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汴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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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汴京城,初雪来的格外早,往年这个时候刚是枫叶满枝秋游忙,而现在已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若问天下九州,何处堪为人间锦绣地,温柔富贵乡,那这安阳帝都汴梁城必然是毫无疑问的独占鳌头。

此城居于天下正中,每日往来客商数以千计,天下珍奇皆汇于此,只要有足够的银两,甭管是寸许大的走盘珠,还是南海的鲛人泪,在这儿都不是稀罕之物。只要在这汴京城住过,踏上城内的青石板路,就能知道何为人间天堂。

汴京人都知道这么个规矩,在这城里,只要别靠近城北的那座高墙,怎么闲逛都别有一番滋味。

此事便需从这哭墙之由来说起。

却说那城北高墙如卧龙在野,高约数丈,看着极是巍峨堂皇。整座城市被这高墙泾渭分明的分为两部分,墙内是皇家与贵族们的居所,唤为内苑,墙外是寻常百姓们的家园,名唤外城。

这面城墙乃是当朝灵帝命天下工匠齐聚帝都所筑,为筑此墙征用万千民夫,城下白骨累累,阴风惨惨,雷雨之日犹如鬼哭,此墙因而得名哭墙。

由此天下怨声载道,义军云起,汴京城守将怀恨已久,开门献城,义军入城后拥戴高祖十世孙继位,这位素有贤名的闲散王爷展示出了仁厚宽宏的一面,与民休息,由此开启了数十年的太平盛世,只是不知为何,哭墙下的寒风却更加阴冷了。

而这热热闹闹的外城,又数朱雀街最为繁华,此街尽头便是内苑,城门之处有一个数丈高的朱雀铜像,因而得名。

传言此间之地多有王公贵族便装出游,更是留下过皇子公主锦衣夜行的旖旎传说。

身为安阳王朝的晋王之子徐庆芝,襁褓中的他便已经是别人一生难忘项背的从四品明威将军,出生之时皇帝亲至晋王府,赏赐之物络绎不绝,荣光无限,五岁时入宫面圣,因言语聪慧,皇帝唤至身前,手抚其背而赞之“晋王家千里驹也”。

十四岁随其父出征塞北,一身明光铠,手执亮银枪,斩将夺旗,北蛮闻风丧胆,十五岁轻骑突进,攻破东夷王庭,俘其王族而归,群夷束手,帝国以东一战而定,君父龙颜大悦,回京之时百官出城十里相迎,君上亲临,同登御辇而归。

本该顺风顺水做小王爷的他,十六岁时却在战场上被西巫的神箭手一箭射中胸口,坠下马来,急救回营时已是嘴唇乌青,气若游丝。

皇帝闻讯大发雷霆,将宫内的御医尽数派往前线,怎奈何已经毒入骨髓。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云游道人来至营前,说了一番紫薇数术之类的话后留下一味药方和一枚道符。

一众医官犹疑不决时,晋王力排众议令人按药方煎服,庆芝饮下药汁后一口乌血喷出,终于是救了回来。

死里逃生的徐庆芝却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常常一个人沉默不语,前来道贺的人都赞叹世子殿下愈发沉稳,有乃父之风。

可只有自己知道,从鬼门关侥幸逃生后,他的身体仿佛住进了另一个灵魂,脑海中常常闪过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那些记忆之离奇,让他有时候怀疑只是一场梦境。

梦里是一个血海滔天的世界,与眼前的歌舞升平相比犹如地狱,随处可见的裸露在外的尸骨,就连战场上厮杀多年的徐庆芝也心有不忍。

他看到了一人一剑独守天渊的剑客,看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豪杰,更有须弥芥子化为一国的佛陀,尺地寸天一步万里的仙人。

在梦的最后,只见一人一剑凌空而立,周身诸天神佛宛若实质,光影纵横之下整个世界仿佛都劈开了一角,在漫天血雨之中留下一片净土,徐庆芝心生崇敬之情,正待细看那人容貌之时,胸口旧伤剧痛,将其从梦中惊醒。

而后时常彻夜无眠的徐庆芝身体也愈发虚弱,从此天下无双的少年将军只能黯然退居帝都。

一晃三年匆匆而过。

徐庆芝今日趁着初雪已停,身着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肩披大氅,腰系美玉,带足银两,独自一人大摇大摆的从朱雀门而出,四处闲游。朱雀街拐角的陈记茶楼里听说到了些新茶,是连皇宫里都没有的好玩意儿。

眼见着茶楼的招牌在风中猎猎作响,肩处忽的一沉,原来不知何时迎面走来一个身材瘦弱的孩子,低头撞上了自己,

只觉得腰间一松,竟然是个小贼,徐庆芝伸手如电,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重重用力之下,来人一声闷哼,扬起了头,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七八岁,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是难掩清秀。

