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槿料理了那两个黑衣人,大步走到秋渔边上,将长枪朝地上一立,将有些瘫软的秋渔扶起,“还真是惨!”说着掐了一把秋渔的虎口。
那钻心的痛感,让秋渔慢慢清醒过来,“你怎么在这儿?”秋渔这才好好打量起风槿来,说起来,这么多没见,现在虽说穿的是统一的天策盔甲,却与之前那个假小子风槿完全不一样,而是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虽说风尘仆仆,可遮挡不住那一身的肃杀之气。大家都变了呢!秋渔心里突然涌上万千感慨。
风槿脸色变了变,只是说了句,“有点事情要处理,不过,你怎么在这儿?这群人又是怎么回事?”风槿对着那两个黑衣人努努嘴,又朝所寄点了点头。
秋渔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沉吟了半天,只是说了句:“说来话长……”
怎么说呢?身边的人似乎都被扯进这个怪圈,风槿虽说很久未见,但是一直都有书信往来,感情不减反增,秋渔是万万不想祸害她的!
“嗯……说来……话长……”秋渔想了想也只能这样说了。
但是风槿不解其意,啐道:“切!神神秘秘的!”嘴上虽说不客气,倒是轻手轻脚将秋渔扶起。
本来还有些晕眩的,秋渔接过所寄递过来的水囊,大口灌了几口清水,倒是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看来你也是要去纯阳咯?”
风槿点头,“对啊,看来是顺路了!”
几人将官道上的黑衣人尸体稍作清理,就往纯阳宫赶去。这官道两边绿荫如盖,虽说是夏日,倒是凉爽至极,几人又都骑着宝马良驹,这脚程倒是飞快,不到天黑就已经到了华山脚下。
几人上山倒是便利,报了名字,就由一个小道童直接领导了三清殿,其他都未问。
许是几人动静有些大,在三清殿认真研习《道德经》的萧絮立马起身,还不等秋渔开口,就见萧絮朝门口走来,然后……略过了……秋渔???径直走到风槿面前,“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咦?师父跟风槿还认识吗?
听他们寒暄的时候秋渔才知道,原来天策府的总教头杨宁将军,与纯阳宫的刘梦阳道长早结成了夫妻,而萧絮则是刘梦阳的弟子,风槿平日跟随杨将军四处征战,自然都是非常熟悉这些事情的。原来都是熟人啊!
风槿朝萧絮作了个揖,直起身子脸上神色变幻,有心痛,有愤恨,有怀念,有不忍……秋渔不明所以,这个风槿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的不痛快?
“难道……”萧絮小心翼翼问:“是……杨将军出了什么事吗?”
风槿原本是低着头的,猛地一听到“杨将军”几个字,瞬间抬起头来,“你……是的……”风槿顿了顿,继续说:“杨将军……牺牲了……”
萧絮脚步虚浮,有些站不稳,抬起手想要攀住什么,秋渔赶紧过去扶住,“发什么什么事?”
风槿将目光投向远方,目光有些深远,“安禄山反了……”
“什么意思???”秋渔惊呼,安禄山谁不知道,不是贵妃的义子吗?怎么就反了呢?
风槿继续说“一个月前狼牙军攻破潼关,占领了洛阳,随即兵指天策。狼牙兵分两路,于北邙山口和天策正门强攻,日月星三大狼牙长老和八狼一同坐镇。李统领早前就去奉命伴御驾了。朱军师与狼牙军的黑齿元祐以天策为棋盘,设下八阵,互做攻防。而负伤的曹雪阳固守凌烟阁,以负伤之身孤战山狼。”
“天策正门因此无虑,但北邙山口却无人迎战,如若让他们从北邙山口入侵,我天策军阵脚一乱,势必战败。危机时刻,本就负了伤的杨将军挺身而出。”
“摘星长老苏曼莎试图以己身媚术,引诱杨将军失去战意,但杨将军心坚如铁,不为所动,因此苏曼莎败下阵来。杨将军击败苏曼莎后,因伤所迫,亦不能毙苏曼莎于枪下。逐日长老令狐伤亲自出手,然后令狐伤发现凭自己身手竟只能与带病之身的杨将军打成平手,一时兴起,将安禄山攻陷天策府的命令抛下,尽展毕生所学亦不能胜杨宁半分。”
“这令狐伤倒是讲些义气!”秋渔感慨,“那既然这样,杨将军怎么会牺牲呢?”秋渔想不明白。
风槿咬牙切齿道:“事后府内才知晓,杨将军于此独战狼牙摘星、逐日两位长老,其中还有一个暗箭伤人的安庆绪!这场对决让令狐伤只觉酣畅淋漓,却不想狼牙统帅安庆绪伺机出手,暗箭重伤杨宁。虽说杨将军殒命之后,令狐伤大怒,率军退出了天策府。但是……”
风槿又想起听府里的弟兄讲起,当时杨将军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插着狼牙箭矢,却依然枪指北穹,他头颅微斜,似乎想回顾身后的天策府。想着风槿的鼻头又酸了。
萧絮还是不敢也不肯相信,又问道:“以杨将军的身手与体格,一支暗箭应该不至于要了将军的姓名啊!”
风槿点头,“是的!那箭矢并不致命,但是法医说杨宁将军是不顾身体,出手引发了旧伤,加上久战,最后气绝身亡。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
难道天策府的将士身亡还别有隐情?秋渔听着总觉得这些东西莫名的熟悉,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或者听到过一样。
“那有什么发现没有?”萧絮急忙问。
风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将那布包打开,然后一支弩箭露了出来,风槿将弩箭递给萧絮,“这是我在杨将军大营找到的,已经问过洒扫的小子,说是我前些日子去长安的时候,杨将军有一天夜里遇袭,这东西那时候就伤到了将军。”
萧絮总觉得这个弩箭似乎很眼熟,一接到手里,更是觉得熟悉的不行,萧絮赶紧查看那箭簇,果然……又是那个熟悉的云纹……
“小鱼干……你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