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计仓山约谈完毕,张乔马上叫上穆江、市府办主任老卫、朱小明、刘之俊等人,要把数十件方便面和矿泉水送到了中学礼堂。老卫提出异议,说群众现在的情绪正处于激动和甚至失控状态,他们正对张市长你充满仇恨呢,你主动送上门去,恐怕有危险。
张乔淡然的地笑笑,说:“正因为他们现在对我意见最大,我更应该主动到他们中间去寻求沟通,问题才会更有利于解决。”
老卫还是不甚放心,张乔再给他讲了他的计策,老卫连连称是,马上亲自给朱小明和刘之俊发出了通知。
礼堂虽大,但秩序混乱而嘈杂,大部分人席地而坐,少部分人站的站躺的躺,也有哭泣的骂娘的,活脱脱一个难民临时收容所的境况。
见市长大人驾到,人们一下子蜂拥而来,齐刷刷跪倒在张乔等政府要员们面前。他们不是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来感激市长大人送温暖之行动,他们是在向市长大人讨说法,有几位特别激动的老者,紧紧搂住张乔的腿说,如果市长大人不把他们也送监狱里关起来或者弄死,就休息离开这里。
张乔的随从们、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和居委会工作人员一起动手帮张乔解围,群众见状齐声高呼:“市长打人了市长打人了!”礼堂外面的围观群众听到呼叫,也跟着吆喝着涌进礼堂。
张乔始终面带和善、宽容的微笑,他令所有解围者住手,自己蹲下身子,亲切地请老人们起来,劝他们有话心平气和地好好说,他保证,如果老人们一夜不许他离开,他绝对一夜都和乡亲们呆在一起。
接着是长达四十余分钟的劝说和僵持,幸好作为市长平时长篇大论的报告经常做,已经做习惯了,在极度吵闹的环境中连续讲话两个四十分、三个四十分乃至五六个四十分也不在话下,张乔市长因此仍然保持着精神饱满、中气十足、口齿清爽,逻辑严明。最先坚持不住的,反而是跪在地上的请愿者,尤其是几位老者,他们已经变坐为跪,还需把张乔的腿当着支撑体才勉强稳住了身子。
这一切,一丝不漏地被张乔洞悉。他轻声吩咐办公室主任老卫:“告诉那边,时机已经成熟,该放的人可以放了!”
老卫点点头,退后几步,用手机给拘留所所长发短信,十分钟不到,拘留所的警车就到了礼堂门边,那四名写了悔过书的被拆迁者陆续下车,被警察领进了礼堂。
被严重牵挂的亲人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现身,礼堂里又是一阵骚动。作为堂堂市长的张乔一下子基本从市民们的眼睛里消失,刚才还死缠着他的市民们,全都涌向四位从拘留所放出来的亲人,把他们围在中央嘘寒问暖,尤其是那四人的亲属,拉着各自亲人的手前看后瞧,确信仍然完好无损后,开始笑,然后哭,哭着哭着又笑。
邓维夫的老婆不见自己的男人露面,急切地向那四人打听男人的下落,有人告诉她,老邓不愿认错,可能出不来了。邓维夫的老婆杀猪般地尖叫着扑向张乔,一把揪住他衣领,哭喊着向他要人。
女人的劲头实在太大,张乔的脖子被衣领勒得生疼,身子也被吊得无法伸直,样子十分狼狈。好在随从们和警察反应敏捷,他们一拥而上,奋力解开女人的手,把她拖到离张乔远远的地方。
女人并不罢休,猛的挣脱警察的手,再次向张乔一头撞来,警察们眼疾手快,抓住女人,把她的手狠劲反到背后。女人动弹不得,便破口大骂,从张乔十八代以上的祖宗直骂的她的宝贝女儿。张乔大怒,发狠说:“你男人就是像你这样冥顽不化才自食恶果,法院办他在牢房里关上十年八年已经够了,你不但不去劝他认识错误痛改前非争取政府宽大处理,反而在这里胡闹,你这样做只能使你男人罪上加罪。!”
女人果然受到震慑,不敢再骂,只是嘤嘤地哭泣,声音还不敢放得太高。
见邓维夫老婆这里已经没什么了,人们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四位意外获得自由的亲人身上:
“他们打你们了吗?”
“没打!”
“罚你们跪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