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什么？”此时一道轻柔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陆修远愕然抬头，却看见沈暮云正扑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或许是因为刚醒的缘故，她的眼神看起来愣愣的，有些乖巧得过分了。
“你……你醒了？”他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暮云：？？？他这个问题问得好废啊，她没醒，她还睡着呢，所以是她的灵魂在跟他说话？
陆修远也意识到自己问得有点傻，于是“嗤”地一声笑了起来，“那个……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要去找医生吗？”
沈暮云摇了摇头：“有点渴了，你给我倒点水吧。”
“哦，哦，好。”
他给她倒好水，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他的动作极其轻，好像只要稍微用力一点，她就会碎掉一般。
“你为什么还没去包扎伤口？”沈暮云喝了水看着他问。
“我……我一点小伤没必要。”他敷衍着答，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奇怪：“不对呀，我换了衣服，你怎么知道我没包扎？”
“我刚刚听到你和乔东的对话了。”沈暮云答。
“你那个时候就已经醒了？”陆修远惊愕地问。
“我早就醒了，只是眼睛睁不开，直到你压着我的手我觉得不舒服，就是莫名其妙清醒过来了。”
“额……”他有些尴尬，“这么说起来你都……”
“我都听到了。”
她回答得很简短，他的脸却“唰”地一下红了，卧槽，丢脸丢大了，他恨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觉得你没必要跟我道歉，毕竟他是个疯子，疯子要做错什么事情是不受控制，这跟你没有多大关系。”
然而沈暮云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尴尬，还一本正经地分析道：“而且为了一个疯子的过激行为做出以死谢罪这种事，更是不可取的。”
陆修远：……
她居然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理解为以死，谢罪？
“而且就算要死，通过不处理伤口感染而死这种做法更加不可取，第一致死率太低，第二就算死了，死前的过程也不会太轻松。
我研究过很多种自杀方式，发现其实自杀前人都是很痛苦的，就比如很常见的吃安眠药……”
“行，行，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你醒过来了我也不想死了，我只想活得越久越好，我可怕死了，真的。”陆修远见她越说越离谱了，马上打断了她。
“那你还不去处理伤口？”
沈暮云看着他，虽然轻飘飘一句话，却莫名让他生出巨大的压力。
“我去，我现在就去，马上去。”他一个拒绝的字都不敢说，赶紧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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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沈蔓站在办公室的门外忐忑不安，“爸，我现在真的要进去吗？”沈蔓看向古雄问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古雄道。
“可……可是……那些都是陪着沈岐山一起大江山的元老，在公司的作用举足轻重，我怕……”
“你怕什么？你是沈岐山的女儿，沈暮云现在下落不明，你理所应当应该挑起大梁，那些老疙瘩他们又有什么好说的？”古雄为她打着气。
见沈蔓还站在原地，他推了她一把：“快去吧，别愣着了，成大事的人这么犹犹豫豫可不行。”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屋的股东纷纷抬起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蔓蔓，你终于来了。”
“沈总现在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看他？”
这些股东都是沈岐山的老下属，是从小看着沈蔓长大的，所以一见着她就急不可耐地关切道。
沈蔓走到会议桌前，长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爸爸现在的情况不好，医生说暂时还不能见人，所……所以他交代我先暂管公司的事情，以后请……请各位伯父多多关照。”
“这么严重吗？”
“怎么会这么突然。”股东之间忽然一阵骚动起来。
“可是我两天前给沈总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啊，也没说生病的事情，怎么一下就这么严重了？”此时有一个股东问道。
“是平时太过劳累导致的心脏出了问题，是突发疾病，所以才会这样。”这些台词都是古雄之前给她教好了的。
“是这样啊……”
“那我们可以跟沈总通电话吗？之前很多业务上的事情我们还不是很清楚，需要跟他请教一下。”那个股东又问道。
“爸爸现在很虚弱，医生说最好不要打扰他休息，有什么事情李伯父跟我说也是一样。”
“是吗？”那个股东的眼睛微眯了眯，看着沈蔓的眼神越发狐疑了。
“蔓蔓，当叔叔的说话直白，但是有些话也不得不说，沈总这个病来得实在太蹊跷了，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你什么都不肯说，甚至我这个多年的老朋友想探望探望都不行。
而且据我所知，沈总的女儿应该不止你一个吧？为什么现在只有你站出来说话，大小姐呢？”
这个股东姓李，是和沈岐山一起白手起家，说是沈岐山最信任的人也不为过，所以沈岐山曾经也跟他说过一些家里的事。
他记得前些天沈岐山跟他打高尔夫的时候才说起，没想到养育沈蔓这么多年没看出来她是一个心思如此多的孩子，让他伤透了心，说来说去还是亲生女儿好，他打算给沈蔓一些房产和钱，把公司过户到沈暮云的名下。
然而，沈岐山说完这些话没几天就忽然病倒了，这事实在可疑。
沈蔓心中“咯噔”一下，她双腿微微都在颤抖，可自然强撑着，拿出她最擅长的杀手锏，撇着嘴巴，泪眼汪汪地道：“难道李伯父在怀疑蔓蔓吗？”
这个样子任谁有火也发不出来，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了解清楚罢了。”
“爸爸现在病重我心里也着急，姐姐人在外地参加比赛根本联系不上，公司不能没有做主的人，所以爸爸才让我临时顶上，没想到会引起各位的怀疑，倒像是我多惦记着公司的财产一样。”
沈蔓倒打一耙，把自己塑造成原本不想来，但是被逼无奈，一心为公司着想，却反被怀疑的形象。
“如果众位不相信，我在这里向众位保证，只要姐姐一回来，我马上就把位置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