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房子,明显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也显得很破旧。
别说我看了一阵唏嘘,二虎叔也停在大门那里发呆。
“涛子,你家就住这?”
涛子,也就是二虎叔的侄子。
对方跟我年纪也差不多大,长的很显老,明显是常年做工带来的后果。
看那一脸蜡黄的气色,估计也是营养不良。
“叔,咱家就住这。我妈改嫁了,爸也走了两年了。”
啥?
二虎叔一把抓住涛子双臂,“你说你爸没了?”
涛子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估计如果不是有我这个外人在,肯定要哭出来。
唉。
二虎叔哀叹了一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
我站在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估计是在后悔吧。
毕竟都是亲属,虽然以前有过不愉快,但现在看到侄子过着这样的日子,谁能不难过呢?
进入屋子,堂屋的地都是土地,靠近墙角摆放着一些农具,甚至还有一些野菜。
涛子带我们进入卧室。
迎面墙上挂着一张女人的遗像。
还别说,长的倒是挺水灵,毕竟秦地出美女嘛~
屋子里亮着灯,是那种老旧的电灯泡,发出黄光的那种。
这时我才彻底看清涛子的长相,不能说英俊,反正挺憨厚的。
一看就不是坏人。
坐下后,涛子给我们倒了两碗水,还要给我们准备吃喝。
我急忙拦住他,说来时候买了现成的,大家一起吃点算了。
一边吃,二虎叔一边打听情况。
涛子喝了口酒,开始给我们讲述起他们家的事。
当初确实是因为生意上的原因,举家搬迁到了长安这边。
起初还好,生意也有声有色的。
后来就不知道怎么了,安顿下来还不到半年,生意一落千丈。到最后积蓄都赔光了,还欠了银行不少钱。
在长安的房子卖了,举家开始租房。
再后来通过打工,一点点还债,总算是把欠款全部还清了。
从那以后,一家人就搬迁到了这个穷山沟。
过了几个月苦日子,自己老妈实在忍受不住,就离了婚,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自己老爹本来身体就有些病症,加上生意失败,身体每况愈下。
老婆这一走,更是遭到沉重打击,不长时间就一命呜呼了。
至此,涛子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好在村里有个寡妇看上了他,后来两人结了婚。
本来想着苦尽甘来,自己好好努力,有朝一日重新东山再起。
结果好日子没等来,媳妇反倒突然暴毙了。
听得二虎叔一个大男人眼圈发红,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涛子,这卡里有十万块钱,就当叔给你的见面礼了。”
“如果你愿意留在长安,这钱就给你做点生意的。如果不愿意留,什么时候想回东辽省,给叔打电话。”
不。
不。
涛子连声说不,想要把卡退回去,反倒被二虎叔直接把卡塞进怀里。
“别争了,叔这些年多少还攒了点钱,这十万块钱给你了。”
见争执不过,涛子也就收下了。
吃完饭,我指着那张遗照问,“这就是嫂子吧?”
涛子点点头,“家门不幸啊,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做的,我非宰了他!”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我跟二虎叔明白,但没点破。
看了眼时间,才晚上九点。
于是便提议,想去坟上看看。
涛子一愣,把目光投向二虎叔。
他可不知道哥们的手段,估计心里还得纳闷,心说这人怎么大晚上的,要看人家媳妇坟呢?
二虎叔摆摆手,给了侄子一个安慰的眼神说,“涛子,你媳妇这事绝对不正常。这是我邻居,专门给人看事的!”
我擦。
哥们啥时候成了专门看事的了?明明是送葬人好不好?
有二虎叔在,涛子也没拦着,加上本身对媳妇也有感情,乘着夜色带着我们离开房子。
离开屋子,黑夜瞬间覆盖住整个空间。
涛子打着家里为数不多的电器——手电筒,摇摇晃晃的走在前面。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我们三个谁也没说话,只顾着低头走路。
离开院子一路向西,夜幕下不时传来几声动物叫声,让原本沉闷的气氛平添了一丝诡异。
坟地距离涛子的家很远,估摸着走出四里多地,在手电筒光照下,终于发现了几个坟头。
到了这,涛子几大步停在一座新坟前面。
“叔,你侄媳妇的坟到了。”
应了一声,二虎叔表情复杂蹲下身子,抚摸了几下墓碑,叹息道:“侄媳妇,你受苦了。”
他们在前面说,我在后面并没有立刻跟进,而是在观察坟地的整体布局。
坟地,也就是阴宅。
阳人住阳宅,死人住阴宅。
不管阳宅还是阴宅,都是有讲究的。
这周围的风水布局,总体来说并不好。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水。
死者乘“生气”,才能安息,保佑后世子孙。
生气遇风散,遇水止。
周围没水,生气根本留存不住。而阴气越聚越多,无法与生气调和。
久而久之,埋在这里的人,恐怕就要魂魄不安了。
到时候别说保佑后世子孙,不闹出乱子来,都是老天保佑。
围绕着坟地四周转了一圈,一个更加可怕的发现,让我后脊背都开始发凉。
坟地周围,草木皆枯。
甚至距离坟地最近的一片青草,都变成了黑色。
“十三,你看出什么了吗?”
二虎叔见我一直没说话,有些着急起来。
我瞅了眼涛子,问道:“这坟地存在很久了吧?”
“是啊,我们家搬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说罢,涛子还指了指我身旁的一座坟头,“那个坟据说快八十年了。”
啊?
八、八十年……
这可坏了。
经过八十年的沉淀,地下的阴气恐怕已经达到恐怖的程度了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急忙从背包里抽出一把小刀,使劲在坟地上向下挖。
借着头灯的光亮,发现挖上来的土带着白霜。
这是阴气聚集的最好证明,现在这块坟地,真的成了聚阴地。
“涛子,你现在把你发现你媳妇尸体怀孕的事,仔细的给我说一遍。”
涛子略微回忆了片刻,说当初媳妇刚死的时候,自己几乎每天都要到坟来坐一会。
时间稍微长一些了,对媳妇的思念渐渐淡漠,来的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