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那个叫他起床的佣人满脸为难:“可是大小姐……你本来就是一个女人啊。”
周皓轩猛地转过头,目眦欲裂:“胡说,胡说八道!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变成女人?!”他想也不想,一把拉下自己的睡裤,当场证明自己的身份:“看,我有男人的器官,我怎么就不是一个男人?”
佣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隔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大小姐,可是你……”
可是你真的是一个女人。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这句话。
周皓轩低头一看,又差点叫出声来,他看到自己正穿着一条真丝的满是蕾丝花边的内裤,而内裤底下是平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属于男性的东西。
周皓轩双眼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他希望这是一场噩梦,又或者只是自己的错觉,反正等他醒来之后,一切都恢复原状。可是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他的母亲拎着一条露肩的礼服裙走进他的房里:“怎么又睡着了,我之前不是让叫你起床了吗,快点把衣服换上,我们再去美容院里做个补水,晚上还要参加晚宴呢。”
周皓轩死死地盯着那条性感的礼服裙,除了微露香肩之外,这条裙子还是露背的,那开叉一直开到了臀部上方一点点,这裙子是照着他的喜好挑选的没错,可他之所以喜欢这类礼服裙,是因为它穿在性感美人儿的身上,而不是穿上自己的身上!
周母又从敞开式的衣柜里挑了一双酒红色的高跟鞋,那鞋跟足足有十公分这么高,堪比凶器。
周皓轩这回坚强地没有再晕过去,而是咬牙切齿道:“这种鞋子……怎么能穿?!”
周母不甚在意地回答:“这的确穿着累脚,不过也就是一个晚上罢了,你就坚持坚持吧。”她见他迟迟不动,干脆亲自动手,把他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了,开始脱他身上的睡衣。周皓轩臊得厉害,甩开她的手道:“妈,我自己可以穿的!”
“可以个头!”周母生气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你根本就不想去那个慈善晚会是不是?你觉得你爸逼你去相亲,还不乐意了。我告诉你,今晚你必须去,李家的少爷到时候也会出现,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爸在外面早就养了一个儿子,要是你不能跟李家联姻,以后周氏就会成为你爸养在外面的那个私生子的,你以为我们母女俩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周母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周皓轩最见不得母亲掉眼泪,忙道:“是是是,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换衣服,这还不行吗?你别哭了好不好?”
周皓轩拎起那条性感的礼服裙,苦着脸往身上套,那裙子不但暴露,腰身还掐得紧,他套上裙子之后,猛地倒吸了一口气,才把身侧的拉链拉到顶端。
周母看着他藏在裙子底下隐隐约约的小肚子,眼神不善:“不是早就提醒过你,在晚宴前一个月开始就要节食,不吃宵夜,你到底有没有做到?”
“…………”周皓轩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从前怎么都不知道作为一个女人,要受这么大的罪过?!
可是这一切却远远没有结束。
当他拼命把自己的双脚挤进那双红色高跟鞋后,他觉得自己的脚被鞋子挤得生疼。而当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站起来之后,又觉得自己就像踩着一副高跷,脚尖绷直,悬在半空中,每迈出一步,就跟在刀尖上跳舞一般艰难!
他都不知道自己过去那些女朋友是如何穿着一双高跟鞋跟在他身边又走又蹦的,其中一任甚至还能穿着细高跟爬山。
她们都是超人吗?!
周母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在他露出来的背脊上一戳:“把背挺直了,弯腰弓背的,你这像什么样子?”
周皓轩欲哭无泪,只得无奈道:“妈,你真是我亲妈吗?我真不是你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周母温和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在说什么胡话呢,你怎么可能会是我垃圾桶捡回来的?要是能捡的话,我当然要挑一个好的,怎么还会捡你这种回家?有个好孩子,还能省却你爸养在外面的那个野种总是对我们家的公司虎视眈眈。你要是有能力,总裁这个位置不就是应该是你的吗?”
“妈……”周皓轩五味陈杂地喊了一声,他开始时就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梦总是会醒的,可是他现在却有点没把握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梦或幻觉,能够真实到这个地步?
他记得,就在前几天,他从外面惹了女鬼回来,他爸就对他说,不必为了这点小事去求他的姨丈,姨丈最近有一件大事要办,怕是顾不上他这点小事,就另外给他介绍了玄门大师。
可是他母亲却叹了口气,幽幽道:“傻孩子,你姨丈到底也是家里人,他就算再忙,难道家里人有事,他还会把你拒之门外吗?反正,你就是觉得你爸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我管你管得严,你也不愿意跟我亲近。”所以连带着,也不愿意跟母亲那边的亲戚走得太近。
可是事实证明,表弟沈陵宜十分关心他,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给他打了电话,而听从他父亲意见请回来的黄重全大师却是沽名钓誉之辈,根本就没解决他的问题。
他并不傻,就算一时没看清,但总会有明白的那一日。
……
周皓轩跟着母亲去了美容会所,全身上下都除了一遍角质,激光脱毛,把自己保养得就像一颗剥了皮的鸡蛋。他还做了一套面部护理,补完水后又有美容师为他画了一整套妆容,足足折腾了他五个小时。
他从前带女友参加宴会,从来都不知道她们还要做这么多准备,还以为就是随手画个妆换身衣服就能出门。就算跟他撒娇叫苦,他也只当对方是在暗示自己看上了什么包和首饰。
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他饥肠辘辘又饱受摧残地跟着周母去慈善晚宴的会场。当他们一进大厅的时候,立刻就被一群贵妇和她们的女儿包围住了,一个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贵妇笑着打趣:“皓轩今晚穿得这条裙子是从哪里定制的,可真合适。”
周母接话道:“是去年圣诞节去伦敦量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