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云雾深处若隐若现的逐日峰,我的灵能之瞳似乎能隐约感受到一股悬浮在山顶强大灵力。莫非,这就是那感天动地的天晶石所迸发出的无穷无尽的灵气。
感受到那充满无尽可能性,孕育着无穷生命力的灵力,我的脑瓜子不禁猛地突发奇想:难道说,凡间记载的那颗化生石猴的奇石,本尊的真实身份,就是灵气足以补天的天晶神石!
如果真是这样,神话和现实的界限,将要空前地变得模糊了。
还没来得及把我这脑洞大开的猜想跟身旁的木薇薇说起,队伍已经跟着白毛火鼠的足迹来到了一片混杂着焦土的炎热沙海。
前一秒才刚适应了之前花团锦簇的草海带来的丰美富饶,眼下却一头咋进了这片鸟不拉屎的无人区,我忍不住对着一望无际的荒芜,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闻到空气里弥漫的焦烤气息,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期待能找到造成这一片荒凉的罪魁祸首。
放眼一望,果然轻松顺着炎烈的气息找到了熊熊燃烧的火源,只是,这玩意儿,可并不是一个人或者物品这么简单。
横在眼前的,竟是一大片高数百丈的银白色火树,全部围绕着燃烧得轰轰烈烈的明火,好比一座座烈焰环身的山岭一般,生生把留下脚印的火鼠和我们,无情地分隔开来。
走到近前,我愈发感觉火墙上辐射过来的热力烤得我近乎虚脱。一口气吃光了腰间挂着的葫芦汁,我才稍稍感觉缓解了一些焦渴的感觉。
缓和过来后,我连忙祭起望气,跟着众位当家一起,打量起眼前这只顾着尽情燃烧光热,本身却毫无损耗的“火树银花”来。
只见这些银白色的树杈,枝桠间的空档倒也留得足够大,完全能让一个强壮的成人猫腰通过,问题是,火树周身环绕的炙热明火,却一直在用直达我们魂魄的热力,提醒着我们:珍爱生命,切勿冒进!
“洪当家的,这火焰好生奇怪。你怎么看?能通过吗?”华颖任人唯贤,眼看把脚下黄沙都尽数烤成黑土的大火一点熄灭的意思都没有,急忙叫过火家当家洪离,问起他的意见来。
我看到洪当家师徒走上前去,暗暗用心眼一感知,马上看出他两人身上澎湃的火属性灵气来,不由得窃喜,心说:火对火,应该不相为难吧!看来,搬山道人宗家之首,应该有把握带我们突破火墙来。
众人的想法估计和我大同小异,特别是几个老外,见了这阵势,都把一双双瞪大的眼睛,盯紧了取回一小丝不灭之火的洪当家。
“华总,恕我直言,这火乃是天火,本不是凡间之物,仍由其自燃不管,能够一直烧到命魂,连我们这样本命属火的人,进去了都耐受不住,更何况是各位了。”
我就说,大佬出手就是稳,肯定是有万全之策的嘛——什么!你说没办法!听清洪当家的话,又用眼睛确认了一番摊开手的他,我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那这么办?我们都到了这里,结果你却告诉我们没办法?难道是要大家原路返回么!
“别急啊——”洪当家看到众人犯疑,却并不着急,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只说我没有办法,但并不代表我们宗家各位同僚无计可施,是吧,土家少爷?”
眼看洪离死皮赖脸地把皮球一脚踢给了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性情气质却着实老成得许多的土少中,我忍不住跟没见过世面的黑豹一起,头脑简单地直接把目光对准了他。
“唔,既然当家的问到我,我就说说自己的见解吧。”土少中想了想,并没有推辞,但话语中也为自己留足了余地,毕竟,眼前火焰山一般的“火树银花”,连宗家老大都觉棘手,稳重如他,自然不敢妄自打下包票。
原来,土少中的思路,跟我之前宗门测试时突破墨虎风阵壁时的主意如出一辙,准备从地下挖洞,剑走偏锋地绕过地表无从下手的“火树银花”。
可以,那就试试吧。
喂!为什么你们都看着我呢?我去!差点忘了,我TM在队伍里根本就不被当作一个“道人”,正式注册的职位,是跟黑豹那厮一起的苦力——工兵啊!
