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风飘子乃是仙人,凡间的姿色又怎么会抵得上她半分呢。一时之间,凡间哀鸿遍野,那时候阎罗殿忙个不停,四处皆是那阳寿未尽的冤魂飘荡。
不知是什么人告的密,有一天那凡间的天子竟然知道了自己心中那念念不忘的美人竟是九天之外的仙女,他并没有因此打消执念,竟不知从哪里弄来神兵利器,妄想攻打天庭!
而那北边,自然就是那妖界之处了。那时候三界大乱,正因为矛头都指向风飘子,便是坐实了那流言。
纵使天庭再怎么强悍,在这群起攻之,人人恨不得冲进天庭捉拿妖女的情况下,玉帝没有办法之下,为了顾全大局,唯有交出风飘子。
被心爱的人背叛,被自己一直保护着的天庭背叛,便是再怎么心胸宽阔的人心里也会像是有一道刺,插在心头上,极为难过吧。
之后的事,月老并没有详细说,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很低,似是诉尽了千言万语。
之后天庭便像是没有了这个人一般,仿佛成了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风飘子这三个字似乎成了禁忌一般,再也没有提起了,也许是她们心中理亏吧。
楚云飞记得,那时候月老幽幽地叹道,风飘子何其无辜,那些人不过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不为人知的野心,便拿一个女子当做挡箭牌,当真是好笑啊!
好半天,那身着红衣裳的美人似是忽的回过神来,笑了笑,颇为不在乎地说道,“好久没有听到这名字呢,呵呵,那人啊,早就死掉咯,我呢,叫霓裳红。”
也对,毕竟千百年都过去了,也毫无风飘子半点音讯,想必眼前这人应当不是风飘子吧,毕竟再怎么厉害得一个人,也不可能再那么多双眼睛之下突围而出吧。
可尽管楚云飞心中明白这点,只是那般传奇的人就此陨落,此番见到和月老口中所说的这么相似的人,仍是忍不住问道,“那你是风飘子的友人吗?”
此时锁在石壁上的楚乔一时半会竟觉得反应不过来,一直呆在天庭的她,自然了解风飘子乃是何等人物,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和风飘子有关系?!
听到这句话,霓裳红突然大笑出声,声音极为响亮,只听见整个山洞之中不断回荡着这笑声,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却听她颇为嘲讽地说道。
“她啊,是个可怜虫哟,生前可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呢,死后也不会有人惦记着她呢。便是她心爱的人,那一心保护着的人,全都与她为敌了呢,呵呵,真真是可怜啊,天底之下怎么就有这么可怜的人呢?不过说起来啊,也是她活该呢,谁让她不带眼识人,活该咯。”
看着远处那人满脸地漫不经心,可是话语中却溢满了压抑不住的悲怆,这么一想,眼前的人这个和风飘子极为相似的人,应当就是她本人吧。
尽管她再怎么不承认,可那气质骗不了人,便是话语中的语气也骗不了人,更何况这天底之下知道这件事,现今还活着的人还有多少个呢?
既然眼前的人不愿意承认她便是风飘子,即便楚云飞不清楚其中缘由,也不愿强人所难,便也不打算点破。
楚云飞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似是被那远处的人身上的氛围感染了一般,心头不由得涌上了一阵悲凉之意,“你怎么会帮那黑衣人做事呢?”
霓裳红愣了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楚云飞口中的黑衣人到底是何人,“你说的黑衣人是说那黑面神吗?不过说来也是,那家伙一天到晚穿的衣服都是黑漆漆的,这黑衣人的名头来得倒也不奇怪。”
也不知是霓裳红没听明白楚云飞的话,亦或是对楚云飞的问题避而不答,便听见她悠悠地说完那句话,便不再开口说话,似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可楚云飞心中仍有那么一个困惑,若是眼前这人真的是风飘子,月老惦记许久的这人,那么一个人惊才绝艳的人,怎么却心甘情愿为那样的祸害办事呢?再说,那黑衣人的目的不是颠覆三界吗?风飘子又怎么会助纣为虐呢?
似是看出了楚云飞的欲言又止,霓裳红略微勾了勾那沾满血红蔻丹的嘴角,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何帮那黑面神做事?”
尽管心知这般探究别人的心思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可楚云飞心里真的疑惑得很,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到底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再说回来,尽管月老并没有和楚云飞细讲过他内心的想法,可楚云飞能听得出,风飘子就像是月老心中那么一盏不灭的灯,是他的信仰。
就算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情,就算谣言四起,可月老却从不曾相信那些话,在他心中,风飘子就像是一座不倒的山,坐立在他面前,仍世间变幻莫测,仍有那么一个人,能护他们安危,能报他们周全。
正因为心中认为这座山不会倒下,所以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情,月老才觉得更加不能接受,因此颓废了许久。
这么一个人,千百年过来了,仍旧是月老心中那么一道光,所以楚云飞真的不想相信,这样的人,有一天竟然会站在天庭的敌对面。如果月老知道了,该是有多难过啊?
想到这,楚云飞犹豫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朋友,他心中一直记挂着风飘子。所以此番见到和他所说的风飘子这般相像的人,便忍不住有此疑惑,如果你不想回答……”
霓裳红闻言愣了一愣,那时常带着笑意的嘴角此刻竟没有勾起,似是没料到竟然还有人惦记着自己,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感慨万千。
还没等楚云飞说完,她便笑了笑,打断了楚云飞的话,“无妨,倒是没想到这样还能碰到熟人的朋友,诶呀,替我谢过你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