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的时候,发现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她,似乎在想什么。
她一怔:“你……”
他身上的浴袍还没有换,难道他一直都坐在这儿?!
这儿没别人,所以刚刚一定是他抱她上床的,她已经习惯了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坐着坐着她就会习惯性睡过去,把自己整个人抱得紧紧的,这样比在床上睡更让她有安全感。
刚才她也是这样就睡过去的吧。
“醒了?”男人哑着声音。
楚思暖撑起身体,坐起来。房间的窗帘并没有拉,她透过房间的窗户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没有阳光也没有下雨。
阴天,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满是阴霾。
楚思暖淡淡收回视线,她掀开被子下床,男人始终坐着没动,只是把视线抬高,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她脸上。
楚思暖低下头,目光和他对视,对睡着之前他对她说的话,他强吻她的事绝口不提,语气很平常,很平淡:“昨天晚上还有刚刚……谢谢,我先去换衣服。”
男人脸色微暗,他没有说话,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看着她。楚思暖视线淡然地从男人的脸上收回,她走到床的另一边拿起晾干的衣服走近浴室。
她出来的时候男人还在原处坐着,楚思暖走过去,她说:“你的衬衫我已经洗好了,晾在浴室外的阳台上,那我先走了。”
她转身朝外边走。
“你在跟我生气?”男人看着她纤弱的背影,说出的话辨不清情绪。
楚思暖脚步顿住,不过她并没有回头,停顿了几秒钟后,她脑袋轻轻一晃:“我没有生气。”
她急着离开,只是因为她不敢再留下去……
她没办法守住自己的心,她怕这个男人的靠近,很怕。
楚思暖垂在身侧的受缓缓攥紧,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脚步,继续朝外走。
在这里稀松平常的一夜,还有那个吻对她来说已经很奢侈了,这些足够她用一生去回忆……
楚思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已经走近她,直到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她才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被撞的往后推了一步,她站稳后抬头,男人向前走近一步,以极近的距离把她圈外怀里。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楚思暖有些不适应地撇开头,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淡:“时先生,你放开我。”
男人低下头,唇瓣抿得紧紧地:“时楚衍,不要让我说第四遍,不然我不能保证不做点什么让你记住我的名字,嗯?”
“你……”楚思暖扬起小脸看他完全不是在开玩笑的神情,她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要这么纠结一个称呼,他们明明,明明没有那么熟不是吗?!
男人的头再次低了一分,薄唇似乎要贴住她的,男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他能感觉到她的僵硬,男人叹了口气:“楚思暖,我这样,你要慢慢习惯,知道吗?”
楚思暖没有回应的意思,男人也不逼她,他把头抬起来一点点才继续道:“先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然后我送你离开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留下。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嗯?”
“我可以不选吗?”
“可以。”男人点头,他松开她“那我帮你选。”
男人说完就从她身侧走过去,楚思暖一急,回过头叫住他:“诶,等等,时楚衍……”
她下意识叫出男人的名字,男人背对她的眼睛闪过亮光,楚思暖并没有看到。
他顿住脚步,等她说接下去的话。
楚思暖见他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她也不在意,她咬住下唇神色懊恼,有几分撒娇的懊恼,她看不见:“我真的有事情,你能不能先让我离开?!”
男人转过身:“能,但是我不愿意,怎么办?”
楚思暖眉头皱起:“那你要怎么样才会愿意?”
没有他,她离不开这儿。她刚进来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只有他的指纹可以打开这别墅的三层门。
就连连这边的窗户每个都有铁栅栏。
她连逃都不知道要如何逃……
男人眼底的神色毫不掩饰:“我怎样才会愿意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楚思暖摇头,“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固执地要看她的伤,那么固执地要留下她。
男人抬起长腿,朝她走过来:“你不知道,那好,我问你,你离开之后我怎么找你?!”
楚思暖怔然:“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男人的俊脸瞬间沉下来,声音冰寒:“为什么,你确定要我再告诉你一遍?!”
她就这么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她就打算跟他永不相见?!
是这样吗?!
男人太过瞬间冷下的目光让楚思暖心里发慌,她怎么会忘?!
她记得,可是她不敢相信。
“楚思暖,我说过我对你一无所知,难道你希望我调查你?!好。只要你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你马上就可以离开!”
他是在告诉她不是他不知道去哪找她,不是他找不到他,而是她不会希望他去调查她,她不希望,他就不去做。
楚思暖眼眶一热,晶莹的泪珠几乎就要从眼底掉出来,从来没有人会迁就她,尊重她的意愿,从来没有……
楚思暖响起她的身份,她难堪地闭上眼睛:“好,是不是我说了就可以离开……”
时楚衍抿着唇,楚思暖睁开眼再次出声问了一遍:“时楚衍,是不是我说了就可以离开这儿?”
她的状态很糟糕,时楚衍看着她:“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逼你。”
楚思暖唇边勾起一抹笑:“不逼我?我不说你让我走吗?”男人还是没说话,薄唇抿得更紧了。楚思暖笑意渐大,既然如此,这叫不逼她吗?!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从早上到现在,其实楚思暖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她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她清楚近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ps蔺茉是个讨喜的姑娘(未完待续)