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艾跑出房门时,刚好窗外划过一片闪电,瞬间照亮了灰蒙蒙的天空。他们来时还是多云天气,偶尔能看到太阳露出不太热的小脑袋,这会儿就要下雨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巨雷,好像云层之上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
顾佳艾一边跑一边呼唤敬老院里的护工,闪电隔几分钟就闪一次,映照着顾佳艾在走廊上奔跑的身影。
很快大雨倾盆,顾佳艾的心也和这天气一样,无法安定。
乔楚老人的情况不太好,需要紧急送医抢救。若谷和院里的护工将老人推上敬老院自有的救护车,送往了最近的医院。顾佳艾和九饼也一路跟着,在车上帮不上什么忙,就拉着乔楚的手不停地和他说话。
乔楚意识模糊,嘴唇嗡动。但他并不是无意识的咂嘴,他的喉咙间,隐隐的还有声音发出。
顾佳艾贴着耳朵去听,似乎听到他在说小游,江小游,你不要走。
心中燃起一股八卦之火,这该不会是乔大爷的旧情人吧?不过现在可不是八卦的时候,顾佳艾紧紧握着乔楚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要找江小游?大爷你挺住了,我去帮你找!”
乔楚闭着眼睛,能透过眼皮看到他晃动的眼珠,手上,乔楚也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把顾佳艾的手握得更紧了。
冒着大雨来到医院,老人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若谷拍拍顾佳艾的肩膀,“不用担心,老爷子肯定会挺过去的。”
顾佳艾抿着唇点头,“嗯!我也相信他肯定能挺过去。乔大爷似乎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对了,我要先回去,若谷大哥要在这等吗?”
“等等吧,等确定了老爷子没事了我再走。”若谷想了想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有消息记得告诉我一声。”顾佳艾说。
若谷点头答应。
外面还在下雨,顾佳艾拉着九饼在门外张望了一会儿,不少人都堵在门口,想走又没有伞。他们没骑机车过来,只好打车回去了。
“九饼!”顾佳艾伸手指着医院门外刚停下的一辆出租车,“我喊一二三,咱俩直接冲出去冲进车里,要快!一!”
“啊?”九饼还没反应过来,顾佳艾就已经数到三了,抱着头就冲了出去。九饼急忙跟上,大雨像是小石头一样打在身上,很快就把他们上身打透了。
出租车上原本的乘客刚下来,车门还没关,旁边撑着伞的行人刚准备过来上车,却被顾佳艾抢先了一步,飞一样钻了进去。腾出空位,九饼也随后钻了进来,车窗外的打伞路人气得直想骂人。
顾佳艾摇下车窗探出头,“不好意思哈,我有点事比较急,你要是顺路的话我们拼个车也行,我要去老兵敬老院。”
“谁要跟你们拼车啊!没素质!”撑伞女人白了顾佳艾一眼,转身就愤愤的走了。
顾佳艾撅了噘嘴,“顺路就一起走呗。”摇上车窗,对司机说,“师傅,老兵敬老院,麻烦尽快。”
挂挡给油,司机师傅点了点顾佳艾,“小姑娘以后还是不要抢车比较好,自己危险不说,这大雨天的,谁也不愿意在雨中多等。这次看你们也没带伞,我就不撵你们下车了。”
顾佳艾抱歉地笑了笑,“谢谢你师傅,我性子比较急,下回肯定注意。”
回到敬老院,顾佳艾迫不及待地找到负责照顾乔楚老人的护工,问他知不知道名叫江小游的人。在敬老院的名单中并没有这个人,护工仔细回想,印象中也没听乔楚提起过。
“他有没有照片或者日记什么的?”顾佳艾突然想到。
“日记好像有,我记得以前看到他拿出来写过。”护工回忆道。
两人在乔楚为数不多的行李中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掀开枕头,发现了五个泛黄的笔记本。由新到旧,能清晰的看出岁月的痕迹,最旧的一本,和顾家的家史差不多,一不小心就容易碎成纸屑。
顾佳艾小心地拿出最新的一本翻开,映入眼中的第一页写着,“江小游离开的第127583天,战争终于结束了。”
顾佳艾心中感叹一句卧槽,迅速扣上了日记。想想又觉得自己可能是花眼了,翻开又数了一遍,六位数,十二万七千天,三百多年?
这老爷子是老妖怪吗?
“怎么了?”护工见她脸色不太对劲,走过来问,顾佳艾急忙合上日记,摇了摇头,“没没没事。这些……这五本日记我能拿回去看看吗?”
护工皱着眉头,“不好吧,这些都是乔大爷的私人物品。”
“我想帮他找人啊。”顾佳艾立刻找了个借口,“日记里面确实有江小游这个名字,也许能通过日记找到这个人,也能了了大爷的一桩心事,事后我就还回来。”
护工想了想,“那好吧,你们别弄坏了,免得乔大爷回来怨我们。”
“不会不会。”顾佳艾答应着,找了个干净的口袋把日记装进去,就拉着九饼离开了。
“你拿的那个是什么啊?”九饼看着十分好奇,这个东西,和顾佳才给他看过的东西很像。
“记事本啊,用来记录东西的。”顾佳艾不明所以的回答。
“那,我们雪狼族的事是不是上面也有?你二哥说过可能会有的。”九饼露出期待的小眼神。
“这里面没有,你们雪狼族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得在很久远很久远的本子上才有可能记载。”顾佳艾说。
九饼的眼神立刻变得像看到了烤鸡一样激动,“那你也帮我找找那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本子呗。”
“这个回去再说,我二哥一直帮你找着呢,找到了肯定告诉你。”顾佳艾信誓旦旦。
顾佳艾执意要骑机车回去,护工只好借了他们两件雨衣挡雨。外面下着大雨,挡风板上沾了水珠,根本什么都看不清,顾佳艾只好放慢速度,骑自行车一般回到了家。
新车没爽到,还被雨淋湿了,顾佳艾心中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好好的天,天气预报都说没有雨,怎么忽然就下起大暴雨了?
洗了个澡,换好了干净衣服,九饼已经去享受他的烤鸡了,顾佳艾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噘着嘴跑到顾佳才的房间,烦闷的叫了一声二哥,顾佳才头也不抬,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家史,嗯了一声。
“你说为什么要下雨啊,还偏偏今天下。”顾佳艾坐到二哥床上,悬着两条腿荡来荡去。
“下雨而已,不是很正常吗。”顾佳才随口回答。
然而两天之后,他也觉得这雨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