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舒安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做,但常年当刑警的他有着非常敏锐的嗅觉,从别人的一个眼神就能大致猜出对方在想些什么。
他很清楚,刚刚管全应的那个眼神绝对不正常。
管全应听了温舒安的话,心中一阵盘算,最后笑眯眯的说道:"这位警官说笑了,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怎么敢搞事情?"
他将信息交给管毓看过之后,当场烧毁。
紧接着,管毓装模作样的测算起来,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反正从小学习道术的温舒安是一句也听不懂。
不光听不懂,就连管毓念的是什么词,他都听不出来。
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管毓修炼的跟温舒安完全不相同,并且丝毫没有相通之处;第二种可能,管毓在信口胡诌。
温舒安当然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高。
几分钟后,管毓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道:"刚刚我跟神明对过话了,关于你的生死祸福,已经了然于胸。"
"哦?"腾杞蓉微笑问道:"那不知道神明是如何说的?"
管毓举起了两根手指。
腾杞蓉心中一惊,"我还有两分钟还是两天的寿命?"
管毓摇了摇头,"都不是,是两年。神明的意思很明确,你上辈子造孽太多,今生要还债,所以注定命短。不过也不是没有改变的可能,如果你能多行好事,能够加快还债的话,说不定能延长寿命,多活几年。"
腾杞蓉故意露出忧虑之色,"是这样啊?医生也对我说过,我的体质不好,如果不小心的话,极有可能出意外。没有想到,是因为我前世造孽,今世偿还。"
温舒安在一旁冷笑不已,前世债就一定要今世还的吗?这叫什么破理论?
而且,诸天*****空跟你一个凡人对话?管毓刚刚嘴里乌七八糟也不知道在瞎说什么,怎么就成了跟神明对话了?
这种骗人的把戏,也就适合对付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愚昧之人。
在一番交谈之后,腾杞蓉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子,然后起身离开,温舒安赶紧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苦若堂。
一直等到二人远离,管毓才疑惑的询问:"爸,这个女人的生辰八字跟我们所需要的类型完全吻合,刚刚你为什么不把她的头发、血液留下来,这样我们不就距离计划更进一步了吗?"
管全应摇了摇头,"凡事欲速则不达。我也知道腾杞蓉跟我们的需求相吻合,问题是,今天警方有备而来,如果我们还乱来的话,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特别是那个姓温的刑警,对我们产生了怀疑,如果还当着他的面去做,只怕会留下把柄。"
管毓不屑的呸了一声,"爸,你真是越来越胆小了。我们的杀人方式天衣无缝,警察再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出来,有什么好担心的?"
"哎,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况且,外面那么多的蠢蛋,还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吗?完全不用挺而走向。"
管毓扭过脸去,"那好吧,我们就继续寻找,看看谁是下一个倒霉蛋。"
玄悲寺外,警车内。
温舒安将安全带扣上,双手拍在方向盘上,恶狠狠的说道:"哼,我一看那对父女就知道不是好人,莫聪以及刁云城的案子,肯定就是这两个王八蛋做的!"
腾杞蓉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思考着什么。
温舒安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对父女是如何杀人的?"
"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吧?"温舒安好奇地问道:"刚刚你为什么要让管毓帮你测算?明知道她就是个骗子。"
"是为了进一步确认罢了。"腾杞蓉回答道:"虽然我们都觉得管毓是个骗子,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我才想要以身试险,让她帮我测算看看。结果,她果然露馅了。我的寿命只剩下两个星期不到,但是管毓却说我还能活两年,呵呵,完全是信口雌黄。"
温舒安叹了口气,"在这一点上,我倒宁愿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像腾杞蓉这么好的女生,温舒安真的不想要看到她过早的离世,一想到两个星期之后就看不到她了,温舒安心里就极其不舒服。
"生死有命,不用太在意的。"
腾杞蓉自己倒是很看得开,她望着车前方,说道:"至少目前我们可以肯定,管毓并不是什么仙姑,也不懂测算。那么,她是如何杀人于千里之外,在家中就能制造刁云城的死亡事件的?还有,聪哥的尸体,是怎么被处理掉的?"
