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祭祖结束,剩下的都不是不能缺席的大事。
沈陵宜就打算回学校去上课了,顺便还要带聂棠再去医院里拍个片子,虽然出问题的可能性比较小,但是多做个检查就等于多吃一颗定心丸。
聂棠的检查结果出来自然也是好的,并没有伤到筋骨,就是单纯的皮外伤,等到伤口养好了,就能恢复正常行走。
反而是医生非常不解,她小腿上有五个结痂的血洞,整整五个啊,她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而且伤成这样就自己上了个药膏,等到伤口都结痂了才来医院,这心未免太大,操作未免也太迷离了……
幸亏聂棠一周就只有一节专业课,不然整个校园的学生都能好好欣赏一番她一瘸一拐、身残志坚的身影了。
柏樱对她最近频繁受伤的遭遇表示了震惊,很认真地问:“虽然我不信佛,但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去庙里拜拜,被人打一次那是凑巧,被打第二次就是流年不利。”
聂棠反问:“你这逻辑思维有错误啊,连着两回被打难道不该怀疑我得罪什么人了吗?”
“……有道理。好强大的逻辑思维。那你是得罪什么人了?”
“一个女人。”聂棠一本正经地回答,“天使的面孔,魔鬼的报复心,这学期还有女子防身术开课吗?我觉得我需要去围观一下。”
要知道,女子防身术这门选修课,可是全校女生的最爱,想要从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被选课系统挑中,就跟古代选妃这么困难!
上学期聂棠幸运地雀屏中选,却一次都没去上课过,实在是浪费。
柏樱打开课表一看,笑道:“有了,就是在下午第一节,我们可以一道去。”
很显然,郦殊跟沈陵宜他们一样,都是从小打好的基本功,她现在想要奋起直追是不大可能成功的。
但是眼前就有这么一条捷径,她对自己的要求又不是能够用暴力把对方打倒,而是只要支撑一段时间,找到反击的机会。
聂棠虽然身体素质跟不上,可是她的眼力非常之好,神识也很强大。
在古代修真界,真正厮杀起来,神识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可以用来预测对方的弱点和下一步攻击方式,要是用得好完全能够后发制人。
聂棠现在的问题在于,她的身体强度,爆发力,还有力量,实在都太弱了。
就算她能预测到郦殊的鞭子该怎么走,她的身体也反应不过来,中间只要耽搁半秒,她基本就凉凉了。
旁听女子防身术的女生特别多,挤满了整个室内体育馆,就连授课老师都有点崩溃,重复了好几遍:“没有选上这门课的同学先离开,行不行?你们这样都影响到上课的同学了!”
聂棠坐在观众席上,眯着眼观摩了一阵现代武术,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这真的有用吗?”
“有用啊,”柏樱点点头,“强身健体,还能学到一点小技巧,怎么会没用?”
“我是说,如果真的遇到了歹徒,那个歹徒是男人,身材健壮,力量具有压倒性优势,有用吗?”她怎么觉得这些招式里的漏洞这么多呢?
“那当然没有任何用处了!”柏樱义正言辞,“如果你碰上了这么强壮的——”
她用手画了一个非常魁梧的男人身形:“你还是试试拔腿就跑吧,说不定他还没抓到你,你就能碰上好心路人了。”
聂棠:“……”
那大家这么热火朝天是在干嘛?
“还有啊,碰到坏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跑,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学了几手防身术就能跟男人打架,那是绝对不可能打赢的。不过锻炼身体还是必须的,虽然打不过,但是起码体力不错的话,还能跑一跑。”
柏樱给她科普:“我有个堂姐可是女警,她亲口对我说,只有经过特别训练的女特警才能制服一个凶猛的男罪犯。别的,就算你把跆拳道柔道练到了黑带一段以上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在力量上就相差太多了。”
聂棠再次长长叹息。所以,她应该怎么办呢?
……
沈陵宜原来觉得,每次他给聂棠发微信找她聊天,她一点都不热情,都要隔上好半天才发过来寥寥几个字。
而且每回她打的字还都比他要少至少三分之一,这让他觉得被敷衍地对待了。
明明她经常在玩手机的!
可是今天有点奇怪。他还在上课的时候就接二连三收到她的信息。
聂棠:“你从小是怎么打基本功的?力量训练?需要找人跟你对招吗?光靠跑步能把体能给提上去?”
聂棠:“你觉得哪一种武器是比较容易学,就是能速成,好上手,但是杀伤力还不错的那种?”
沈陵宜埋下头,在课桌下回复:“打拳,自由搏击。”
聂棠:“什么拳法?是古代传承下来的吗?还是现代军体拳?你觉得哪一种比较容易学?”
沈陵宜:“……”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问出来的问题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就跟被盗号了似的。
沈陵宜:“没有什么速成的东西,最容易使用的武器应该是鞭子。”
鞭子的长度摆在那里,攻击范围广,以柔克刚,对力量的要求会小许多,更加看重眼手协调能力,相当而言,就是最容易学的。
聂棠看了看他发过来的信息,很满意地点点头,她觉得郦殊之所以会练鞭子,应该就是为了规避她作为女性在力量上的不足,以柔克刚。
她最喜欢以柔克刚了。技巧和力量相对比,她当然更适合技巧性强的技能。
聂棠:“太好了,我刚才去了附近的健身房观察了一下,那边就有教怎么使用九节鞭的课程,我准备去报个名。”
沈陵宜握住手机的手都颤抖了两下,飞快地打字:“你别这么冲动!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去练鞭子,你用鞭子绝对打不到别人,只会打中你自己!什么九节鞭的课程一点都不适合你,你还是歇了这条心,别去作死了!”
从前他说了好几遍让她好好锻炼身体,加强体质,她都不肯听,只想当一个安静的符修。
现在他都觉得的确还是安静的符修最适合她,她为什么非要去作死?!
聂棠那边似乎进入了冷静期,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了一个字:“哦。”
沈陵宜盯着这一个意味不明的“哦”字,觉得可以从里面分析出十几种负面含义来,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生气了?”
聂棠很简单地回答:“我从来都不会生气。”
……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得,按照小女生的纤细心思来看,他刚才可能就一直在生死边缘试探,这可不妙啊!
沈陵宜猛地站起身,还没完全站起来,就被边上的寝室长周睿一把按下。周睿对他做着口型:“你疯了吗?灭绝师叔的课你也敢造次?!”
沈陵宜平复了一下心情,选择了求生欲:“你的腿好了吗?如果觉得痊愈了,我带你去我同学家开的武馆近距离观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