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宜觉得自己才应该觉得惊悚,当初聂棠说她会把这纸片女鬼给处理掉的,结果他现在看到了什么,她还把她给养在了家里,还换上了新衣服,一副打算长期当饲主的架势:“你到底在想什么?不把她处理掉,还留着干什么?”
聂棠用酒精棉直接按在了他手臂上那正微微渗血的伤口上,细致地擦干净血迹,又在伤口上涂上药膏,贴上创口贴:“啊,也就是随便养养,反正小白很乖的。”
……他还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清楚,她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养在身边,还养出了趣味,这种事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还有,她这是什么糟糕的取名方式?他看了看趴在他膝上那只白毛黄鼠狼,再看看躲在她背后不敢冒头的白衣女鬼,小黄小白,这名字取得可真是不走心……
聂棠看着他手指关节上的擦伤,吞咽了一下口水,突然低下头,直接用嘴唇贴了上去。
沈陵宜只觉得她伸出舌头,在他擦破皮的关节上舔了好几下,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全身都僵硬了,尤其是,他开始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开始有点不受控制,他连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气急败坏:“你这是干什么?这很不卫生知道吗?你知道这有多少细菌吗?”
聂棠舔了舔嘴唇,心满意足:“没关系,我不在乎细菌。”
“你不在乎我在意!”沈陵宜抓过书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想要遮掩他的反应,“你知道口水有多脏吗?还有这都是第几次了?你好歹是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不要总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
聂棠诧异道:“我觉得口水也是能消毒的。”
沈陵宜语塞了片刻,又觉得自己真是……反正跟她生气也没用。
“那、那你也不能……这样就是、这不太好吧。”他磕磕绊绊地开口,“也不说干不干净的问题了,你好歹也是女孩子啊,你这样也太……”他又有点不好启齿,有些话说出来就太难听了,可是不说,他这股气就顺不下气。
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好好的女生,一点不知道检点,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动作的含义啊!
聂棠看了看他,目光下移,滑到他手上抓着的书包,定定地看了两秒钟,忽然开口:“有点情不自禁……”
沈陵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对我很喜欢——但是你也不能这样,你这样做我很尴尬的。其实,我也没多讨厌你,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就算情不自禁,咳,你也得忍住。”
黄鼠狼摔在地板上,一双圆圆的黑眼睛呆呆地望着他,傻里吧唧地张开嘴露出四颗尖尖的獠牙。
沈陵宜又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差不多平复过来了,刚才那股冲动消失,他就把双肩包甩到了肩头:“我先回去了,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冷静一点我们还能像正常同学那样。”他拉开门,穿好鞋子,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聂棠还坐在沙发上,就保持着刚才那个坐姿,一动不动的。
穿着飘逸白裙的纸片女鬼伏在她的身边,长长的黑发盘旋在半空中,变换着好几个形状。
“……”沈陵宜帮她把门给关上,进了电梯的时候,又觉得背上火辣辣地痛,估计也是破皮了,淤青有点重,偏偏背上的伤他要自己处理还有点难!这都是什么事啊!
……
聂棠低着头,还是一动不动,这下连黄鼠狼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受到打击的太大,开始怀疑人生了。于是它慢慢翻过身来,蹭到她的脚踝边上,用毛绒绒的被毛在她的脚踝边轻轻蹭着,一面还软绵绵地唧唧地叫了两声。
黄鼠狼觉得,人类可真是复杂的动物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不过吸了他一点血,至于反应这么大吗,再说它觉得聂棠还是很克制的,这最多也就是吸了一两滴,一点都不多!
聂棠感觉到小腿上绒绒的触感,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灿烂,眉眼弯弯,俯下身把黄鼠狼给抱到了腿上,轻轻地帮它顺毛:“小黄,他真是跟你一样可爱,怎么能这么好玩?”
纸片女鬼趴在她的另一边沙发上,慢吞吞地重复:“可……可爱……?”
聂棠搂着黄鼠狼,转过头看着她,微笑道:“对,可爱。”
纸片女鬼要是有五官的话,她的五官一定是困惑地皱起来的,可是现在只有那满脸黑发动了动:“可……可爱是什么?”
“可爱就是,”聂棠停顿了一下,“就像你看到他,很想去亲近一下的感觉。”
纸片女鬼:“……”完全不明白。如果可以的话,她就只是很想去咬他一口,但是咬不到,那只好退一步闻闻香味也是可以的。
聂棠拿起手机,自言自语说:“虽然有点难追,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的,就是要讲点技巧……”说着说着,直接打开微信,把他从联系人里给删除了。
黄鼠狼:“咔咔咔?”
就连黄鼠狼都知道,如果要追求母黄鼠狼,一定要给它送很多很多鸡,准备一个很温暖很安全的小窝,还要经常出现在它面前,展现身为雄性的英武强悍。可为什么奇怪的人类反而把一条联系途径给断了?
聂棠笑眯眯道:“好了,我们该整理行李去了,这次出门我会把你们都带上,但是你们都要乖乖的,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
沈陵宜回到家,发觉叶卿言居然还在,他就想不通了,叶家到底哪来这么大面子,能让自己亲爹出马,亲自指点,竟然还把师爷都给搬动了。要知道他当年参加玄门新秀大赛的时候,他根本就没这待遇,直接背着包上飞机了。
沈正清看到他,表情有点不太好看:“你今天去哪了?难得去师爷那边拜访,你也不去,你到底在想什么?”
沈陵宜回答:“我事先跟同学约好了。”
沈正清无语地看着他,如果真是事先约好,随意爽约总归是不好的,可到底是什么事比见师爷还重要,再加上他嗅觉特别灵敏,已经从自己儿子身上闻到那一阵已经变淡了的鼠尾草的香水味,又在思考他是不是恋爱了,不然怎么突然这么重视外表。
“你那个同学,叫……聂棠吧?”
沈陵宜立刻警惕起来:“无缘无故提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