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依旧是靠窗位置。
“十三,你来这有事吧?”
老王头喝着酒,询问道。
我没想隐瞒,把自己来这的目的说了一遍。
也不知怎么想的,我跟老王头问起刚才那个老道是谁。
听着我对那老道的穿着以及相貌描述,老王头显得十分惊讶,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十三,你知道你刚才遇到的是谁吗?”
谁啊?
我追问道。
“呵呵。”
老王头晃动着酒杯,故弄玄虚的一句话也不说。
“王大爷,您可别让我付钱,刚才我的酒钱都是那老道给我结算的。”
“什么?”老王头惊的嘴巴张的老大,眼睛几乎都要瞪出眼眶了,“他给你结的酒钱?”
看老王头这表情,我马上意识到那老道的身份不一般。
“十三,我告诉你。你说的那个老道是察查司的陆判!”
啊?
察查司的陆判?
难道那个老道,就是陆之道?
这可跟阳间的警局差不多啊,我说他怎么对蓝陌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连蓝陌在阳间养粽子,勾结降头师的事都清楚呢!
“王大爷,您今天这是干嘛来了?不是说您在枉死城新城值守吗?”
老王头哈哈一笑,提起酒杯直接来个一口闷。
这老家伙,活着时候就爱喝酒。现在死了死了,老毛病还是没改。
“现在不是我当班,所以我才来这里消遣一下,没想到遇到你小子了。”
正说着,老王头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事情一样,“我说你小子跑这里,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吧?”
老王头指的是蓝陌。
我点点头,“刚才陆判告诉我,那个蓝陌有牛头大人做靠山。我真想要动蓝陌,就必须找一个靠山,否则牛头大人肯定要收拾我。”
老王头也很赞同。“他说的没错,不过我劝你这事还是要谨慎,最好先等一等。不然牛头大人要是发起怒来,谁也救不了你。”
其实不用老王头说,我心里也有了这个打算。
来的时候我就是一腔热血,不管不顾了。
现在想想,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我真的弄死了蓝陌,自己也绝对活不过两天,有点不值得。
很快,老王头一人消灭了一壶酒,也开始出现了醉态,“小子,我得回去了。你好自为之,我劝你还是要三思而行啊!”
城隍庙。
坐在档案馆里,我仔细回味着陆判说过的话。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想办法跟七爷或者八爷搭上关系。
只要有他们俩给我撑腰,我就真弄死了蓝陌,牛头也不会把我怎么着。
关键是用什么办法才能搭上七爷八爷这条线呢?
这也太难了吧?
忽然,我想到当初给大胡子送了两瓶好酒的事。
那可是价值几十万啊。
难不成再来个故技重施,给七爷、八爷也送几瓶酒过去?
对,就肿么办。
管他成不成的,找个时间先试试再说。
丑时一过,我匆匆离开城隍庙,回到店里休息。
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十二点多。
刚睁开眼睛,无意间瞥了眼手机,上面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我擦,睡觉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按着号码回拨过去,是一个老人接的。
原来他们找我,是想让我帮忙给村里一个老人送葬。
我们送葬这行业是有规矩的,不管是有病没病,只要是正常死亡的,都不会出手。
老头也明白。
他告诉我,他们村子上一个姓杜的老头在家里活活饿死了。
这年头,饿死人可不容易。
细问之下,这姓杜的老头家里有吃的。虽然伙食差,但绝对不至于饿死。
所以,他们觉得这老杜死的蹊跷,怕惹上什么麻烦,所以才找到我。
他们村子倒是也不远,就在海城山区的一个镇子里。
车程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开快一点,一个半小时也能到。
接了生意,我马不停蹄的带好了背包出门坐车。
两点多钟,出租车停在村口。
看到我从车上下来,一群人在一个白发老人的带领下,从村口超市里走出来。
“您就是给我打电话的村长吗?”
我紧走几步,率先问道。
“阴大师,我就是给您打电话的村长。”
老头头发也白了,说话声音也很苍老,但身子骨看着却挺硬实。
看样子没七十岁,起码也得在六十五岁上下。
随着北风呼啸,村子深处一阵滴滴答答的丧乐传了过来。
在村长等人带领下,一行人渐渐来到村子深处。
在靠近山脚下的一个低矮院落前停住。
里面还搭着灵棚,音响里放着哀乐。
因为老头刚死不久,屋子里还是原来的摆设。
刚一进屋,里面顿时一股阴寒之气袭身。
大冷天的,屋子里也没生火,感觉比较阴暗。
厨房橱柜上,还摆着半盆米饭,一碗咸菜跟炖的土豆。
村长在一边指着菜饭道:“这些饭菜老杜一点没动,活活把自己给饿死了。”
盯着饭菜,我伸着脑袋闻了一下。
现在天气冷了,饭菜一般放个两天都不会腐坏。
现在这饭菜一点没变味,没有腐坏的迹象,可以排除老头绝对不是因为饭菜坏了才不吃的。
而且我问过村长,这老杜头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自己是可以做饭的。
除了偶尔有点感冒啥的,身体还算硬朗。
不至于把自己给饿死啊。
在厨房转悠了半天,我又去了老头休息的屋子转了转。
北方农村现在大多数也都是火炕、床相结合了。
可能这老头不习惯睡床,家里只有一铺火炕。
村长指着没有收起来的被子叹息道:“老头也没烧炕,我们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
在屋子里待了好一会,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村长,这杜大爷子女呢?我怎么没看到?”
没想到不说还好,一问老头子女,别说是村长,就是其他几个陪着的村民也是一阵气恼。
村长无奈道:“老杜头有两儿一女,女儿在鞍山。两个儿子全在省城做生意,是大老板。”
“他女儿换了电话,我们联系不到。昨晚上给他两个儿子打了电话,结果三个孩子,一个没来呢!”
啥?
气的我差点掀桌子。
鞍山,距离我们市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省城也不远,开车就三个小时而已。
昨晚上通知了,现在还没到?
天底下,还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简直用畜生都不能形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