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喜欢犯贱，近在咫尺的不知道珍惜，失去了之后才追悔莫及。

月开也是这样，当初灰玉在手，月开心知月凌天和鬼妍儿从未真正离开过他，一直在生死的边界注视着他，会一直陪着他。

那时候，月开虽然感动又愧疚，却能够大言不惭的说出让鬼妍儿和月凌天赶紧轮回，不要再在生死的边缘挣扎了这样的话，可如今，灰玉不翼而飞，鬼妍儿和月凌天再也无法逆死反生，月开却没出息的怅然若失。。。

比比东并不知道月开心中的复杂，她只以为，月开的沉默，是在埋怨她。

“开儿。。。”比比东轻吟了一声，艰涩的开口道：“对不起。。。”

月开闻言却是一愣，愕然的看向了比比东，注意到比比东眼底的歉意，当即便明白，比比东这是将灰玉的消失，归咎到自己头上去了。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在月开想来，灰玉牵扯巨大, 之前之所以如同普通玉石一般的跟在月开身边，不过是因为没有足够支撑自立的力量罢了, 现在吸收了海量的至邪之力, 力量有所恢复, 翅膀硬了，自然也就不需要月开这个工具人了, 离开也是理所应当的。

月开当然不会因此而怪罪比比东。

见比比东神色黯淡，月开故作嗔怪道：“干娘你在说什么呢！只要干娘和我没事，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月开神色真诚, 看的比比东心头一暖。

月开总是这样，嘴甜的像是抹了蜜，总是能毫无迟疑的说出令人感动心颤的话来，这也是比比东、胡列娜和千仞雪三女明知道月开最会哄人开心，却又甘之若饴的原因。

“开儿。。。你放心, 有朝一日, 我一定会将灰玉还给你的！”比比东抱着月开, 定声承诺道。

此时比比东心中想着的, 却已经是她成神之后的事情了。

待她成就罗刹神，君临斗罗大陆之时，只要灰玉还在斗罗大陆，掘地三尺, 她也要将其找回, 弥补此时的愧疚！

月开点了点头, 算是接受了比比东的好意。

灰玉的话题告一段落，气氛又安静了下来，但比比东却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只得深吸了一口气, 压制着心头的悸动，再度开口问道：“开儿, 你还没有告诉我, 你都记得些什么呢？”

“没了啊！”月开却是眨了眨眼，不解的反问道：“我还应该记得些什么吗？”

月开的记忆就停留在灰玉吞噬至邪之力,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在那之后发生的一切，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比比东一瞬不移的盯着月开的眼睛，见月开的确不似说谎，这才心头一松。

其实比比东也不觉得月开在经受了至邪之力的冲刷之后, 还会有清醒的意识，毕竟她当初也是昏了一天一夜方才苏醒过来。

之所有有这一问, 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

也好在比比东趁着奇茸通天菊和死亡蛛皇两大武魂修炼的时候，用魂力消除了月开身上的红印，否则比比东可就百口莫辩了。

“没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开儿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我所不清楚的隐患。”比比东温柔的摇了摇头，继而说道：“对了，开儿你检查检查自己的身体，看看有什么变化没有？”

月开也不敢大意，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闭目内视。

半晌之后，月开再度睁开双眼，心中颇为怪异，但表面上却轻松的说道：“除了奇茸通天菊武魂有些疲软之外，其他没什么问题！”

月开发现，他似乎因祸得福了。

虽然还没有吸收第四魂环，但月开隐隐感觉，他的修为肯定有所长进，最重要的是，他在武魂二度觉醒时明悟的那股真意，也在这次事故之中得到了壮大！

也就是说，月开以后修炼起来的速度，只会更快！

只是这股真意的来历，月开有些不好解释，所以月开才没说。

至于奇茸通天菊武魂为什么会疲软？

当然是死亡蛛皇武魂干的啊！

念及此处，比比东心中又是一声暗啐，不过和月开一样，比比东表面上也是如释重负的说道：“那就好！”

“开儿。。。”紧接着, 比比东神色转正，惆怅的涩声道：“接下来的一年里, 我们还是少些来往，等我彻底掌控的那股力量之后，你再来找我, 好不好？”

比比东言语之间带着前所未有的怯意，但月开却摇了摇头，神色淡然，言简意赅道：“我不要！”

比比东眸光一厉，便欲呵斥：“不可任性！一年。。。”

“干娘！”月开却不给比比东说话的机会，一把抓住了比比东雪白的皓腕，定声道：“你无非是担心那股力量再度暴走，伤害到我罢了！”

“但我又岂能忍心让干娘独自面对那噬心的痛苦！？”

“这才短短一个月而已，干娘便已经深受其害，一年十二月，又是何等折磨！？”

“可是。。。”月开真心实意的关切让比比东的气势一软，浑然不像那个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教皇大人。

月开又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道：“没有什么可是的，大不了我不动用奇茸通天菊的力量便是，总而言之，我是不会让干娘独自一人面对那份痛苦的，哪怕只能让干娘轻松片刻！更何况，干娘若是闭关，又有谁能指点我修炼呢？”

“这种话，干娘还是不要再说了！”

月开话音落下，比比东却是一阵恍惚。

这种近乎无赖的说话方式，也就只有月开在比比东面前说过，但偏偏月开的无赖却源自于关切和依恋，这让比比东根本无法拒绝，只有心田的阵阵暖意。

可比比东很快又想起了之前在至邪之力的控制之下，和月开的肌肤之亲。。。

以前让月开按摩捏脚，比比东都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只是单纯觉得月开的施力的手法很舒服，但现在，比比东却不仅心头一荡，一种名为羞涩的情绪，在心间悄然升起，甚至连脸上都晕开了一抹红霞！

这却看傻了月开——这样的比比东，月开也是第一次见！

美得不可方物！

“干娘？”月开悄悄的咽了口口水，讪讪的轻吟了一声。

比比东也回过了神来，似乎是感受到了月开有些炽热又有些惊疑的目光，心头一慌，连声道：“我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先出去吧，我该处理这几天剩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