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前,跟我们一桌落座的是一群年轻人。
看这些人有说有笑的,明显是相互都认识,关系还不错。
而且听他们聊天,能猜到是新郎的同学,甚至有三个人祖辈就相互认识。
“喂,你们是崔静朋友吗?”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染着黄头发。看样子比我要小上几岁,眉宇间多有轻浮。
特别是那双眼睛,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眼神,一身穿戴也奢华无比。
我平生最讨厌这种仗着自己有钱,就目空一切的家伙。
对他自然也就没有好脸色,冷淡的瞅了一眼,“新娘的朋友。”
话音刚落,七八个人同事面露惊讶,甚至那个黄毛跟身旁一个高贵长裙的美女相互对视一眼,不自觉的瞥了下嘴角。
黄毛首当其冲,“在哪发财啊,兄弟?”
“送葬人!”
送葬人?
哈哈哈哈~
一群人再不做任何掩饰,轻蔑的神情暴露无遗。
那个长裙女人,甚至还故意瞥了眼我跟小娘们的穿着,“算你们借了新娘子的光,这辈子有幸参加任少的婚礼。”
“在你们东辽,恐怕这辈子也没机会见识这种场面吧?”
这女人话中带刺,言语中满是讥讽,听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起了杀心。
你他喵的在别人婚礼上说这些,怎么,能显示出你高贵?
这又不是你的婚礼,你不也是借着新郎的光来参加吗?
我正想出言反击几句,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扫了一眼小娘们,发现这女人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依旧四处观望。
“奇怪,以小娘们的脾气,别人这么说话,不出手杀人就算便宜了,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见我不说话,长裙女人更加肆无忌惮,竟然还伸手拉扯了一下身边黄毛。
“这崔静也真是的,怎么还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这桌子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千万级别?真晦气!”
呵呵。
“小姐,嫌晦气,你可以去别的桌子,没必要跟我坐在一起。”
“再说,不三不四的人,恐怕不是我吧?你眉心有晦气,奸门塌陷。记住,女人别太滥情,容易得病!”
你……
被我一句话点明,女人起身就想动手。
从她反应来看,肯定是被我给说中痛处了。
毕竟她做过什么,只有自己最清楚。
黄毛一把抓住长裙女手臂,示意坐下。“今天是任少婚礼,别闹事,对谁都不好!”
长裙女人使劲瞪了几眼,气的嘴巴撅起多高,一句话也不说。
沉默片刻,我才拽了一把小娘们。压低声音道:“你从进来就一直看,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在找顾清语,她们家一个落脚点就在南粤省城,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认识这个任家。”
靠。
我这才搞明白,原来这小娘们是在找顾清语。
没多久,婚礼正式开始。
一阵愉悦的音乐声中,崔静穿着裸肩婚纱,在伴娘的陪伴下缓缓与新郎步入舞台。
婚纱紧紧地贴着身体,衬托出崔静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段。
腰间攒出云朵般锦簇的褶皱,然后突然释放出宽宽的裙摆,简直入繁星般耀眼。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崔静如此妩媚动人的一面。
也没想过,一个女人穿着婚纱时会这样美貌。
这么久没见,原本那个清纯的崔静仿佛蜕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
“喂,你给我注意点,别乱看!”
突然,小娘们略带清冷的声音从耳旁传过来。
不等我回话,大腿上被狠掐了一把,疼的我差点喊出声来。
婚礼致辞,无非就是老一套。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反正又不是对我说。
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崔静父母,老两口年纪好像也不大,应该也就五十多岁。
与崔静父母相比,男方父母看着稍微大一些,估计不只是任少一个孩子。
时间推移,终于是开席了。
这边的口味与我们那里有很大的区别,不过还是很美味,吃起来很香。
小娘们碗里夹的都是喜欢吃的,完全不顾淑女形象。
额……好像她也不是淑女。
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吃,简单吃了几口便不想再动筷子。
来敬酒了~
忽然,邻桌有人轻声说了一句。
新郎新娘在主持人陪同下,开始每个桌子敬酒。
片刻工夫,到了我们这一桌。
跟我事先料想的没错,黄毛跟长裙女那些人都是新郎任少的同学、朋友。
推杯换盏之间,好不快活。
反倒是到了我这里,崔静表情有些尴尬。
至于为啥,不说也清楚。
新郎端着酒杯,用眼角余光轻蔑的瞥了我一眼。
这个举动,让我顿时感到一阵不爽。
明显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崔静急忙想要打圆场,开始给新郎介绍我的身份。
任少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冷笑,轻点着头道:“原来那天晚上我老婆就是给你打的电话,无业游民是吧?”
无业游民?
我有些楞了,这货跟崔静肯定相处时间不短,弄不好崔静去国外进修,也是这家伙帮着办的。
我跟崔静的关系,他不会不知道,崔静绝对说起过。
现在当着一桌人的面,故意这么说,是想让哥们当众出丑啊?
果然,长裙女第一个随声附和道:“他就是个送葬人,俗称算命的!”
哈哈~
哈哈哈哈~
黄毛那些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任少也跟着带出不屑表情,轻轻低头在我耳边低语道:“我老婆的电话里,不应该出现不三不四的人,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北辰,你不要这么说。阴十三可是很厉害的,你别乱说话。”
崔静面子有些挂不住,脸色微微发红,伸手拽了一把任少。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我想这位阴先生不会计较的!”
话音刚落,长裙女借机嘲讽道:“任少,人家可是东辽省算命的,你再乱讲话,小心人家给你算一卦,收你个几万块。”
“哼哼~几万块而已,不过一顿饭的钱~”
说罢,任少从主持人手里接过酒瓶,装模作样的给我满了一杯。
因为有崔静在,我一直在强压怒火,不想惹事。
结果这小子眼看着酒杯满了,竟然还在倒,故意把白酒撒出来,弄了哥们一裤子。
这下可把小娘们气的够呛,蹭的从座位上站起身。
幸好哥们眼疾手快,一把将小娘们又重新按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