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墨渊点了点头,小小的年纪便感到肩膀上肩负着自己所不能承担的重量,可他真的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了。
后来,母亲死了,父亲不能再从母亲身上得到钱财了,便打起了墨渊和闫三的主意。那时候墨渊早已有所感觉,可两个小孩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父亲没日没夜把他们关在一个小房子里,就像是养一只狗一般,喜欢就来喂喂,不喜欢就好几天也不来。
那段时间时常有陌生人透过家里那个小窗口来看他和弟弟,似乎是打量货物一般,随后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父亲也别人的交谈。
也许是那时候两兄弟因为吃不饱的原因,面黄肌瘦,所以很多人来了却没有把他们两人买走。
墨渊曾哀求过自己的父亲,他说他会和弟弟去赚钱,做苦力也好,做乞丐也好,做什么都好,只要不要卖掉他们。可做那些体力活又能赚多少钱呢,哪里比得上把人卖出来来得钱多。
大约过了一个月吧,有一个人来了,他说愿意把人买走,但是只买一个,他选了闫三,因为他说闫三年纪小,约莫还没开始记事。
很快父亲便把闫三从那小房子带走了,墨渊记得,那时候闫三看着自己的眼神极为难过,他双手紧紧地抓着门口,任凭父亲怎么大力地在外面拽他,他也死死地抓着那门。
很快那十只手指便沾满了鲜血,一滴滴地顺着门框滑落,墨渊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永远不会。
可那时候他却没有半点举动,依旧坐在那小房子里,冷冷地看着闫三,因为他从父亲透漏的字里行间中,也从那前来带走闫三那人身上的穿着上看得出来,买走闫三的定是一个大户人家。
那么,闫三往后的日子约莫会变好吧。在大户人家便是做最下等的仆役,也会比现在的日子好得多吧,那么自己又何必耽搁闫三过他的好日子去呢。
便是这么一个念头,墨渊只是冷冷地看着闫三的苦苦挣扎,很快便见闫三双眼的光陡然暗了下来,双手不再紧抓着那门框。只是极为失望地看了自己一眼,便任凭父亲把他带走。
没人知道墨渊那时候到底有多难过,他死死抓着自己的掌心,克制住想要把弟弟拽回自己身边的冲动,没人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那小房子里,往常习以为常的黑暗那时候变得极为可怕。
后来,便来了一个人买走了墨渊,那人,便是尊上。再后来,墨渊便见到了闫三,可那时候闫三已经失忆了,不记得他曾经有一个哥哥,也不记得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可不管自己心中那个深藏的闫大,还是因为母亲临死前的嘱托,墨渊对闫三的感情很深,也正是因为如此,墨渊才更加无法接受闫三的死。
眼看着玉帝越靠越近,墨渊再看看远处的楚云飞,双眼登时划过一道诡异的光,脸上竟是想要玉石俱焚的神色!
可墨渊却忘了,真正灭掉闫三元神,让闫三真正灰飞烟灭的可是自己。说到底,过去疼爱弟弟的闫大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死去了,现在活着的事冷血无情的墨渊。
所以此刻的墨渊不过是为心中的自己开脱罢了,打着为闫三报仇,却不敢放过闫三的元神,只因为他明白若是违抗尊上的命令,自己会有什么后果罢了。
也多亏了闫三到死的时候也不知道那灭掉自己元神的乃是自己的哥哥,不然,他到底该有多难过啊。
此刻玉帝已然走到了墨渊眼前,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前的那人,看着那人奄奄一息的模样,玉帝心中却没有半点不忍。
也正是因为角度的问题,此时玉帝并没有看到那黑衣人背在身后的左手,此刻他那双左手上凝聚慢了黑气,只见那黑气中隐隐有几道金光闪过,那金光诡异得很,似乎隐隐形成了一个什么图案。
感觉到左手掌心处的黑气逐渐形成,墨渊眼里陡然划过一掉亮光,只见他双眼有些阴森森地看着玉帝,嘴角蓦地勾起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
玉帝忽的感到背脊处传来一股寒意,不知怎的,他竟从此刻倒在地上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的黑衣人身上感到一股杀机。
玉帝还没来得及退后,便见那黑衣人猛地挥出左手,玉帝以为黑衣人不过是垂死挣扎,连忙运转体内的真气,随后掌心往前一推,想要打散墨渊的攻击。
可墨渊那一击却并不是攻击,而是阵法,只见玉帝那掌的真气竟直接透过那一团黑气,似乎打在了空气一般,没有半点阻碍了穿透而过,落在了此刻瘫软在地上的墨渊身上。
墨渊登时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来,可他仍旧嘴角满含着诡异的笑容,眼睛幽幽地发着亮光,在这血红的岩浆的映射下极为诡异,就犹如那十八层地狱之下的索命恶魂一般。
眼见自己的真气竟然穿透了半空中那团黑气,看着地上那人苍白的脸上极为诡异的笑容,玉帝登时暗道不好,可来不及撤退便被那阵法困住了。
只见这圆台之上登时没了玉帝的身影,墨渊见此咧开嘴角森森地笑了一笑,这个困阵乃是尊上所赐,便是玉帝,怕是此刻也死生未定了。
那么眼下,就剩下这个人了,想到这点,墨渊幽幽地转头看向楚云飞的方向。而此刻和火焰龙周旋着的楚云飞登时感到一股寒意,转头看向墨渊的方向,竟发现玉帝已然消失不见了!
见此楚云飞登时脸色大变,不由得有些闪神,便是这么片刻,便见那火焰龙捉紧机会,趁机从口中喷出一道火焰来,那火焰直扑向楚云飞的面门之处来。
楚云飞险险避过,可头发丝的尾巴处仍旧不可避免的被烧到了一点。登时发尾便传来了一股烤焦味,便见那被燃烧的发尾竟顷刻间化为一道白烟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