管毓、管全应既然不懂测算,不会法术,那他们岂不是相当于普通人?
会道术的人都不一定能够做到的事情,两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做到?在这两个人的身上,一定还藏着更多的秘密。
"走吧,我们回刁云城的案发现场看看。"
"好。"
在温舒安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看到一个老人从车前方走过,在老人的身旁有一个强壮的青年人,看样子是老人的保镖。
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玄悲寺,如果没有猜错,这个老人也是来请管毓测算的。
"又是一个把钱往火堆里扔的蠢蛋。"温舒安不屑的骂了一句。
腾杞蓉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车子发动,驶离现场。
...
警局内,我跟白岚对案发现场传回来的照片进行了分析。
可以肯定,大卡车司机跟刁云城之间没有任何的私人矛盾,不可能故意杀害对方。
另外,大卡车也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这看上去非常像是一起正常的车祸,问题是,刁云城刚测算完,就如此巧合的遇到车祸?
还有莫聪,他也是刚测算玩,就如此巧合的心肌梗塞?
白岚连连摇头,说道:"有一点我怎么都想不通。"
"哪一点?"
她说道:"如果说,杀死莫聪是为了杀鸡儆猴,让别人不敢随便**,并且可以打响知名度的话,那么杀死刁云城的目的是什么?"
是啊,这一点被我忽略掉了。
刁云城,说到底,他只是个普通人,有什么值得杀害的必要?
杀死他,并不能给管毓、管全应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好处,甚至还要让他们受到怀疑,这一点实在可疑。
"难不成,刁云城发现了管毓的秘密?"我自言自语道。
看起来也不像。
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两个疑点:一,杀死刁云城的理由;二,杀死刁云城、莫聪的手法。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说,但心里头却一直觉得很可疑。
那就是,我总觉得这两个人的死跟诅咒有关。
他们两个非常像是被人用旁门左道给诅咒了,然后看上去是意外,实际上是被人加害而死。
问题是,想要诅咒一个人,必须要用到这个人身上的东西还有血液,管毓什么都没有使用,又怎么能诅咒到别人?
"等等,不对。"我突然想到一点,莫聪的案子暂且放着不谈,刁云城的案子可完全不一样啊!
要知道,刁云城的测算过程外人是根本不知道的。
那么,刁云城有没有可能在测算的过程中被索取了头发、血液、手指甲之类的东西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心中暗想:这么说的话,刁云城被诅咒杀死的概率就相当高了!
那么反过来再看莫聪,他又是什么情况?
当时他确实只给了信息,没有给其他东西,但随后就心肌梗死死了,那么他是怎么被诅咒的了?
我眯了眯眼睛,想到一个词:时间差。
谁说莫聪是在现场被诅咒的?或许,在整个活动开始之前,他就已经被诅咒了!
一想到这里,我茅塞顿开。
其实,当天的记者当中,对管毓、管全应抱有敌意的屈指可数,他们父女俩完全可以提前掌握信息、或许诅咒所需要的东西。
在活动开始之前就对莫聪进行了诅咒仪式,然后在活动上杀鸡儆猴。
只不过刚巧,是莫聪主动站了出来;其实,就算莫聪不主动站出来,我想,活动当天,管全应父女也会点名莫聪来作为测试人选的。
"通了通了全都通了!"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也就是说,管全应是一个掌握了旁门左道的家伙,为了炒作而准备了一个杀鸡儆猴的活动。
他们要杀的"鸡",就是对他们抱有敌意的记者——莫聪。
在活动开始之前,他们就设法获取了莫聪的信息、血液、头发之类的,完成了诅咒仪式,然后等到活动开始,管毓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测算。
即便现场不动手,也能准确无误的杀死莫聪,这一招很是高明!
"难怪当时管毓自信心十足。"
莫聪的死,直接炒红了管毓,去进行测试的人络绎不绝。
然后,管毓在谁都看不到的测试情境下,索取了刁云城的相关物件,再利用诅咒将其杀死。
如此一来,就能相隔千里而杀人。
"手法想明白了,现在剩下的问题是——杀死刁云城的理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