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所以我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被老人插话,少年并没有什么不快神色,反而是更加得意。
“想必老丈不知道,当初为了这薛凡,可不只是玉机真人闯上南宫山庄。就是那最近几年冒头的天剑山太上长老和少山主,都是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赶到南宫山庄。而后来,更是亲身前往玄天观要人,在七星山大闹了一场,为的也是这薛凡!”
“哦?”
这一下,就是老人也有些意外,他可不曾听说天剑山当初也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更不知道,他们还在玄天观发生过什么。
而那些平日里只知道干活的苦哈哈,哪里听过这样的江湖密辛,都是一副听好戏的模样。盼着少年接下来的故事,能让他们在辛劳之余,能够多一些乐趣。
而好在,少年接下来的故事,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
轻轻喝了一口桌上粗瓷碗里的凉茶,清了清嗓子,少年缓缓道:“这薛凡的确是当年薛大侠的儿子,而你们只知道他的身世,却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什么身份?”人群中有人配合着问道。
“他就是当年,在天剑山开剑大典比试中,突然出现的黑马,又在天剑炉以不过二重天的实力,却是反杀九重天的高手。红莲业火剑的主人,剑凡!”
“哗”
听到他最后说出的那个名字,在场虽然没几个江湖人,可是却也不影响他们对那个名字的熟悉。
而熟悉之后,便是难以置信的疑问。
“你说,薛凡就是剑凡?”
说书老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是觉得这少年竟是比自己还能胡编乱造。
而没有去顾忌对方的猜疑,少年自顾自地说着:“没错,他就是天剑山弟子剑凡。当初他隐瞒姓名,偷偷跑去参加大会,便是南宫庄主都被他骗了过去。而等他和南宫大小姐同台打擂,却是故意输给了南宫月,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南宫月稀里糊涂就赢了比试。那是人家薛凡有心相让!”
“这……”
听着他的话,老人更是皱眉,这南宫月作为南宫世家第一的天才,更是在她十五岁不到就冠上江湖第一天才的名号。
虽然在三年前的天剑山的开剑大典,那突然现世的剑凡和那柄红莲业火剑太过耀眼,隐隐盖过了她的光芒。
可是,自从三年前天剑山一战之后,剑凡便是再次消失不见。
而相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天剑山受到这些天才的刺激,南宫月回到南宫山庄便是越发的努力。
三年时间匆匆而过,当年的小女孩也亭亭玉立,出落成一个美人。
而让人更震惊的,却是短短三年的时间,南宫月竟是接连突破三个大的境界,一举成为江湖上最年轻的六重天高手。
放眼整个武林,不说她的天赋,单单就是这一身的实力便是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十七岁,六重天,那她二十七岁的时候呢?
人们仿佛看到一个绝顶高手,在慢慢成长起来,任何人都相信,她将会是南宫山庄新一代的第一人。
所以,当听到少年一番话,那说书老者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心中却是对他的观点并不认同。
在他心中,哪里会有什么人,能和南宫山庄的大小姐相提并论。
“可是,为啥俺们从来没听说过,这薛凡多厉害?要是真像你说的,他手里有红莲业火剑,现在早就已经闻名天下,怎么从来没有人说起过?”
一旁,一个苦力可能是和老人的想法不尽相同,开口大声问道。
而面对质疑,少年也是不慌不忙地说道:“那是因为,三年前在南宫山庄,薛凡中了奇毒‘琉璃醉’,一身实力尽数被废,再难炼入体内一丝一毫的真气。”
“而没有了功力,又怎么能够再握住江湖第一剑?现在的他,不过就是一个和我一边大小的普通少年,今后再难跻身这世间强者的行列。”
“哗”
又是一声喧哗,谁知道其中居然会有这样离奇之事,不过终究是不怎么相信。
“你说的这么热闹,难不成你当时就在场?”人群中有人不解地问道。
而听了他的话,少年将手中折扇“刷”地一下展开,在身前摇了摇,道:“当时我自然没有在场,不过,你们也不必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因为这是玄天观放出来的。”
“而现在,那红莲业火剑,据说还插在南宫山庄禁地之前的石碑上。却是没有人能够将它再度拔起,一是南宫世家有愧于薛凡,声称要将剑亲手还给薛凡。二来,神剑认主,又岂是一朝一夕便可以易主,它也在等着自己真正的主人。”
“这么隐秘的事,你怎么知道是真的?”又一人问道。
“因为,南宫山庄对此,不但没有反驳,事后庄主南宫傲更是亲自赶往玄天观求见玉机子。据说,就是为了迎回当初被带走的薛凡,倘若不是有愧于心,南宫庄主何等样的英豪?又怎么会受玄天观如此诋毁?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不过却也称不上什么秘密。”
“那薛凡后来怎么样了?”人群中有人问道。
“嘿嘿,那就没人知道了,不过听说最后南宫庄主是一个人从玄天观下山的。想来,薛凡也是不会再回到南宫山庄了吧!本该是英雄少年,却是一朝不慎遭人算计,落得如此下场。试问,换作谁,他心里能没有怨恨?”少年答道。
“唉!”
听着他的话,在场之人无不觉得可惜,谁能想到,竟是还有这样的隐秘。
不过,又想到这少年居然是知道得这么清楚,恐怕他的身份也不简单。众人再看向这少年,不由得肃然起敬,不敢再有怠慢。
“嘿!怨恨?他有什么资格去怨恨别人?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实力不济,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是没有办法保护!”
突然,另一道声音响起,让众人都是一愣,纷纷侧目而视。
只见茶棚的一脚,背对众人,却是静静坐着一个身影。一袭暗红色的长袍,让本就坐在角落的阴影处他,好像和黑暗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突然开口,其他人甚至都没有察觉到那里还有一个人。
而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刚刚一开口,原本没有存在感的身影,却是突然成为了整个会场的中心。
并不只是因为他说的话,引人注目。而是随着这句话,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气场,冰冷,残酷,没有一丝的情感。
已是夏初时节,本还有几分热意的劳动者,却是因为那人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后背发凉。靠的近的几人,屁股情不自禁地向着一旁挪了挪,似乎不想离他太近。却又怕自己的不喜表现的太过直白,而让对方升起不满,竟是有些惧怕。
好在,对方并没有打算同他们多做交流,缓缓起身,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便是转身走出了茶摊。
而直到这时,在场的人才发现,那竟是一名长相俊美的美少年。只是,他的俊美并不同于方才大发言论的少年。
二人年龄相仿,气势却是截然相反。一个平和待人,让人没来由生出一股亲近之意,而另一个却是天生寒冷,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凌,让人望而生寒。
而不知为何,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在场之人无不感到一阵轻松。只有那先前的少年,眼神中却是有些迷惑。
一旁的小书童看了一眼主子的模样,忙是问道:“小……少爷,您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