“你放手”那孩子声音清脆,羞恼着想要挣开,奈何徐庆芝力大,挣扎半天也是纹丝不动,徐庆芝语带调侃“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偏要偷人东西”。说着手上略一用力想给他一个教训,怎知还没发力,突觉手上一麻,这孩子手腕一扭,不知用了什么法门,居然从自己手中挣脱了。

“我爹说了,今日正午朱雀街上有一华服公子,此人与我纠葛甚深,命数之事,玄之又玄,我拿你钱袋便是想结这一桩因果,”这孩子一幅摇头晃脑的样子让徐庆芝看着好笑。

有心探探他的底细,不禁莞尔道:“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也罢,你既未能取我钱袋,我便请你喝杯好茶,也算结了你我之因果,岂不妙哉。”

一听有东西吃,那孩子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没错没错,妙哉妙哉。”

徐庆芝瞧在眼里,指着前方不远的茶馆道:“喏,前面这铺子,是全京城最好的点心铺子,你别吵闹,我就带你去尝尝。”

一听这话,孩子满脸雀跃,抓着徐庆芝的手臂,央求道“我都好几天没吃到好东西了,快带我去吧,我一定不吵不闹。”

徐庆芝想着今日闲来无事,对这孩子的来历也是颇感好奇,带着孩子一进茶楼,掌柜的见是贵客来了,忙不迭给安排了个雅间。

徐庆芝让小二上了几盘可口点心一壶新茶,自己先倒上一杯,抿了一口,只觉唇齿留香,不愧是上等的好茶。刚拿起一块桂花糕,只见那孩子左手一块,右手一块,吃的不亦乐乎,笑道,“还不曾问过你姓名,你父母今在何处?”

“我叫曹仓舒”,满嘴都是点心含含糊糊的说,“我可不是汴京人,我出生在很远的地方,但是我记事起就在汴京了,我没有娘亲,至于我爹么,不可说,不可说。”

徐庆芝听着有趣,“你的父亲倒是有些意思,不知是否有缘一见。”

“时机未到,时机未到,有缘自会相见,你何必急这一时。”仓舒一边大嚼一边摇摇头。

正说话间,忽听着楼下一阵喧嚣,本不愿理会,却听着脚步声竟是朝着自己所在的雅间而来,徐庆芝一听脚步声便觉得此人身法极快,绝非常人,余光一扫正在狼吞虎咽的仓舒,心想:这孩子果然不简单。

门被一脚踹开,只见一魁梧大汉迎面而来,进门便吼“仓舒在哪!”身后跟着一众小二和惊慌失措的店掌柜,“徐公子,对不住啊,这人真是蛮横,我们实在没拦住,公子莫怪,公子莫怪。”

徐庆芝摆摆手,示意掌柜的不必如此,尚未答话,只见仓舒探头探脑的站起来,“三叔你怎么来啦,快过来一起吃呀。”

“你是何人,”徐庆芝料定这汉子以为是自己拐跑了仓舒,特来寻人。

见孩子无事,那人脸色一缓,“我叫白义,是这孩子的三叔,汴京城郊人士,带他出来置办日用,可谁知转眼这孩子就不知去向,我一路追寻到此,多有得罪,不知公子姓名”

徐庆芝没想到此等面相粗豪之人说话竟然文绉绉的,回道“在下徐庆芝,我见这孩子甚是投缘,便带他来吃些点心,未曾告知,是我冒昧了。”

“快跟我回家,以后再瞎跑,定要你爹打折你的腿”白义语气极凶,看着恶狠狠的瞪了仓舒一眼,实则脸上却是写满了宠溺,说着便要去拉仓舒起身,仓舒此时倒是极乖,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桌上的点心。

徐庆芝见在眼里,笑道“小二,将这些点心打包好给这孩子带走吧”

白义正欲拒绝,仓舒抢先一步“谢谢哥哥”说着便欢天喜地的又拿起了一块往嘴里塞。白义一脸无奈“那便多谢公子了。”小二打包后,二人告辞而去。

眼见二人远去,徐庆芝望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黄雀,“今日结了此桩因果,倒也有几分趣味。只是不知今日这因,他日会有怎样之果。”

天色渐晚,徐庆芝结了茶钱,起身回府。

晋王府是一众王爷府邸中离禁内最近的,纵九横七的铜钉嵌在朱漆大门上,门上的兽首铜环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宽一尺厚五寸足足八级台阶昭显着帝国诸王第一的无限荣宠。