哭诉无用。
老老实实地跟雄鹰、白熊、猎豹大汗淋漓地舞动着工兵铲,在其他人美其名曰“保存体力”的策略性围观下,我们全力挖了约摸有大半个钟头,终于挖到了地下两米的地方。
又挖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随着土洞逼近火墙往地下的垂直延长线,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了手上的铁锹变得越来越烫手,一种不详的预感也慢慢在心头笼罩起来。
“野猫!老虎!”雄鹰自然也感受到了不妥,马上招呼我们停下手来,扭头对身后的两名队友吆喝示意他们上前。
只见应声过来的两名特工手上都各自拿着一台类似于测温仪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往洞穴靠里的地方上贴墙搜索着。
看到他们的举动,我一拍脑门,顿时恍然大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精英特工,自然明白,在可能受到磁场干扰的地方,精密的电子仪器使不上力气,但老式的热敏探测仪却是可以正常运作的。
“Hey,Boss,this thing get a very huge root!”
(老大,这东西的根非常深!)
野猫和老虎各自使用探测仪探查了一番,不约而同地给出了同样的结论。
看样子,这具庞大的“火树银花”,并没有给我们从地底下绕过去的机会啊。
怎么办,从地洞里出来时,我正好看到一头体态臃肿的白毛火鼠正好从火墙里探出了半个身子,准备出圈子找吃的。
只是它看到我们之后,还没来得及把头缩回火墙,就已经被眼疾手快的木薇薇操纵了一发惊雷闪电,“滋啦”一声,迎头打得昏死了过去。
看到这个头跟成年骆驼一般的大家伙就这样好好躺在火墙边上却一点也没有被炽热的烈焰吞噬,我马上灵光一闪,计上心头——之前华颖不是射杀了一头白毛火鼠吗?她亲手剥下来的火鼠皮这不还裹在我背包底下呢!
想到这里,我连忙把背上的装备放了下来,抽出了登山包底部的火鼠皮。
展开一看,华颖的手法精巧细腻,完整地剥皮之余,一点也没有造成破损,使得一大张鼠皮完全能轻松罩住一个体形壮硕如特工雄鹰一般的大汉。
更何况是体态比他小一号的我了。
心意已决,我深深吸了一口大气,连忙把光滑的皮子一整个地顶在头上,包裹住全身,一步步往火墙处小心地走了过去。
果然,即便是离光芒万丈的火树银花越来越近,我也不再感觉被热浪烫得张不开眼了。
“看我的!”
旁观的众人看到我的举动,心中自然明白了几分,都一齐屏住呼吸,看着我稳健地迈入因为高温而完全变得如同白炽一般的火树丛中,把那匹被闷雷炸晕的倒霉大鼠给拖了出来。
安全着陆。
待我顶着火浪把这头体形肥大的白毛火鼠拖到众人跟前,脱掉身上的鼠皮时,这才发现,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所幸,摸摸全身上下,我发现手手脚脚,前胸后背都还完好,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被三味真火烧坏的痕迹。
“干得漂亮!”
华颖见我立功,媚眼一扬,毫不吝啬地给我点了一个满满的赞,随即也按捺不住惊奇,忍不住把我脱下来的火鼠皮衣给抓到了手里,轻轻抚摸着,感受起滑腻皮毛的妙处来。
“没想到,这火鼠,剥下来的毛皮也能抵挡真火呢!”
我靠!原来你不知道啊!那你之前还装作不经意地把剥下来的火鼠皮交给我做什么啊!这难道是把我当小白鼠,怂恿我以身试“火”的节奏吗?
听到华颖自言自语地吐出一句,我不由得后怕地擦了擦脸上猛然渗出来的冷汗。
想想之前她毫无违和感的布局,到一步步埋线让我接过火鼠皮,甚至设计好木薇薇的站位,让反应神经出众的她刚好击晕火鼠……一系列的谋划,华颖这女人,真是不简单啊。
在我感概的时间里,没等这可怜的巨鼠苏醒过来,轻摇水墨纸扇的雷大同已经走出列来,把宝扇一收,一点,一划,一掳,已经操纵了从扇子尖端伸出的一把类似光剑的炫丽电刀,精细手术一般地,飞快地把这匹倒霉的火鼠割喉剥皮,让它在昏迷中轮回转生去了。
不说别的,雷大同这一手“空手造光剑”的手艺,看在我这个老牌“星战迷”眼里,简直是帅到没朋友啊!
好想学。
“大家小心!恶心的家伙要来了!”我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雷大同收回光剑的动作出神,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的金四娘已经提醒大家,地底焦土里埋葬着的,为数众多的尸怪,此时已经被地面上大鼠的血肉吸引得蠢蠢欲动了。
阵阵此起彼伏的“哗啦”声中,我们都已看得清清楚楚:接二连三破土而出的,自然是那一具具冤死在这昆仑神山下的干丑怪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