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母亲更是过来的人了,母亲也更有经验了,母亲一定也少不了会把一些经验之谈告诉给自己的儿媳妇的。但是母亲是母亲,她周枫烨是她枫烨啊。
而她前一阵通过各种渠道也没少向张燕询问过,嘱咐过和关心过,但前一阵是前一阵,今儿晚是今儿晚啊。况且有些话并不是只说了一遍就会奏效的,还必须得多说几遍才是呢。
正跟周枫烨聊着呢,周枫烨忽然就上来了一阵子的恶心,似乎就要呕吐出来了。但这是在网吧,不是在自已家里一旦给人家吐得哪都是,那不是婧等着挨熏么?
于是,她便竭力控制起自己来,控制到最后,这才没有最后呕吐出来。
周枫炜听出了端倪,赶忙关心的问道:“姐,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的。”周枫烨掩饰的回道。
“没怎么的,这是怎么的了?”周枫炜关怀备至,细致入微。
周枫烨就又找个借口回道:“是晚饭吃的不对胃口。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刚刚说到这里,她竟又上来了一阵比刚才更加强烈的恶心,这回她索性就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才又避免了一次往外的呕吐。
她知道这都是跟弟弟讲妊娠反应讲的,为了防止再一次引发了恶心,她不想再碰这个敏感的话题了。于是,她马上就换了另外的一个话题,同样也是她最为关心的话题:“黑三叔现在怎么样了?”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周枫炜抑制不住兴奋的回道:“姐,黑三叔现在行了,是非同一般的行了呢。”
“他怎么行了?”周枫烨猜测道。“是他那个跑了的媳妇良心发现了,又跑回来了么?”
“那怎么可能呢?”周枫炜看透的不屑的道。“除非有一天那个女的需要黑三叔腾房子了,她才能回来呢,否则是不会回来的。”
“那黑三叔又怎么行了?”周枫烨愈加不解了。难免继续追问。
“是他正准备去日本呢!”周枫炜又兴奋了起来。“他的白内障现在不是只有日本才能根治么?所以,必须得去日本啊。”
“什么?他是要去日本看眼睛了?!”周枫烨始料不及,连珠炮般的问出了许多的问题:“这怎么可能?他的路费和医药费从哪来的啊?他一个人去么?他什么时候走啊?”
“是这样的——川庆这边不是有个知青联谊会么?黑三也是这个会里的会员。而且还是个骨干呢——不过,他并没有把他的不幸告诉给谁。他一直想瞒着来的。但是,他好长时间不跟联谊会的人联系了,人家联谊会的人就主动的来跟他联系了。于是,就知道了他的不幸。”
周枫炜解释性的详述起周枫烨所关心的事情的缘由始末来。
“一传十,十传百,于是,会员们就都纷纷开始捐款了,连上海和北京那边的也捐了呢。咱家也捐了不少。一共凑齐了十多万,他去两次日本看病也足够了。”
“是么?真好啊,太好了啊!”周枫烨高兴、激动和感动得两只凤眼都潮湿了。“这些老知青们,真是够意思啊。”
忽然意识到,这样一来,她想报恩于黑三叔的计划就算落空了,同时,如果她去了日本后还可以衍生出的其它的好处,也都跟着消失了,为此,她不免又感到了一丝丝的失落和遗憾。
“我也想给他捐些钱。多捐些。”周枫烨忽然非常坦荡而大方的亮出了自己的打算。
“姐,你千万别捐了。”周枫炜赶忙阻止道。
“为什么不让我捐?”周枫烨很是困惑。
“因为咱家已经捐了,这其中就包括了你。”周枫炜指出要害的道。“如果你再另外捐,那不就显得你跟咱家生份了么?而且你还要多捐些,你这一多捐,不把咱爸咱妈给比下去了么?这样就更不好了。姐,你说是不?”
“可是,黑三叔救过我的的命啊。”周枫烨于心不甘的道。“他现在急需用钱,我怎么能、怎么能象没事似的作壁上观呢?那也不是我周枫烨应该做的事啊。”
“嗐,姐,要是没凑够也行。可我不是说钱已经足够了么。去两次日本都足够了。再说了,大恩不言报么。只要你有了份报恩的心情就也行了。”
周枫炜劝得苦口婆心。
“不然,你怎么报答也报答不完的。除非你把自己的命再搭在他身上。可是这跟没救你的命又有啥区别?是不是这个理儿?”
周枫烨想了一想,无可奈何的声音低低的说道:“看来,也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对,就等以后再找机会吧。”周枫炜赞同道。
周枫烨却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来:“对了,黑三叔是准备带个翻译去呢?还是到那以后再找个翻译呢?”
“有个老知青的儿子就学的是日语专业,”周枫炜继续说道。“主动要求要跟着黑三一起去,义务性的提供翻译服务。”
“哦,好哇,好哇。”周枫烨又是个始料不及,同时也非常非常的高兴起来。
周枫烨无法再静下心来去学她的什么日语了,她把她跟周枫炜的对话都复制了下来,然后在QQ上发给了田野。
功夫不大,田野就回复过来一长串的表情:有兴奋、大笑、跳舞、轻松以及乐翻了等等,充分坦露了他此时此刻纠结尽扫、云开日出的真实的心情。
周枫烨也着实为他的高兴而高兴。但是,她却没有把她的这种心情通过语言信息或是表情图示表达过去。因为她为此有着遗憾的失落呢。
再说了,她已经知道他的心情好转了,这就足够了。眼下,她还要抓紧一切时间继续深入的学她的日语呢。想再说几句什么,就等回到家后再说吧。
到时候她就跟田野一起再把她有关黑三叔要去日本的事,再好好的热议一番,她要听听田野都是怎么说的……
而眼下,她应该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以进入学习的状态啊。可是,由于兴奋、激动,还有失落和遗憾等等情绪,已经在她的心里搅成了难解难分的一团,而且还有继续膨胀起来的势头,这让她怎么的努力也平静不下来。她很是着急。
正在这当儿,忽然不知从哪里起了一阵沙沙沙的声响。起初声音并不太大,她没有太在意,但不久就声音就大了起来,她开始起了疑惑:这是什么东西的声响呢?这是……
想着,不由就循着声源移目那边的窗棂上去了。盯看了好一会儿,就隐约看到了窗玻璃的背面不住的被迸溅上水珠的影子。她恍然大悟了。
哦,原来是……她一时,就仿佛被冷雨淋着了一般,头脑迅速的就冷静了下来,心情自然也就跟着平静下来了。然而,紧接着,她就又对自身的安全问题开始担心了。
她想,这一下雨,外面的气温肯定会大幅下降,她如果在回去的路上挨了雨淋,就有可能着凉感冒的,感冒了之后呢,就得服药就得打针,可这不影响了她的保胎和养胎么?
还有就是这一下雨,外面的路面上就会变得湿漉漉的,坑洼之处还会出现积水现象,如果鞋底的质地与那水湿的路面不和,那么行走时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会滑倒摔跤的。
她不是曾经在桥北的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跑在湿漉漉的路上,结果就滑倒了,还把脚脖子给崴了么?
想到这里,她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后脊梁上都沁出了一层的冷汗。不能让恶梦重演,不能让恶梦重演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