整座晋王府前窄后宽,取得是藏风聚气的风水局。

过了

前院会客厅便是被朝堂诸公诟病已久的云梦海,凿池为鱼乐国,池周舍下,锦鳞数千头,房屋皆建于湖中,形作卍字,冬暖夏凉,遥望彼岸奇花颉若绮绣,平日晋王父子住行皆在此间,或垂钓,或泛舟,逍遥自在。

就这江山如画皆在府中的微妙隐喻,不知让多少清流名士红了眼。

云梦海之后便是王府后花园,亭台楼阁不知凡几。原先仅为赏花休憩之所,后徐庆芝回京修养,多于此间玩乐,便接连扩建了戏楼,佛堂之类,以玉风山泉为媒,林瑟瑟,水冷冷,溪风群籁动,千鸟一声鸣。

如此荣光自然引得群臣嫉妒,不少人都暗地里说徐家恩宠过重,为人臣子这般不知收敛,必有后殃。

一进王府大门,门房老陈就快步迎了上来,“世子殿下,您可回来了,王爷说了,您不回来,他吃不下饭,正在屋里等着您回来呢。”

“茶楼来了一批新茶,所以耽搁了会儿。”徐庆芝深知自己这位父亲大人的脾气,自从母亲为生自己难产而死后,父亲一直未曾续弦,只是经常冲着书房里母亲的画像怔怔的发愣,更是将全部的宠爱都给了自己。

这么些年军营府上两头奔波,原本英武逼人,纵横沙场的晋王,不知何时鬓角也微微有些泛白。

徐庆芝将身上大氅脱下递给老陈,过木桥而至湖心岛上,眼见平时里用膳的邀月阁门前诸多丫鬟候着,便知老陈此言非虚。

邀月阁名取自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之古意。屋内摆设极为干净利落,无甚多余家什,只见正对大门的主座上,一位魁梧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阔面重颐,眉宇间一股凛然的英雄气,令人不敢直视。此人便是威震天下的晋王徐汾阳,帝国八柱国之首,一生戎马,武功赫赫,其凶名可令四夷小儿止啼,近些年以身体不适为由从边疆回京,干脆利落的交出了旁人艳羡无比的虎符,名为养病,实为放心不下徐庆芝的旧伤。

见他进屋,徐汾阳脸上才有了表情,笑道“今日外出可有见闻?”

一旁的老陈递上早已经备好的碗筷“今儿天气冷,王爷特意给安排了火锅。”

眼见桌上是一银制火锅,锅内带炉,用于烧炭,火锅的闭火盖上雕有镂空的卍字纹路,锅体满布金银,做工极为精细,锅内的水气裹挟着馥郁的香味儿在屋内盘旋。

“什么锅子?我老远就闻着香味儿了,”徐庆芝酷爱火锅,此时已是馋虫大动。老陈一边笑道“燕窝肥鸡挂炉鸭子热锅,”一边把调好的蘸料放在桌上。

徐庆芝接过老陈递来的碗筷,道:“我遇见一有意思的小娃娃,年纪不大,功法古怪的紧,居然能从我手里挣脱。”

徐汾阳笑道:“莫不是你近些年功力降的厉害,连个小娃娃也敌不过了么。”

“自鬼门关前走了一道,我算是看得明白。”徐庆芝将一筷子肥鸡蘸上碗中油料,“做个寄情山水的闲散王爷,可比杀人无算的马上将军来的逍遥自在,江南水乡的温婉姑娘自然是胜过塞北边关的黄沙漫天。”

吃的半饱,徐庆芝似是想起了什么,“过些日子我想去趟青云山,眼看着和那道士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总得去看看人家才是。”

“那道人当年救你一命,别无他求,只说三年后仲冬时节有缘再见。”徐汾阳点点头“那为父过阵子得了空,咱们便一同上山去。”

父子二人正说着话,却见老陈快步跑进屋道“晋王,世子,门外来了一个古怪的汉子,功夫极高,护卫们斗不过他,这人正往里头硬闯呢。”

徐庆芝笑道,“这倒有趣,看来你这没了虎符的晋王算是龙困浅滩了,什么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

徐汾阳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便用雷霆手段让他们瞧瞧老子的威名。”说完接过老陈递来的大氅,走出屋门回头道,“为父去去便回,你安心坐着便是。”

“那汉子功夫厉害的很,像是会些个法术,刚只见他凭空弄了条火龙出来,就把护卫们都放倒了。”老陈快步跟着徐汾阳,脸上隐隐有些担忧。

徐汾阳看着好笑“你跟了我这些年,老子斩了多少元婴修士,外人不知,你还能不清楚么,那些个三脚猫的法术,都是看着唬人,实则不堪一击。”

“王爷神威盖世,我是自然清楚的。”老陈笑道。“只是这人功夫和以往那些修士都有些不同,看着眼生。”

徐汾阳点点头,“如此这般,我倒要好好讨教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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