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伸出另一只手,笑着说:“握手,握完手就给你奖励。”
黄鼠狼立刻颠颠地跑到她的手边,把自己小小的爪子放进了她的手心,还用力拍了两下。聂棠感觉到那毛绒绒的小爪子拍着自己的手心,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毛绒绒地挠了两下。
她直接把黄鼠狼给抱了起来,还伸手揉了它两把,从它的小脑袋一直顺着厚实浓密的被毛揉了下来:“你乖一点,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保证天天都让你吃饱。”
黄鼠狼被她从头到尾这么一揉捏,差点就软瘫成一张厚厚的黄鼠狼饼,舒服得都要直哼哼了。
黄鼠狼咬着嘴里的阴气,狼吞虎咽,一边又想:虽然这个人类有点可恶,但是她还说要让它每天都能吃饱。它从前的主人都不会让它吃饱的,说阴灵就要有狠性,喂饱了就丧失这股狠劲了。它还真的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哩。
可是……如果她真的能让它吃饱,那么它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较之前让它自己打结的仇了吧?这可不是它不记仇,记吃不记打。反正它现在也打不过她,不如暂且示弱,等待反抗的时机?
……
翌日,聂棠带着几枚新绘制的符去了隋老板的店铺。
这些符她是打算拿出去卖的,所以画的都是转运符和辟邪符,一般来说这两种符的需求最大。她也没细心去泡制符纸,就这样直接在符纸上画了——有些人特别聪明,只要一闻到她符纸上的草药味,就能反过来推出她泡制符文的方式和配方。
虽说她不介意自己的手法被别人学了去,所谓百家争鸣,才能推进符文这一道的发展,可现在,她对于目前的玄门还不是太了解,还有她父亲的家族叶家的存在,她并不打算这么快露出自己的底牌来。
她抱着黄鼠狼,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准时来到隋老板的店铺。
隋老板早就蹲在门口等她了,他还戴着一副黑墨镜,蹲在店面口四处张望,附近的居民都宁可绕一个弯也不敢直接从他的面前走过。
聂棠走到他面前,笑道:“隋老板好。”
“哎好好好,”隋老板热络地露齿一笑,更加充满了社会大哥的气息,“今天天热,路上很晒吧?”
这个城市到了夏天就是一座大火炉,现在夏天才冒出个头,气温就跟喝了兴奋剂一样直线向上狂奔,虽然还没到正经夏天,可也跟夏天差不多了。
聂棠虽然接受了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可是要让她穿那些露胳膊露腿的裙子吊带,她还是不太习惯,所以还穿着白衬衫和铅笔裤,没有露出多少皮肤来。
她穿得这么保守,身上却清爽得连汗都没有,可见她的手段了——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符,能保证凉爽?这效果跟空调比都不差了,更加感人的是,谁出门还能背着一个空调走啊?
“客户已经在里屋等着了,价格还没报,我想着等您来了再谈,”隋老板拉开门请她进去,“佣金您看着给吧,随意给多少都行。”
当聂棠被隋老板迎进里屋的时候,坐在屋子等得气闷的女人都有点坐不住了。尤其是当她看见态度不可一世的隋老板对聂棠特别客气,客气都像是电视剧里跟在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了,一股无名的火气顿时涌上心头。
“隋老板!这折腾半天,你介绍给我的人就是她?”女人气得一把摘下墨镜,“我们之前是有待客不周的地方,可不知者不罪,都已经道歉过了,你这是戏弄我吗?”
隋老板对着聂棠是一种态度,转身对着那女人又是另一种态度:“张小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现在玄门没有人乐意收你家的生意,我问了许多家,但凡在玄门有点名气的,他们都不愿意。现在好不容易有……聂大师愿意来谈谈,你要是这种态度,以后我这道门,你也永远都不要再进了。你家的事你自己搞定,何必还要来找我牵头?”
聂棠听见“聂大师”三个字,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虽说叫大师也没什么错,可是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像坑蒙拐骗的骗子呢?
显然这位张女士也觉得她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骗子,看她的眼神不善,可是对着隋老板,还是软下了态度,赔笑道:“隋老板你别生气,我也是太着急了,现在天又热,着急上火那是难免的,更何况——“
“更何况凌女士这件事十万火急,不能再拖。”聂棠接过话头,淡淡道,“再下去就会有性命之忧。”
张女士脱口而出:“是你妈告诉你的吧?”但是话说出口,又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昨天的事故发生得突然,在场的剧组人员全部都封了口,聂嫣然当时在别处拍平面广告又不在现场,只怕还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好几天前,我就跟凌姐说过了,我让她碰到解决不了的事来找我,可惜凌姐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不过也对,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凭什么就要相信这世上会有这种事?”
张女士语塞。
可不是,大家都受过九年义务教育,那你妈知道你现在都成了大师了吗?
聂棠就像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开口道:“我妈还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要是将来再有机会见面,您也别告诉她,这事还是我亲口跟她说得好。”
“……你能听到我在想什么?”张女士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她这几天跟在凌晓若身边发生了太多意外。
其实最早开始,是凌晓若说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她,让她很不安,但是张女士并没往心里去,还以为是有狗仔队跟拍,现在的娱记为了爆一个新闻,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的,什么藏在下水道,租对面的房子用望远镜偷看,这都是很常见的。
可是后来这怪事越来越多,比如打开水龙头的时候,会看见里面流出的不是自来水,而是殷红的鲜血,当她打开冰箱的时候好像看见里面隐约有一个头,但是打亮了所有的灯仔细去看,又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