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身内力耗尽,不过对于自小在山林之中长大的犬神来说,就算是断条胳膊少条腿,也不影响自己活下去。
回到山中,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突然,刚刚放松下来的犬神,刚打算转身往深山之中再进一步,眼中却是突然闪过一道阴鸠目光。
因为,他突然发现在自己不远处,此时静静地站着一人。
犬神自问尽管内力耗尽,可是自己的感官犹在,而且还称得上灵敏,可是却没有发觉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而且,那人站的地方也并非是背对着自己的身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是一直没有发现。
只见那人一袭宽松的锦袍罩在身上,袍子上复杂的绣线纹路,就是犬神这个山中野人,也能看出不是凡品。
晨间山雾弥漫,直到日上三竿,才渐渐散去,所以很难看到暖洋洋的朝阳。
一露面便是有些灼人的阳光,洒在那人的袍子上,如流金滚烫刺眼。
看那人修长的身影,似乎是一名男子,之所以说看起来像是,而不确定,是因为他的脸上带着一张火红色面具,只露出一双亮如星辰的深邃眼眸。
不知不觉间,犬神抚在树干上的手爪用力,将正片树皮抓下,却不自知。
“你是什么人?”犬神低声问道。
此情此景,此时此地,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自己又不是初出江湖的雏儿,犬神自然知道对方没那么简单。
只是,面对自己的问题,那人似乎并没有听到,依然站在原地。
可是,犬神却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面具下的一双眼神,看着自己的目光透着一股冰冷。
没来由又想起薛凡,想起他那双燃烧着炙热焰火,恨不能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眼神。
暗自提防,犬神却是不敢有任何动作。
“哼~”
突然,那对面的男人一声冷哼,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心生不满。
而就在男子出声的同时,犬神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让他本就绷紧的神经,差点儿断了弦。
就地一个翻身,躲过从身后刺下的短刀,犬神迅速拉开了与那偷袭自己的刺客的距离。
短短一瞬间,自己却是已经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犬神一双眼睛恶毒地看着面前这个阴险刺客,又将目光转向那个一直都没有动作的男人身上。
不用说,这两人肯定是一伙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对方都已经对自己下了杀手,可是自己却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这怎么能不让他郁闷。
而那名黑衣刺客一击不中,并没有追击,站起身体,用手轻轻将散开的一头黑发撩到脑后。
就是犬神都有些诧异,行走江湖之人大多讲究干净利落,而杀手更是要不带一丝的拖累自己的多余事物。
可是,眼前这黑衣人偏偏反其道而行,居然留着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不说打理起来麻烦,就是对战之时,只要动作大些,便会影响自己。
不过,这刺客显然不在意这些,头发只是用一根草绳束成马尾,耸拉在了身后,看起来倒是极为随意。
而这刺客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留下拦截朱雀门,为薛凡他们争取时间,毒奶奶派到霜儿身边,为她贴身护卫的人。
现在,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看样子凤菲儿已经被他安全送了回去,完成了和凤舞的约定。
只是,同样都是重伤,这犬神能够避开对方的攻击,不得不说比凤舞还要强上一些。
接着,犬神的鼻尖轻轻耸动,察觉到了一丝凤舞不曾发现的异样。
又看到对方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当即变了主意,你既然不说,那我就自己问好了。
“哪里来的臭娘们儿,居然敢对我出手,活腻歪了?”
一句话,让那黑衣刺客也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个女人的?”
一开口,原本的低沉嗓音,竟是变作细腻柔弱的嗓音,好像能将别人的骨头都酥掉。
“老子号称犬神,自然有些别人没有的本事。”
此时的犬神可没有时间去欣赏她的声音,一边说着,犬神不禁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下,那黑衣人也是明白了几分,皱眉道:“我身上的气味早就已经消除干净,你不可能闻得到才对。”
“作为女人,你终究还是都要用些胭脂水粉,时间久了,任你再怎么想要消除,身上终究还是会带着的。这就和那腌咸菜一个道理,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地就入了味。”
“况且,你这几日应该是来了红,女人那里的血,和平日里受伤的血,还是有不小的分别。”
没想到这犬神居然真的能够辨别气味,这让黑衣人女刺客有些意想不到。听到犬神把自己比做咸菜,女人登时柳眉倒竖,心生不快。又听到犬神毫不避讳地指出自己身上隐患,终究还是个女人,哪里还会客气。
就算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如何,也只能是多给自己一个杀他的理由。
手中短刀再次对准犬神,看不清藏在面纱之下的半张秀容颜色,却是可以看到她的双眼再次透出的杀气。
下一刻,便是再次向犬神冲了过来。
这让犬神心头一沉,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再经历一场大战。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打算坐以待毙,体内的心法暗自运转。
薛凡可以临死前反扑,强使秘法恢复实力,我为何不能拼着一身功力大减的代价,来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一念至此,犬神打定了主意,面对那就要刺过来的短刀,一双眼睛化作血红骇人颜色。
双手双脚在地,躬身如满月,暗自积蓄力量。一张大嘴之中,利牙紧咬,发出呜呜低语,如同恶狗扑食前的准备。
没想到,这犬神居然会临死不退,这倒是让黑衣女刺客心中对他有些另眼相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