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里突然幻化出一群人在跳舞,木质吧台后面,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烫着大波浪的中年女人。
看得出,每个人脸上都十分欢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里即将发生灾难。更不会想到,不久之后,他们就将全部葬身火海。
站在远处盯了一会,忽然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人背对着我,似乎是在跟老板娘说着什么。
一边说,一边还伸出手指着卫生间方向,不断比划着。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个后来的男人,肯定就是博客上,那个博主说的清虚。
现在他所做的,肯定是在告诉老板娘,让老板娘子时之前关门,还要封锁卫生间。
男人说了一段时间,转身便往外走。
就是转身这一刹那,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连续后退了几步。
这人不就是在帝都买我金光灵符的那个老人吗?
他还说自己是送葬人,没有那么多钱,想要200万购买灵符。
“沃槽?他难道就是清虚?”
别看这只是出现在道眼下,十八年前的场景。这人的面貌也年轻许多,可还是被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清虚刚一离开,我发现老板娘还探着身子向外看着,眼神里满是不屑。
那神情,肯定是把清虚当成了神经病看待。
过了很长时间,直至墙上时钟指向11点。
子时到了。
这时候我心脏急速跳动起来,太激动了,马上就可以看到十八年前发生的火灾了!
就在我拭目以待,期待着火灾发生的关键时刻,突然一股极其强烈的怨气从卫生间方向传递出来。
怨气太过强烈,甚至直接化形成了一道烟柱,开始涌向整个舞厅。
“不好!”
这股怨气简直太重了,已经威胁到了我的存在。
吓得我急忙退出道眼,迅速逃到了舞厅外面。
“他喵的,还真有东西!”
“谁?谁在前面?”
突然,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猛地从身后出现。
一转头,头灯的光线照射过去,我彻底蒙了。
来的人正是清虚。
老头这时候也认出了是我,顿时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许久,我才慢慢走过去,从烟盒里抽出两只烟递了过去。“你就是清虚?”
“你、你……”
老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大叔,这里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告诉我,陆不语跟你什么关系?”
缓解了好一阵,老头似乎看开了,点头说,“陆不语是我本家的太爷爷,我们家世代都是阴阳先生,到了我父亲那一辈就成了送葬人,也入了阴职。”
陆不语竟然是他本家的太爷爷。
有了这层关系,我终于释然了。
看来我做的没错,陆不语肯定是从某些途径意识到这老头要出事,所以才暗中给了我地址,让我来破解。
拉着老头走到一边墙角,我把博客里面说的事情稍微整理了一下,全盘托出。
最后,我拉住老头胳膊,神情凝重道:“大叔,你老实跟我说,十八年前舞厅的那场大火,是不是与你有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清虚无奈的掏出金光灵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买这张符吗?”
我晃了晃头,没有说话。
“因为我要对付的魂魄很厉害,怨气太重,凭借我的手段是无法战胜它的。”
清虚眼神无比复杂的看向远处舞厅,“当初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定西县发生了一起灵异案件,一个孕妇被杀。”
“当时我父亲就发现了这是人为,而且是利用邪术取魂。只不过他当时已经病入膏肓,无法追击。”
“在他死前,把一切都告诉给了我。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追击那个畜生。后来我终于发现了他的藏身地,并且暗中出手杀了这家伙。”
“没想到他对魂魄的控制早已经出神入化,不止逃过了我的追击,还在路上连续作案。”
“我还是通过阴差帮忙,才打伤他的魂魄,一路追击到了舞厅。”
“可这家伙竟然藏在舞厅里根本不出来,我迫于无奈,只好冒险利用秘法,准备放阴火将其烧死。”
“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所以你害怕阴火会殃及他人,就跟老板娘说出了自己的办法,准备将那个术士的魂魄困在卫生间里对吗?”
我询问道。
清虚点了点头,“唉,世事难料啊。也怪我太急躁,没成想老板娘根本就不信我的话,导致术士魂魄被烧。逃跑无望之下,困住了舞厅所有的人,让我造下无边杀业!”
我摇摇头,指着前面的舞厅说,“当初被烧死的人至今不肯入地府,怨气聚集,让这里形成了聚阴地。”
考虑了一下,我觉得今晚不宜动手。于是便劝解道:“我看今晚还是算了吧,我先去地府给你打探一下情况,看看地府那边对这事怎么说。”
老头几乎没考虑就同意了。
本来这事对他来说就是大罪,能有人替他去地府探探风,这事最好不过了。
互相留下电话后,我急忙坐上老头的汽车返回了市里宾馆。
锁好房门,当晚我立即进入地府。
这么大的事,地府肯定是知道的。
站在酆都城正门,我寻思了一下,应该先去找一下八爷。
到了八爷府上,八爷屏退左右,听了关于清虚的事,八爷眉头一皱道:“这件事很麻烦,当初还是我跟崔判官汇报的。”
“按照阴律,地府早就已经给清虚减寿二十年,如今他也只有半年可活。死后撤去阴职,打碎阴骨入血湖地狱一百年。”
啊?
咋这么重?
我顿时就不乐意了。“八爷,死的那些人,都是那个术士心生怨恨,利用邪术关闭舞厅,才导致那些人被烧死。”
“如果这事都算在清虚的头上,那那个术士怎么处置?难道他就没罪吗?”
八爷一听,冷笑道:“那个术士当然有罪,只不过这件事不彻底解决,地府是不会去缉拿的。”
“八爷,难道这事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再怎么说,清虚也是送葬人,为地府解决了那么多麻烦呢!也不能不讲点人情吧?”
人情?
八爷气的差点动手,呵斥道;“你当地府是何所在?讲人情?要真是这样,地狱岂不是早就空了?还要律法作甚?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