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地府处罚顾家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
生活趋于平淡,顾家像是草原上狡诈的猎物,始终没有再出现。
估计他们也是被震慑到了,不敢再轻举妄动。
加上顾家被处罚的太严重,休养生息还不够呢,更没心思来惦记我。
又是一年二月二,龙抬头。
空闲了接近一年时间,市里的商铺被我找人重新清理了一遍。
现在基本上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麻烦,顾家无暇东顾,蓝陌那死娘们也彻底蛰伏起来。
平静下来,店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重新开张。
忙活到下午,我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回村里。
离老远,就看到大门口停着几辆豪车。
伴随着嘈杂声,几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瞬间从车里出来。
???
这帮家伙一个个穿得一身黑白装,带着墨镜,咋越看越不对劲?
被这帮人注视着走进堂屋,小娘们急忙带着人从卧室走出来。
“锦屏,这是怎么回事?”
小娘们对我拱拱嘴,示意生意上门。
紧跟着,胳膊上缠着黑巾的中年人走到堂屋,看到我后立马递过来一支烟,“您是阴大师吧?请您无论如何跟我走一趟,我岳父老了~”
其他地方我不清楚,在我们这边,特定环境下说出的老了,其实就是死了。
看中年人好像很急,一双小眼珠左右乱转,比别人大出一圈的嘴一个劲的抽搐,跟赵四颇为神似。
这种面相,按理说不会发财,估计是用了什么转运的法子。
这玩意我也不想关心,与我没关系,毕竟阴阳先生这么多,懂得做风水局的不计其数。
关键我只给横死者送葬,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接这种生意。
犹豫片刻,我还是坚持本心,“大叔,实在是抱歉。我只给横死者送葬,正常死亡的请您去找其他风水先生。”
说罢,我给了对方一个送客的手势。
中年人见状急了,脸色煞白,一把抓住我胳膊解释道:“阴大师,这事您必须得去。我岳父虽然不是横死,但现在寿衣怎么都穿不上啊!”
“这玩意太邪性了,好好的人穿不上寿衣,这事您不去,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就那样光着把我岳父埋了吧?”
什么?
我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入行这么久了,死人咱见多了,也没见过谁穿不上寿衣的啊。
看中年人表情焦急中带着丝丝恐慌,我感觉这事不简单。
想了想,还是去看看吧,钱不钱的无所谓,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跟小娘们交代了几句,我就想跟中年人离开。
结果没走出两步,小娘们背着小包也跟了出来,说啥都要一起去。
没办法,我只能让中年人在前面引路,自己开车在后面跟着。
出了村子,一路穿街过巷,最后车子开进一个高档住宅区。
事主家在三楼,是大平层,目测起码超过两百平。
住惯了小房子的人初入客厅,会有一种进入皇宫的感觉。
屋子里挤满了人,从某些房间里还能传出清晰的哭声。
不少女人都在客厅准备孝服、白布、纸钱,还有人在亲手叠着元宝。
中年人带我走进最里面的卧室,刚一进来,就能闻到一股死人特有的腐臭气。
床榻上,一个皮肤松弛,五官脱相的老人躺在那。
据中年人讲,岳父是正午十二点死的。
光穿寿衣就穿了半个小时,可不论怎么穿,冥冥中似乎有一种神秘力量在阻止,寿衣刚套进去一部分,立马就会脱落。
我刚想上前查看查看,忽然一个五官秀丽,一脸泪痕的女人从床边走上来,用一种审视的眼神观察我半天。
“老公,你找这么年轻的人过来能行吗?可别什么都不懂,惊扰了我爸!”
???
我这人耳朵尖,最不喜欢别人怀疑我。
中年人没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老婆坐下。
老头全是包裹在被子里,因为要穿寿衣,肯定是要脱光的。
仔细观察,皮肤没有任何问题,翻开眼皮,也没有任何异样。
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没看出有中邪的迹象。
“清理过身体吗?”
穿不上寿衣的原因有很多,有时候就是在不经意间的小事上疏忽了。
我合计问个明白,好对症下药。
结果刚才那个女人一脸尖酸刻薄的瞥了我一眼,“我说你到底会不会看?我们是花钱让你来穿寿衣的,你问的都是什么东西?”
从刚才开始,我就对这女人怀疑我的能力不满。
现在竟然敢当众质问我,气的我立即就像甩手离开。
小娘们在后面也一个劲的哼哼,看那架势,只要我一句话,马上就能头也不回的离开。
“你先别说话,让大师给咱爸看看。”
中年人忙递烟赔罪,询问道:“大师,您说清楚,我这老丈人穿不上寿衣,跟清理身体有什么关系?”
看中年人还算懂点事,我才强忍怒火解释道:“人死以后,有的人心中会有执念,也会保持一些生前的个人习惯。”
“比如有些人喜欢干净,那死亡以后如果不清理干净尸体的话,可能就会心存执念,出现一些说不清的事情。”
中年人微微颔首,“已经清理过了,这个放心。”
清理过了,那就有些难办了。
我又问老人的生辰八字。
中年人看向自己媳妇,那女人颇有些不耐烦的说出来。
推算了一下,八字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房间的风水布局,我进门就看清楚了,一切都属正常。
客厅的招财位上,刚好摆放着一口鱼缸,位置刚好,也不犯冲。
为此,我决定亲自上手试验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首先要穿的就是最里层的寿衣,结果把被子掀开,顿时一股浓重的尸气从里面飘出来。
咋回事?
惊得我差点摔倒,死死盯住面前这具看似正常的尸体。
寿衣刚套进胳膊还没等穿上,就感觉到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
寿衣竟然真的自行脱落了。
这个变化,不只是我,连小娘们也在后面不住称奇。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直没说话的小娘们,突然从后面走上来,一把掐住老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