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万山也一直盯着段林倒下这第一杯酒,但是他性子比姬荣业急一些,观察力却比他好,一看到旁边的姬荣业也跃跃欲试,立刻就急了,未等段林把这杯酒彻底倒满,直接伸出手,把那杯酒枪了过来,瞧了姬荣业一眼,眼中都是酒友相争的洋洋得意。
定起神来,期待满满的看着这杯酒,一口就全都倒入了口中,哪里还管什么喝红酒的礼仪,还在闻一闻,嗅一嗅,这红酒的吸引力已不容他再继续犹豫下去了。
果然,这红酒饮下腹中,萧万山整个人就呆住了,定在哪里,一动不动,眼中片刻惊涛骇浪,震撼万分,转眼不过一息,又变得柔情款款,深情无比,温柔得好像看到了初恋的情人。
他已是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人。
头发驳白,脸上的皱纹已生出不少,但是此刻,他喝下了这红酒之后,连是一股独属于红酒的香醇留在喉中甚久,还有绵绵不绝的余韵如丝帛,如纤柔细手,抚摸上他年老的身躯,不断的涌上来,一潮又一潮。
然后他就真的看到了青春。
萧万山少年得意,长得剑眉星目,身体足有一米八高,健硕英挺。从不缺过女孩子喜欢,本身也足够努力,于是平步青云,一生经过各种大风大浪,大部分都为他平稳渡过,然后反而转化成更进一步的机会。
多年后皱纹渐生,鬓生华发的时候,转眼回头一看,却还是不免觉得有不少的遗憾,不管再优秀的人,总是不会彻底的顺心顺水的。
此时一喝段林施过点水术的红酒,这些往事都不由得他不想,一下齐涌上心头,萧万山重新感受到了那时激扬青春的感觉。
以至于不能控制自己的露出极震撼的表情,乃至于全身都兴奋得微微颤抖起来。
这时候段林的第二杯酒也倒完了,姬荣业深吸一口气,也接了过来,向着段林露出了一向从未有过的和善微笑,然后他这时候失去了第一杯的首尝机会之后,反而不那么急了。
按照多看品酒的精细节奏,姬荣业缓缓饮下了这杯泛着玫红色宝光的晶莹液体。然后下一刻,这片刻的镇定也被这酒带为的冲击所重新打破,脸上的震惊和萧万山相比只会更加丰富。
然后随着段林再倒几杯,把自己所认识的人在附近的都送上一小杯,最后一杯给自己之后,那矿泉水瓶之中已尽告无了。
段林喝下这一杯自己酿的酒,舒服的闭起了眼,再睁开眼,所有人又都望向了他,眼中带着的已没有半分怀疑,只有好奇和渴望。
萧万山沉吟了半天,才提起勇气,却问道:“额,不知道段先生所带来的这红酒还有没有?”说完双手对着摩擦了几下,老脸上微微红亮,对这个问题也有些不好意思。
段林随意的倒了倒那矿泉水瓶,那矿泉水瓶中的最后一滴红酒便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整个瓶子已空了。“可惜我只带来了这一瓶,其余的话还要等我静林公司正式推出这项产品之后才有大量生产。”
萧万山等人顿时都看着那滴掉出来的红酒,感到十分痛心,心中痛骂段林实在是太败家了,唉哟,这酒怎么就这么浪费了?要不是实在太丢脸,萧万山和姬荣业两人都想伸出手却接这滴最后的红酒了。
再一听到段林说要喝到后面的,还要等到他们正式投产,萧万山更心痛,得,没有酒喝我要死了!
谁知道它从研究出来就能用机器投产需要多久,萧万山舔舔唇上还剩余的味道,虽然才过去不久,却已开始怀念了。
因为它,实在是有一种令人怀念的味道。萧万山感叹道。
然后萧万山连叹可惜可惜。
绕露露和姬小北两人喝了之后也很喜欢,此时相顾一眼,都十分激动。
段林将手中的矿泉水瓶随意一扔,那矿泉水瓶就十分准确地落入了垃圾桶里,动作流畅,举止轻松闲逸,又让萧万山多瞧了段林一眼。
段林说道:“不知道这样的酒足不足够称得上比落千崖好上十倍?足不足够让龙牧先生向我道个歉,并收回对林大师的那种愚蠢的评价?”
姬荣业和萧万山这一次抢酒倒有些惺惺相惜,这时默契的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不该出口承认段林说的这个赌注,在他们心中,段林用这丑陋,廉价的矿泉水瓶随意装来的红酒真的就是比龙氏酒业用青花白壶装起来的落千崖好上十倍。
但是真的要直接打龙牧的脸?一时间萧万山和姬荣业还有一些犹豫。
两人都有顾虑,萧万山是因为很上头的存在,吩咐下来这个科技展览会只能由龙家负责,要是闹僵了,他不好和他们合力工作了。
姬荣业却还有因为这件事主动讨好龙家,和他们合作。
萧万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有这样的习惯。
然后他就是一怔,脸现疑惑的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从鼻子周边摸向了整个脸,咦出一声,又连咦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弄得一头雾水。
你不想直接承认就算了,还一直摸自己的脸干什么,难道脸上还长得花……啊,所有人看向萧万山,不禁也感到有些奇怪,但是哪里奇怪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直到萧万山咳嗽一声,很尴尬的向旁边的姬荣业问道:“姬老弟,你看看我的脸上是不是好像平滑了一点。”
姬荣业早就注意着他在摸自己的脸,早就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奇怪在哪里,却以说不上来,毕竟脸型轮廓一点没变,气质也殊无变化。
但是当他一问出自己的脸是不是光滑了一点,在场上所有注意到这点异样的人立刻脸色大变,都反应了过来。
卧槽!怎么才过一会,这个满脸上都是年轮碾过的痕迹,连鬓角都已发白,头上仔细看白发到处都是,拨不胜拨的人一下,现在脸上好像光滑了不少,鬓角恢复了一丝黑色,而头上斑驳的白发已全都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