就打好招呼了,少一根汗毛城防军都得把你们这群“土匪”给剿了!”
“你踏马哪儿来的,说话怎么这么牛气呢!”
大胡子眼睛一圆就准备上,张末只好把他拦住,周昊冲着这些人沉声道:“庄钱的死我们也感到惋惜,他是在我们聚集地里死的,我们自然得给你们一个交代,赔偿我马上给你们。”
“这…”
一群人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好说话,都瞅向了那杀马特黄毛,要知道在江心岛里面碰上这种事儿,最起码也得闹上个好几天,然后到法院开庭,周昊一说完,张末就拿来了一塑料口袋的粮票,递给了他们道:
“赔偿费用就这么多,比江心岛的多了一倍,你们也该满意了。”
“行,这事儿就算了。”
拿到了钱便万事大吉,黄毛摆了摆手,领着一群人准备按原路返回。
“等等。”
“怎么,你们还想反悔?”
黄毛慌张道,一边走一边回头,就是怕周昊他们打阴枪。
周昊笑道:“你们这口棺材不带回去?要不我把庄钱的骨灰给你们送过来?”
一群人脸一阵青一阵白,除了晕过去的大婶之外,愣是没有一个想起索要庄钱的尸首。
黄毛急声道:“赶紧的赶紧的,玛德这点事儿弄不明白。”
“你个小.逼崽子是不是不太会用嘴啊,要不要我来教教你?”
大胡子撸起袖子就走了过去,这会儿再也没人拦他,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再嘴贱那就是两人之间的事儿了,大胡子对付这种小痞子就跟闹着玩儿的,那人赶紧脚底抹油,其他人把骨灰坛带上后,便抬着棺材走了回去。
“呵呵,自己漏出来了。”
王大柱笑了笑,除了几个离死者近的人外,其他人压根儿不知道死的到底是谁,但那几个人却一直被扣在聚集地,没让他们出去,这些亲戚朋友根本不可能知道庄钱死了的消息,就算有人泄露了出去,可那另外两个死者的家里人却丝毫没动静,这就说明肯定有人是早知道庄钱会死,才告诉了其他人。
这么说起来,投毒者也是经过了挑选过的,能到这儿来种菜的人绝对不可能有什么背景,不然没道理跑到这儿来,投毒者要想把事儿闹大,就只能找这些亲戚多的人。
“动手吧,两个人。”
周昊冷声道,王大柱便吩咐了下去,几个训练有素的老兄弟便跟上了刚离去的一大群人。
天擦黑,黄毛便被装在麻袋里被带了回来,一个老兄弟冲着周昊皱眉道:“跟丢了一个,那人应该不是一般人,反跟踪意识太强。”
“可惜了,不过问题不大。”
早晨黄毛虽然像是领头人,但每次说话以后都得瞅瞅人群里的一个青年,说明那青年才是把他们挑唆起来的人。
把黄毛带到了小黑屋里,黄毛挣扎得像头刚进屠宰场的肥猪,他名字叫庄毕,是庄钱的表哥。
“庄毕是吧,挺会装逼的啊!”
王大柱看着他不停坏笑,在他面前便是一个火炉,里面还放了一块儿烙铁,此外墙上摆的家伙事儿也全都是刀啊鞭子啥的,整个就是一间刑房。
“你们想干什么,我踏马早就知道是你们这群狗逼,麻溜地把劳资松开,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庄毕色厉内茬,看着挺唬人其实尿都快下来了,王大柱哈哈大笑道:“就你一小痞子还跟咱们讲法呢,早干嘛去了,实话告诉你,咱们差不多也都摸清楚了,老实交代吧,是谁让你干的?”
“谁让你干的”,这句话就看他怎么理解了,让他一个劲儿地琢磨,最后到底干了什么事儿,就一清二楚了,王大柱在坑蒙拐骗那段儿时间里,看了不少的刑侦剧,就是怕有天被抓了不知道怎么编瞎话,对那些审讯手段也略知一二。
“我招,我全都招,庄钱是我害死的。”
庄毕一点儿也经不起咋呼,一看见一旁的大胡子开始动烧红了的烙铁,立马就怂了,嘴就跟裤腰带似的,不过他这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没想到,搞了半天,是这货亲手把他表哥给害死了。
“兄弟心挺狠啊,表弟也下的了手。”
大胡子讥讽道,庄毕继续说到:“表哥算什么,跟你们说个实在的,要不是因为活尸,我们早就没来往了,说是亲戚,以前关系也就那样,逢年过节都没串过门儿,不过害他也不是我本意,毕竟也是条人命,虽然他对我就那样,经常冷嘲热讽,但他妈对我是真不错,我也是没办法,当时犹豫了好久…”
“别踏马搁这儿说你的心路历程,直接说关键的!”
大胡子催促道,同时用烙铁在他脑门儿前面比划比划,热气差点儿没把他狗胆吓破。
“其实要怪也怪你们。”
庄毕苦笑道:“其实我混的挺惨的,我知道有不少人瞧不起我,昊哥你记得黑熊吗?我算是他手下的手下,排都排不上号,只能在一些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算的上那什么,狗仗人势了对吧,不过黑熊被抓了我就惨了,我也就没了收入,跟咱们有过冲突的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们,我爸就被人打到脑出血,进了医院,没钱根本不让你治,我虽然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我爸生我养我,我总不能不孝吧,后来有人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我表弟给杀了,还给了我几颗药,事成之后再到这儿来闹…”
“谁的人?”
周昊忙追问道,庄毕看着头顶想了想:“找我的人那天也来了,不过他一直在人堆里估计你们没注意,但我猜他们应该是圣主教的人,因为黑熊之前就跟圣主教有关系,不然他们也没理由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